下……下葬?
忽地,另一名小妾尖叫起來,花容失色道,“老……老爺,死人,大小姐抱着一個死……死人!”
屋內方纔就羅蘇吟和這個少年,現在少年死了,總不會是自殺的吧?所有放在無漾身上的目光瞬間恐懼數倍。
大小姐真是無法無天了,青天白日的居然敢在屋子裏殺人。
羅丞相剛松下去的一口氣瞬間又提了起來,短短几息之間,像是蒼老了數歲,表情也猶如便祕,滄桑道,“照喜,去!去跟着小姐”。
照喜從驚嚇中回神,瞅了一眼同樣受驚不小的衆人,應了聲,噠噠噠跑出去追無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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睢陽國皇帝發了怒,連續半月,睢陽國皇都戒嚴。
遼宸和藏花那日雖然突圍出去,但兩人的長相輪廓已經被宮廷畫師描摹,一旦出現在皇都街頭,便會被人注意,通報給官府領賞錢。
但官府次次抓捕,次次落空,反而被下了黑灰蠱,出了好幾條人命,弄得人心惶惶。
朝廷中有大臣諫言,稱南疆這是蔑視中原,請求睢陽帝派兵攻打南疆。
但又有另一派駁回這類諫言,稱中原對南疆的蠱毒異術一無所知,貿然進攻只會傷天朝元氣,得不償失。
睢陽帝整日被這些奏摺吵得煩不勝煩,但幸得太子終於被救醒,恢復體力,有人替他分憂。
御書房,皇帝揉着太陽穴,瞥着桌案上請求出兵攻打南疆的奏摺,面色疲憊。
總管大太監小桂子進來躬身稟報:“陛下,太子殿下來了。”
小桂子小心翼翼看了眼皇帝神色,頓了片刻,還是猶豫道,“陛下,太子殿下在殿外跪着了。”
聞言,睢陽帝目中噴火,咳嗽不止,一拍桌子,怒道,“那就讓他跪着!”
君王一怒,勢如山洪。
小桂子貼身伺候睢陽帝這麼久,也不由打了個寒顫,深感帝王喜怒無常,聽着御書房內一聲重過一聲的咳嗽,勾着身子退了出去。
已至秋末,秋風抖擻,空氣中平添着蕭瑟緊張的氣息。
清冷的金磚地上,穿着四爪蟒袍太子服的江挽岐筆挺的跪着,面色沉穩,眼睛正正的盯着御書房門口。
小桂子提着寬大的藍灰色太監長衣,邁下臺階,愁苦的跑上前,“太子殿下,您就別讓奴才爲難了,陛下這些日子爲了南疆的事總是批奏摺批到亥時末,這當口,您說要去南疆,陛下怎麼會同意?”
江挽岐皺了下眉,問,“父皇還是不肯見我?”
小桂子搖了搖頭,瞧了眼四周,低頭小聲道,“容奴才多言一句,陛下這麼多皇子當中,最看重的便是您,近些年陛下身體抱恙,許多事情交由您接手,並着劉大人和吳大人教導您,難道太子殿下您還不明白陛下的用意嗎?”
江挽岐神色微變,自然能聽出小桂子的言外之意。
父皇的身體竟已經差到這種地步了嗎?
小桂子斟酌着提醒道:“太子殿下也該多關心下陛下的身體了,六皇子這些日子可經常隨着皇后陪伴在陛下身側,與陛下聊天解悶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