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不如死。
這一輩子,哦不,今後無數輩子,無漾都不想再體會了!
還從沒見過無漾這副哀莫大於心死的樣子,咕咕幸災樂禍的噗嗤一聲,菌環上伸出來的小肉手捏着鼻子:【無漾,你一身屎味兒,你不洗洗嘛?我都不敢靠近你了,好臭。】
“沒力氣。”無漾背都挺不直了。
亥時,客棧夜深人靜,窗外疏風寂寂,無漾屋裏的油燈幽幽燃着。
咕咕看着倚靠在牀頭,閉目翻閱情緣籙第一個故事《撩了南疆聖子這朵嬌花》的無漾,欣慰的差點菇淚縱橫。
沒想到讓宿主走上星辰大道的居然是茅廁!
別管是什麼東西了,願意看情緣籙就好,這樣就知道男配愛而不得孤獨終老有多可憐了。
丑時末,打更的梆子聲提示已過四更,不知哪家農戶養的雞也開始打鳴了。
無漾總算是將《撩了南疆聖子這朵嬌花》這個故事看完了,也幸好她看完了,不然這一路可能要拉到氣絕身亡了。
她竟是不知,她一路行來,從進入茶館開始,她面前的喫的喝的都被摻入了南疆特色——毒或者蠱。
而具有解毒效果的木根鬚被她嫌難喫吐了。
要不是風幸在她體內種入的那條蠱蟲暗中護航,恐怕就不是拉肚子拉到生無可戀這麼簡單了,興許還沒到神河鎮就已經毒發身亡了。
吹熄了燭火,掖好被子,睡覺。
咕咕喜不自勝道:【無漾,你看完啦?】
無漾含糊的“嗯”了聲,心情不好,並不想說話。
咕咕此刻內心卻風起雲涌般激動:【無漾,你不是很心疼靈力嗎?你剛剛居然用靈力隔空彈熄燭火……】
靈力,靈力,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無漾就肉疼。
最後忍無可忍,施了個治療術在自己身上,這才渾身冒汗,周身惡臭,臉白腿軟,肺虛腸空的洗了個澡。
連客棧夥計端上來的飯菜,她都一樣沒動,就開始看情緣籙看到現在。
“沒了。”無漾腹中飢餓,卻強迫自己不去想屋內那一桌已經涼透了卻誘惑極大的飯菜。
咕咕:?
無漾有氣無力,表情悲哀的吐出四個字:“最後一絲。”
最後一絲靈力,沒了。
神靈也不是無所不能的,無漾雖然曾在信徒之間聽過藍血蠱、情花蠱、中害蠱、金蠶蠱等蠱蟲,但真實經歷,又是另一回事。
至於南疆的毒粉,更是防不勝防。
她以前是半神之體,血液強悍,這些毒物毒粉自然對她無效,蠱蟲在她體內也存活不了,但現在她是凡人之軀,雖然靈魂仍有神光,能震懾一些邪物……
比如墨獻中降術時,遼宸催動白紙灼燒,這便是一種邪術。
墨獻靠近她,那邪術受神光壓制,自然無法再起作用。
而她令人將墨獻吊到水井裏,自然是因爲紙怕水,泡個幾天,白紙術便不攻自解了。
半晌,咕咕才反應過來無漾話中的意思,驚詫的蹦到無漾面前,【無漾,你靈力……沒了?】
無漾翻了個身,不想再討論這個桑心的話題,闔上雙眼,緩緩吐出兩個字:【睡覺!】
五日後,神河鎮人流摩肩接踵,街道之上,南疆族民穿着最豔饒華麗的服飾,沿着神河載歌載舞,一片歡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