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露華瞧着方瑛有些僵硬的笑容,知道她這是掩蓋不住心中的嫉妒,這纔剛開始呢,後現還有得她嫉妒時候,給她安排了那麼好的地方,她不珍惜,非得殺人滅口找上門來,那她就讓她喫點苦頭。
三人在房裏東拉西扯說了一下午的話,夜裏,王府又備了家宴,王爺和世子還有譚將軍都是不拘小節之人,男女坐在一起,圍爐煮酒,談天說地,好不熱鬧。
飯喫到一半,沈羣若突然覺得頭昏眼花,心口發悶。她原本是以爲屋裏地龍燒得太暖了,一整天在屋裏悶着的緣故,後來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席上只吃了兩口青菜,還是覺得胃裏一頓翻涌,本以爲能忍下去,不想,實在忍不了,起身跑出去,吐在了廊廡邊的雪地上。
身邊伺候的丫頭急忙追趕出去,“世子夫人,你這是怎麼了?”
外面冰天雪地,妹妹穿得太少,沈露華拿了門口的氅衣出去給她披上,對那丫頭說:“快去,讓世子派人去請個大夫過來!”
丫頭如夢初醒,回了屋裏來稟報。
幾個大男人聽說她吐了,都傻愣愣的,特別是克山汗王,“莫非……”
思勤世子打斷他,“父王,等請了大夫來了再說。”
“哦!是是!”王爺連連點頭,尷尬地朝譚顥笑了笑。
譚顥也有點不好意思,大家都能猜到是怎麼回事,只有等大夫來確認了纔好說,萬一不是,那就太尷尬了。
思勤世子立即安排人出府去請大夫,自己跑出去看沈君若,待她漱完了口,直接牽着她回房了。
王爺與將軍心裏對隱隱都高興,繼續喝酒閒聊着。
沈露華見妹妹被她的丈夫帶走了,自己也沒什麼心思陪着兩個大男人在那裏看他們喝酒,便回了將軍府那邊,說要歇息。
方瑛只得跟着她一起回去。
沈露華把她送回房間,自己則回房寫了封信,親手送到外面交給榮濯,讓他把信送去給宋銘。
她在信中別的什麼都沒提,只囑咐他,儘快替蔣牧之安排一下與寶音郡主的婚事。
這封信正合了宋銘的心意,他思量了許久,覺得也就這個蔣牧之無論是人品還是相貌都還算過得去,郡主嫁給他,算得上是個良配。
飄揚了三天的大雪終於停了。
太陽一出來,又開始化雪,到處滴滴嗒嗒,還非常地寒冷,沈露華最不喜歡的,就是這種化雪天氣,呆在屋裏不想出門。
卻聽得丫頭說,隔壁王府好像來了客人,是來向寶音郡主求親的。
沈露華聽得這個消息,猜是宋銘動手了。
她想了想,帶上方瑛一起,又到王府那邊去了。
克山汗王不興男女大防那一套,求親上門,帶着寶音郡主,樂呵呵地在前廳裏接見。
寶音郡主對康敏懷死了心,那日在廟會上看到了蔣牧之,似乎對他一見傾心,這會兒看到來求親的,正是那日在廟裏自己的撞上的男子,高興得快要跳起來,甚至自言自語地說道:“這簡直太神奇了!露華姐姐說的,還真就靈驗了!父王,那個萬佛寺的菩薩是真的很靈驗吶!”
她莫名其妙的話讓王爺雲裏霧裏,扭頭看着蔣牧之,擔心他看女兒光長得好看,性子瘋瘋癲癲的,會反悔,用力咳了一聲,“咳!丫頭,好生的坐着啊,別亂說話!”
寶音郡主想起那天沈露華給她那塊玉佩,忙從袖袋裏摸出來,說:“父王,我不是胡說,看這個,露華姐姐那天還說了,這個玉佩就是我的姻緣呢,叫我收好,我收好了,姻緣就真的來了!”
王爺訕訕地笑了兩下,正想找藉口把她打發下去,沒想到蔣牧之突然說道:“郡主怎麼會有我的玉佩?我那日在萬佛寺不小心掉了,還以爲再也找不到了!”
“原來這個是你的?”寶音郡主驚訝地看着他,終於明白了沈露華說的是什麼意思。
蔣牧之說道:“這個玉佩雖質地一般,卻是我小時候母親在一家寺廟替我求的,說是可保平安之物,我從小一直佩戴,不知郡主可否歸還於我?”
寶音郡主卻不捨得,乾脆任性說道:“你既求娶於我,那以後我就是你的,我的也是你的,所以這玉佩,放在我這裏,也算是你的!”
“……”蔣牧之一時語塞。
王爺覺得女兒有些厚臉皮,急忙打圓場說道:“要不這樣,本王送你一塊傳家玉吧!大齊男婚女嫁不是興互換信物嗎?那你這個就算是信物,本王也贈你一個信物,這樣就扯平了,如何?”
這話無疑是已經答應了這樁親事,再說,寶音郡主說得也有理,她是他的,她的也是他的,所幸這玉還在,也沒什麼遺憾,便朝王爺行了個大禮表示感謝。
沈露華帶着方瑛剛好就看到了這一幕,王爺哈哈大笑,叫了聲:“賢婿免禮,寶音郡主嬌生慣養着長大,往後有不對的地方,你還得多擔待!”
寶音郡主又紅了臉,撒着嬌嗔了一聲,“父王!”
克山汗王又是一通哈哈大笑!
沈露華卻站出來道:“恭喜王爺,終於替郡主覓得佳婿!”
王爺樂得合不攏嘴,“哎!我前幾日還在發愁呢,這下好了,哎!今日得喝酒,小子,這天氣也不大好,你今日就別走了,留下來喝酒如何啊?”
蔣牧之此時行完了禮,擡頭看到了方瑛,臉便白了一下,王爺這兒沒什麼規矩,他說要喝酒,那他喝便是了。
沈露華瞧見了蔣牧之的臉色,又看了看方瑛,她也是一張臉雪白。如此也好,如果他們倆受不得這刺激,想要重新回頭,這將是他們最後的機會,但她料定了,方瑛不會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