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豪門虐愛:賀少的契約罪妻溫雨凝賀君晟 >第2章 一句話他聽出了心灰意冷
    她躺回牀上,正打算化個妝去公司讓人查查溫林業究竟要做什麼,牀頭精緻的仿古電話卻突然響起。

    “雨凝,怎麼不接電話?”

    陸易南人如其名一般的清朗聲音從聽筒裏冒出來,聲音溫柔悅耳:“體檢報告拿到了嗎?結果怎麼樣?”

    “沒事,就是工作太累吧,學長不用擔心。”

    溫雨凝的聲音帶着些許顫意,讓電話那頭的陸易南緊緊皺了皺眉。

    “雨凝,你……”

    男人斟酌了許久纔開口,帶着些小心翼翼:“賀明堯又和你吵架了?”

    溫雨凝緊抿着脣,沒說話。

    陸易南是她大學的學長,又在同一個社團,比她大上兩歲,一直像是親哥一樣照顧着她。

    不對,比起溫言那個親哥,陸易南實在好上千倍。

    她不願讓陸易南擔心,每次被賀明堯折磨,也總是說不過是夫妻間的口角。

    “嗯,只是小事情,已經沒事了。”

    她極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定自若一些,腹部的痛感卻越發劇烈——

    “雨凝,你撒謊。”

    那一頭的陸易南顯然聽出了溫雨凝的隱忍,語氣越發凝重:“究竟怎麼了?賀明堯做了什麼?還是你對我隱瞞了體檢結果?我聽得出來你很痛,你在哪?我帶你回醫院……”

    “治不好了。”

    眼淚突然撲簌着砸下來,溫雨凝極力剋制的情緒被陸易南那一連串提問引得再也剋制不住,那隻消瘦的手死死捂着自己的嘴,鹹腥的眼淚涌進喉舌。

    “醫生說了,肝癌晚期,治癒的希望,只有不到5%……”

    肝癌……

    陸易南握着手機的手青筋暴露。

    溫雨凝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的,先前她都瘦的脫了相也不去醫院,硬說自己身體沒有不適,還是被他逼着去做了體驗——但是他怎麼也想不到,竟然會是肝癌。

    雨凝那麼年輕,正是女孩子美得正盛的時候,怎麼可能……

    作爲醫生,他太瞭解肝癌的特性,肝臟本身是沒有痛感的,如果不是定時做體檢的人,早期幾乎沒辦法發現,等真正產生預兆的時候,腫瘤早就已經惡化到了壓迫周圍神經。

    “沒有那麼低,醫生應該建議你住院了吧?現在肝癌靶向藥中效果最好的是Tecentriq,國內還沒有獲准用於一線治療,但是我可以出國……”

    “沒必要啦,學長。”

    溫雨凝擡手拭了拭眼角的淚,極力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輕快一些:“我不想治,不想像爺爺一樣……苟延殘喘,受盡折磨,能把接下來的日子過得值得就夠了。”

    她覺得活着的每一秒都委屈。

    爺爺也是肝癌去世的,醫生說這種病也有一些遺傳因素,其實她早就該注意,但她滿腦子……都裝着賀明堯,哪裏還顧得上關心自己呢?

    “雨凝……”

    那一頭,陸易南的聲音明顯在發顫;“那你想過那些關愛你的人嗎?他們知道了會多難過?不管怎樣,你明天來我們醫院,我再幫你做一次檢查,積極配合資料的話,肝癌的治癒率不低!”

    溫雨凝仍舊一語不發。

    陸易南跟着她沉默了一陣,才試探着開口:“那賀明堯,知道嗎?”

    “沒必要讓他知道。”

    溫雨凝的聲音平淡,陸易南卻聽出了心灰意冷。

    他不是不知道賀明堯的所作所爲,但溫雨凝那麼努力的掩飾,他哪裏忍心戳她傷疤?

    所以肝癌那種痛感極其明顯,眼不瞎都看得出不對的病症,溫雨凝的枕邊人一無所覺?

    陸易南強行剋制着去把賀明堯狠揍一頓的衝動,保持着平淡的語氣開口:“雨凝,和他離婚吧,治病……首先需要良好的心態。”

    他話說得委婉,溫雨凝卻下意識揪緊了被單。

    離婚嗎?

    這六年她從沒想過離婚,即便是確信那男人不會愛她,即便他對她永遠是冷言冷語極盡折磨……

    可他曾經真的不是那樣啊。

    身上那些淤青和紅腫再次痛起來,溫雨凝打了個寒噤,陸易南說的話像是在她心裏埋下了一顆種子,一接觸到她的心思就開始野蠻生長,藤蔓一般勒住她的心臟。

    “謝謝學長爲我着想。”

    她的語氣格外平靜,手卻發着顫。

    陸易南聽着她那不置可否的態度,又安慰了幾句才掛斷了電話。

    這一夜格外難捱。

    腦海中不斷迴盪着陸易南說的話,溫雨凝忍着腹部的疼,逼迫自己入睡,卻越發清醒。

    清醒賀明堯不會愛她,清醒那個揹她逃出黑手要娶他的小哥哥早就愛了別人,清醒她當下的處境,真的經不住他的折磨。

    她將止痛藥和安眠藥放進嘴裏,喝下牀頭那已經涼透的水,總算昏昏沉沉的睡去。

    ……

    “把這個野種打掉,你怎麼配生下我的孩子!”

    男人的聲音帶着冷意,俊朗的臉陰雲密佈:“茶茶沒辦法做母親了,我就要你看着這個野種死——馬上打掉她肚子裏那個禍害!不許麻醉!”

    溫雨凝頭上冷汗涔涔,知道這是夢魘,卻逃不出。

    那個已經成型的男嬰血肉模糊的躺在她跟前,賀明堯將盛着胎兒屍體的盆子砸落在地上,冷笑着踩着那孩子的身體走到她面前。

    “你從茶茶手裏奪走我,那我就毀了你的一切!”

    胸腔像是壓着什麼沉甸甸的重物,連呼吸都艱難,溫雨凝張嘴想說話,喉嚨卻哽咽得發疼。

    那是他們的孩子啊,她滿心以爲他會開心,卻沒想到賀明堯會逼着她引產——

    “不要!”

    溫雨凝終於時候出聲,睜開眼的瞬間,腹部和周身的痛意驟然讓她額前的冷汗更密。

    賀明堯坐在牀邊,眼中帶着濃郁的怒火,似乎是纔回來不久,身上都還帶着外面夜風的涼意。

    “你……”

    她話還沒說完,細瘦的手腕就被男人緊緊捏住——

    “你也會做噩夢嗎?還真是惡有惡報啊?”

    賀明堯菲薄的脣間吐着讓她胸腔疼得發麻的毒液:“你夢見什麼了?夢見死了以後下地獄?”

    “我憑什麼下地獄?”

    溫雨凝頭一次頂撞他:“老天看得清清楚楚,誰做過惡,誰纔會得報應。”

    “你還沒有作惡?”

    賀明堯狠狠一耳光扇在她臉上:“你找那些男人來侮辱茶茶,害得她無顏面對我!害得她一直做噩夢!你怎麼這麼噁心!溫雨凝,你怎麼還不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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