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業華臉色猙獰無比,下手很重越來越重,瘋狂的吼叫:“你把我的臉擱在哪裏?我賀業華籌謀了一輩子,就爲了我們的兒子,就爲了這個家,好不容易纔走到今天這一步,可是你做了什麼?你敢把我的臉按在地上你敢勾着賀涵這麼對我,我殺了你們!”

    嚎叫幾乎響徹整個賀家屋頂。

    房間外面已經聚集了好多人,卻不敢進來插手,柳青妍已經被打得渾身發軟,無力反抗,意識都出現了昏迷,又被打着醒過來。

    除了流血流淚,下意識的反抗,她沒辦法做出任何反應,她哭了,哭得撕心裂肺,哭的沒有力氣,開始還能慘叫,還能哀求,到後面一句話都說不出,一個手指都動不了。

    就在她快被活活打死的那一刻,她的兒子賀一誠聽到家裏變故急匆匆的趕來,看到這一幕。

    幾乎目眥欲裂,上去就強行把他父親給推開,將他母親護在身後,大聲吼道:“爸,你幹什麼?你想打死我媽?”

    “這種賤人就應該打死你,趕緊讓開,給我滾,”賀業華怒氣還沒有消,眼中已經有了殺機。

    見到自己兒子不讓,他上去就是一腳。

    賀一誠被踹得趴在地上,卻不肯讓開,摸了一把嘴角的血,又站起來跪在賀業華面前,“爸,我求你看到我的面子上,你放過我媽吧,求你了,我求你。”

    賀一誠知道事情不可爲可,他決不能看到自己父母相殘,便不停的磕頭,哭得涕泗橫流,不停的求饒,就渴望自己父親,饒過自己母親一命。

    “你知道這個賤人做了什麼?她給我丟人,給你丟人,給這個老賀家丟人,她活着還有什麼意思,她就該死了!”賀業華怒氣難消,又狠狠的一巴掌甩過去。

    只把賀一誠打得東倒西歪,面頰肉眼可見的腫了起來,但他不肯讓死也不肯讓。

    最後抱住賀業華的身體用力吼道,“你要是殺我媽,你就先殺了我吧。”

    聽到這話,賀業華才終於從憤怒中回過一點神,低頭看着自己兒子,痛苦的閉上雙眼。

    隨後一把把兒子掀開,指着那個哭泣的不能動彈的女人,狠狠罵道:”賤人,看在兒子的面子上,老子饒你一命,但是我們必須離婚,你給我滾!”

    柳青妍渾身一顫,知道自己命被保住了,心裏鬆了口氣的同時,狠狠閉上眼睛,無聲的哭泣。

    賀業華轉身,看到這麼多人看這,一大聲吼道,“誰要是敢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傳出去,我讓他死都死不乾淨!”

    所有圍觀的人,一鬨而散,哪裏敢有那個膽子到外面瞎說。

    賀業華憤怒地離開,很快就會有律師過來,拿着離婚協議書逼柳青妍簽字。

    賀一誠看着柳青妍這副慘樣,也留了下來,渾身無力的道,“媽,你爲什麼這麼做?你讓我情何以堪啊。”

    柳青妍痛苦地不肯睜開眼睛,除了哭什麼都說不出,直到家庭醫生過來爲她查看了傷口,她有了力氣才能握住筆,渾身發抖的不肯簽字。

    律師面無表情的說道,“二爺說了,你要是再不簽字,後果自負。“

    這個世界上除了柳青妍,沒有任何人比她更瞭解這個可怕的男人,柳青妍覺得自己不簽字肯定活不成,她的命是自己的兒子保下來的。

    賀一誠又何嘗不知,忍着眼淚說,“媽,你籤吧。”

    此時此刻他像一隻失去了精氣神的野狗坐在那裏,垂頭喪氣不肯看自己的母親一眼。

    聽到兒子都這麼說,柳青妍知道事不可爲,只好簽了字,律師說:“好了,離婚協議書已經得到,二爺說了,請你淨身出戶,立刻滾出賀家,一刻都不能留。”

    柳青妍渾身一顫,賀一誠閉上雙眼,隱忍不發。

    最終,柳青妍哭着被趕出了賀家。

    整個賀家多籠罩在一層極其壓抑的黑暗空氣中,任何人都戰戰兢兢,人心惶惶,連出來晃動都不敢。

    賀一誠親眼看到柳青妍離開,一把拉上窗簾,躲在角落裏捂着臉,不停的失聲痛苦。

    這一幕,他以爲無人知道,實際上在密室裏一雙木然的大眼睛,從頭看到尾。

    大眼睛暮然而無光彩,盯着賀一誠哭泣的樣子,面無表情的低下頭,摸了摸懷裏的絨娃娃。

    小姑娘想了想,還是從密室裏出來,吱嘎一聲響,嚇得賀一誠差點魂飛魄散,他擡頭看到房間里居然密室沒有被封閉。

    而且賀點點從裏面走出來,一身的傷。

    “你你怎麼在這裏?”賀一誠驚魂不定。

    賀點點沒有回答,赤着雙腳走在他身邊,蹲着,把手裏的絨娃娃放到他懷裏。

    小聲的張了張口,聲音嘶啞難聽,“別哭,這不是你的錯,別哭了。”

    聽到這安慰,賀一誠整個人都懵了,他呆滯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小小的蹲在那裏,特別瘦弱,一看就是營養不良,明明精緻的小臉粉雕玉鐲,可是此刻全是傷,一看就是受到了虐待。

    他還注意到小姑娘頭上有一塊頭皮完全沒了,上面是紅腫的傷口,血淋淋的,還沒有結痂。

    他當時心就涼了半截,很清楚,這些傷口都是拜誰所賜,他痛苦的哀嚎一聲,一把推開了賀點點,瘋了一般的跑出了賀家。

    賀點點趴在地上,重新爬起來,膝蓋受傷了,有血流出來,小姑娘痛的緊緊皺眉,確隱忍着不說話,自己擦掉了血跡,吹了吹起,又看看這偌大的賀家,此刻蕭索無比。

    不禁老氣橫秋的,長長嘆了口氣。

    她茫然的坐在角落裏,像是坐在一座好無比華麗的牢籠中,整個人都很茫然,過了好久,纔想起要找嫂嫂。

    接到電話,溫雨凝立刻趕回賀家,她看到賀點點一身的傷,氣得渾身發抖,就狠狠的道,“我對他們果然還是下手太輕。”

    剛開始溫雨凝還有些覺得自己太絕,有些衝動,可是看到賀點點這一生的傷,她就發現自己一點都不衝動,一點都不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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