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作爲溫雨凝名義上法律上的配偶,可以選擇不出去。
陸易南手臂捶下,整個胳膊劇痛,他隱隱顫抖,卻是握緊拳頭不肯露怯。
賀明堯方纔的話,夠他揍對方几百拳,在他眼裏溫雨凝算什麼?
又爲何如此惡毒,當着溫雨凝的面說出這些,他回頭很擔心的看雨凝,果然看到雨凝低頭,過長的劉海遮掩了眼睛,蒼白的小臉早就無波無瀾,似乎早就已經習慣了。
“雨凝?”陸易南很擔心的碰了碰溫雨凝的小臉,溫雨凝擡頭,對他露出笑容,嘴脣微微顫抖,“我沒事,你也不要衝動,不是要檢查嗎?開始吧。”
溫雨凝的態度很顯然直接忽視賀明堯,不在意不在乎,自然就不會受傷害,她也在暗示陸易南,不要在這個結果眼上跟賀明堯發生矛盾,不值得,也沒必要。
陸易南深吸一口氣,也很明白溫雨凝的意思,便也露出溫和的笑容,無視賀明堯,一邊爲溫雨凝做檢查,一邊安撫溫雨凝的情緒,還跟旁邊的醫生護士交代。
醫生和護士秉着呼吸,總感覺自己背後要被鑿穿了,但他們不敢回頭,只能跟在陸易南身後記錄數據,回答問題,記住囑咐。
掀開溫雨凝衣服,陸易南兩隻手搓熱了,才放在溫雨凝微涼的腹部,輕輕按捏:“這裏痛不痛?”
溫雨凝抖了一下,眉眼之間有一抹痛楚,但很快又逞強的搖頭說:“有一點,但是不嚴重,還能忍得下去。”
陸易南摸了摸她額頭,不滿意的輕聲說,“痛就說痛,不要忍着如果晚上痛得睡不着。可以叫我來陪你聊天,不要一個人撐着。“
溫雨凝微笑,“你不是要做實驗嗎?除了實驗,你不睡覺啊?”
“只要你叫我,什麼時候我都可以,睡不睡覺都無所謂,”陸易南與溫雨凝說笑,手已經在溫雨凝腹部摸了一個來回。
同時感覺到後腦勺快要被可怕的視線給刺穿。
從他的手伸進溫雨凝衣服的那一刻,賀明堯目光已經變得極爲危險,手臂青筋突起,暗自忍耐。
幾分鐘過去,發現陸易南還摸着不放,賀明堯忍無可忍。
狠狠捏住陸易南手腕,用力扯開。
陸易南再度喫痛,冷冷看向賀明堯:“你幹什麼?”
“摸夠了吧?”賀明堯表情危險陰翳,一把將陸易南的手甩開。
陸易南冷笑不已,“你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
賀明堯擡手就把被子把溫雨凝蓋上,殺氣騰騰道,“你要是再這樣借有職務之便,對她上下騎手,我不介意剁掉你的手,讓你這輩子都做不成手術!”
溫雨凝心裏猛然一抖,她知道賀明堯說的是認真的,他絕對做得出。
只好把手伸出被子,拽住陸易南袖子,用力搖頭:“易南,我有點餓了,想喫餛飩,你能不能去買我們大學旁邊那家的餛飩,我有點想吃了。”
她只是想找個理由把陸易南給支走而已。
陸易南也很明白,但他不捨得溫雨凝爲難,反過來握住溫雨凝的手,輕輕捏了捏,目光轉眼間如水溫和:“好,我現在就去給你買,你等我。”
其他醫生和護士的哪敢再留下來,跑的比什麼都快。
病房裏很快就只剩下兩人,溫雨凝閉上眼睛,當男人是空氣,緩緩的呼出一口氣,心神俱疲。
她能感受到男人若有實質的目光,狠狠瞪着自己,但她沒有精力再去與對方對峙。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不知過了多久,溫雨凝渾身都僵硬了,男人似乎都沒有改變一個動作。
溫雨凝不進很無奈,重新睜開眼,望着天花板,乾白的嘴脣微微蠕動,“你還想看到什麼時候?”
“你得了什麼病?”
又是這個問題,溫雨凝好笑,也沒了繼續下去的心思,冷淡的告訴他。
“肝病!”
“你晚上會痛?”這話問起來像是男人在關心自己,但一如往常的冷漠語氣,讓溫雨凝感受不到絲毫的關心,她也不會自作多情。
“對!”溫雨凝異常的配合,只想讓男人問完了趕緊滾蛋,反正對方也不是真的在乎,她又何必有多餘感情。
“你得了肝病會吐血?”賀明堯語氣中充滿疑惑。
溫雨凝再次好笑:“這個問題,你應該問醫生。”
溫雨凝尖銳的態度讓賀明堯很不滿,他又沉默下來,溫雨凝乾脆又閉上眼睛,思維混沌,卻怎麼也睡不着。
突然嘴脣上傳來溫熱感覺,有些粗糙的觸感,一晃而過。
溫雨凝驚得差點魂飛魄散,猛然睜開眼,看到賀明堯收回手。面無表情的看着她,“你要不要喝水?”
那瞬間,溫雨凝像看鬼一樣看着男人,以爲對方是不是又有什麼新折磨人的手段。
看清楚女人眼裏的懼怕和排斥,賀明堯手指抽動,心裏一陣煩躁,語氣就控制不住的變差,“我問你喝不喝水,嘴巴都幹了,看着很醜。”
溫雨凝啞口無言,也覺得特別可笑。
幽深不見底的目光,冷漠的看向天花板,冷冷的:“要是嫌醜,可以不看。”
說完,便徹底的閉上眼,再也不想搭理賀明堯。
隱隱的,感覺到男人氣息有一顆變重,又慢慢平復,周圍的空氣不用特意感受都覺得壓抑冰冷。
溫雨凝猜想男人要什麼時候摔門而出,但等了很久,等到自己都昏昏沉沉睡着了,也沒有聽到摔門的聲音。
半夢半醒之間,她感覺到嘴脣有微微癢癢,眼皮很沉重,她使勁全力睜開了一條縫,看到賀明堯拿着棉籤,正垂着眼眸,一點一點濡溼自己的嘴脣。
這是在做什麼?
腦子混沌的想不清楚,溫雨凝想掙扎也沒力氣,乾脆就不管了,徹底的陷入昏睡。
次日起來溫雨凝眨眼,昨夜的記憶像夢一樣,她感覺自己已經沒救了,怎麼會認爲賀明堯忽如其來的溫情是現實?
可是抿了抿嘴脣,卻發現嘴脣沒有那麼幹,怎麼回事?
她驚訝的微微張嘴,目光往外。
恰恰門開,賀明堯拿着一個提盒走進來,看到她醒了,便毫不猶豫的把牀頭上的保溫瓶丟進垃圾箱。
砰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