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想法無比清晰的衝破牢籠,浮現出心靈之海,他不明白溫雨凝是不是眼瞎,自己有哪裏比不上陸易南,讓溫雨凝這麼想要脫離自己身邊,投入別的男人懷抱?

    光是想到這個念頭,怒火幾乎衝頂,他想也不想,咳嗽一聲,故意發出聲響,吸引兩人注意。

    兩人看了一眼氣氛不語的賀明堯,溫雨凝態度冷漠,很冷淡的道:“賀先生,你的心意已經送到,如果沒事的話,爲何不回去陪你的小女朋友呢?”

    一句話刺破黑暗,直扎靈魂,賀明堯深深的盯着溫雨凝,突然歪頭冷笑着問,“所以你是在嫉妒?”

    陸易南瞬間冒出火來,還沒嗆出聲,就被溫雨凝拉住手腕搖了搖頭,溫雨凝很淡定的回望,笑容淺淡:“賀先生實在多餘,我們都快離婚了,我又怎麼會多此一舉呢?我只是很奇怪,你天天往我這裏跑,到底有什麼意義呢?”

    賀明堯立刻散射出危險的眼神,幾乎把溫雨凝的腦瓜子捏碎掉,他一字一頓:“我還沒和你離婚。”

    “有什麼區別呢?這不是一直你想要的嗎?”溫雨凝很疑惑地回望他,目光毫不避讓,甚至勾起脣角,故意戲謔的問,“還是說,看到我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對你不屑一顧,你嫉妒?”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她看到男人全身肌肉緊繃,目光瞬間冷硬如鐵,就知道自己成功的激怒了對方。

    陸易南感覺到危險,擋在兩人中間。

    溫雨凝微笑以對,氣定神閒。

    一看到溫雨凝這樣子,賀明堯恨不得把這女人淡定的面容給撕碎了,但他忍住了,咬牙冷笑:“你就敢在我面前耍嘴皮子,你做的那些事,別以爲我不知道,等你身體好一點,看我怎麼收拾你!”

    說完,摔門而出。

    聽到腳步聲漸行漸遠,溫雨凝猛地鬆了口氣,有點愣愣的,賀明堯剛纔說什麼了?

    自己做了什麼,他知道?

    危險解除,陸易南猛的鬆了口氣,坐在牀邊輕輕揉了揉溫雨凝頭髮,溫潤的眼裏滿是擔憂,“賀明堯那個人跟個瘋子似的,你以後不要說話刺激他了,我怕他發起瘋來又會傷害你。”

    溫雨凝頷首,她也是這麼覺得,如果可以,她都不想見到賀明堯這個人。

    可是事與願違,她越不想見到賀明堯,賀明堯卻越是每天不厭其煩的往她這裏跑,甚至還搬出文件就在她身邊辦公。

    溫雨凝望着天花板,眼角餘光看到男人低垂眼簾,目光從未從面前的文件上離開。

    心裏就很鬱悶。

    難道那次說的話,對這個男人一點作用都沒有,反而起了反作用,這樣寸步不離的,守着自己是幾個意思?

    怕她在外面給他戴綠帽子?

    那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不就完了!

    真是多此一舉,溫雨凝煩躁的閉上雙眼,眼球在眼皮底下慢慢滾動,她能感覺到,無法忽視的視線又紮在自己身上,每次溫雨凝挪開目光,就能有所感覺,甚至半夢半醒之間,總感覺脣上有溫暖粗糙的感覺輕輕劃過。

    次日醒來,又像什麼都沒發生,男人仍舊冷得如冰雕,對她愛理不理。

    但是這滿病房的補品和喫的,以及一日三餐細緻入微的照顧,卻與男人冰冷的態度形成鮮明的對比。

    像是要故意切斷陸易南對自己的關懷,賀明堯以另外一種霸道的方式,強勢的佔領着周圍的一切。

    甚至昨天還當着陸易南的面,把她買來的好喫的扔到了垃圾桶,氣得陸易南差點暴走,當場動手。

    多虧溫雨凝手快,好一番安撫,才把陸易南勸走。

    意識朦朧,溫雨凝思緒潰散的片刻,忍不住就想賀明堯這樣的行爲表現,讓她錯以爲對方真的在關懷自己,還有些溫情。

    但心灰意冷已久,她不敢對賀明堯突如其來的忽冷忽熱或者溫情關懷自作多情,總是反應淡淡的。

    但內心深處,她仍舊是明白,自己也是貪念這一段相對溫馨美好的時光的。

    一邊不恥於自己,一邊又忍不住放縱自己,溫雨凝感覺自己的靈魂撕成了兩半,徹底陷入昏睡之前,她警告自己,一切在出院的那一刻到此終結。

    離婚之後,他們就不要再有往來了。

    任何夢境都要醒的,溫雨凝覺得,不能再忍受自欺欺人了。

    感覺到病牀上女人傳來的呼吸穩定深沉,男人起身,修長高大的身軀發出輕微聲響,維持動作,一動不動,還是有些疲憊。

    將文件丟到一邊,賀明堯擡步來到病牀前,彎腰坐下。

    墨色的髮絲,一絲不苟梳往腦後,露出光潔額頭和深邃的俊美五官。

    他默默的凝視女人,彷彿永遠也看不夠。

    這麼多年,他似乎很少有這樣與女人相處的機會,也從未這樣靜下心來好好思考兩人之間的關係。

    雖然很奇怪,但他對眼前女人柔弱的身軀有憐惜之情和佔有慾。

    不願意別的男人覬覦她,不願意別人碰觸她,她只能是自己的。

    就算明知溫雨凝在背地裏耍了多少手段,此刻他居然也沒有那麼厭惡,反到心底某處還有些沾沾自喜,至少他明白,無論女人嘴裏多麼嘴硬,內心還是在乎自己。

    修長有力的手指附上女人脆弱的脖頸,手指,撫觸脣瓣,明明乾裂又蒼白像是枯萎的花瓣,讓人興不起胃口,但他喉嚨深處還是冒出熱氣,催着他低頭撫觸,流連忘返。

    氣息片可紊亂,男人猛的出身,眼底深處冒出自己都無法察覺的深刻渴望。

    手指用力的捏緊脖子,蒼白臉色變得通紅,溫雨凝皺緊眉頭,似乎要醒了。

    手上的力道又散開,改成親親的撫摸。

    賀明堯咬着牙,宛如低喃:“沒有我的允許,你休想從我身邊逃開……”

    這一切全部落入門外,偷窺的某雙眼睛中,蘇雲茶不可置信地捂着嘴巴,驚恐的往後倒退。

    輕微聲響,讓賀明堯極爲敏銳地轉頭看過來。

    “誰?”

    蘇雲茶倒抽一口涼氣,一轉身,跑進了緊急通道。

    她一年跑了好幾層,最後才蹲在地上氣喘吁吁,目光發直。

    她看到了什麼?

    蒼白的燈下,男人俊美的臉上一閃而過的冰冷決絕,眼底沉澱的無數渴望,還有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蘇雲茶全部都看得懂,她只是不敢相信自己,一直擔憂的居然早就成了現實!

    震驚之後,怒火襲來,像是自己一直擁有的東西被人搶走,地盤被人侵佔,蘇雲茶整個人怒火中燒,無法容忍。

    她擁有到如今的東西,憑什麼溫雨凝就可以一招搶走,那個無恥,沒用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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