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爲賀明堯會轉身就走，根本不給自己面子，沒想到賀明堯卻真的給了他迴應，但不答反問：“剛纔發生了什麼事,誰來過？又是誰傷了她！”
方靖言一時驚訝，看出賀明堯爲了溫雨凝受傷的事實感到憤怒，心裏頓時很複雜，嘆了口氣：“我有時候真搞不清楚你,你心裏到底有沒有雨凝？你是怎麼想她的？”
“這跟你無關，你只需要回答我的問題！”賀明堯的態度一如冰原,冷漠的不近人情，強硬的根本不聽人說話。
方靖言氣急了,反而笑了出來，把手放進口袋裏：“那好啊，我告訴你，是溫林業來過。我也纔剛到不久，一來就看到他欺負雨凝。”
原來如此，賀明堯嚴重閃過深思和輕視,冷冷的道：“又是來訛錢的！”
親生父親經常來訛自己女兒的錢，真是有出息！
方靖言卻對這句話不知該做何反應，他整理了一下自己情緒，重新露出溫和的面貌來,語重心長的問，“雨凝已經很可憐了，她現在身體也不好，你就不能放過她，跟她離婚吧，你們彼此放過不好嗎？”
比方靖言還要高半個頭的高大身軀，陡然之間,散發出龐大的氣壓。
賀明堯冷笑：“這就是你律師搶人的手段？讓我同情她，然後成全你們？”
“就算我沒有對雨凝有意，我也會勸說你放了雨凝,你沒看到她有多麼痛苦嗎？”方靖言憤怒的都不止一點半點垂在身側的時候，拳頭緊握，“你是有多恨她,纔要這樣折磨她？”
恨溫雨凝？
賀明堯表情有片刻錯愕，他真的恨溫雨凝嗎？
好像沒有，那是什麼？
爲何執着的不肯放手？
賀明堯緊閉雙眸,重新睜開，狹長雙目已經冷冽，“這不關你的事，她有今天都是她咎由自取！“
賀明堯轉身跨步要離開,方靖言忍無可忍，在身後揚聲：“你真的看不清嗎？雨凝現在是什麼樣的身體狀況？而你身邊的人，那位姓蘇的小姐，她又是否真的病入膏肓，難道你不覺得他很可疑？”
剛要離開的男人去而復返，轟然一聲，一拳砸在方靖言旁邊的牆壁，驚得方靖言心驚肉跳，臉色發灰。
“你懂什麼？”賀明堯瞪着他,咬牙切齒，“你又知道什麼？”
“我只知道你被矇蔽了雙眼，錯把魚目當明珠！”方靖言咬緊牙關，狠狠的道，“你要是有眼光,就該知道蘇雲茶又哪裏比得上雨凝？”
他爲溫雨凝感到不值，更可恨賀明堯的有眼無珠。
“你再說一個字，信不信我把你舌頭拔了，讓你這個律師從此以後再也不能當庭辯護！”賀明堯有力的雙手揪緊方靖言的衣領，方靖言甚至錯覺自己接近八十公斤的體重快要離地而起。
但他沒有退縮，而是咬着牙笑了，“你知道我說的，你應該也懷疑過，那個蘇雲茶陷害過雨凝多少回，你真的就認爲雨凝是那樣不磊落的人？雨凝那麼驕傲，她當真的做得出陷害別人的事？難道不是那姓蘇的倒打一耙，當賊的喊捉賊？”
方靖言不僅不閉嘴，反倒揚起聲音。
“堂堂的賀總賀少，在商界呼雲喚雨的人物，你當真就這麼愚蠢，一點都看不出？呵呵，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但是雨凝何其無辜，憑什麼淪爲你愚蠢的炮灰？既然你不願意給她哪怕一點點的迴應，那就放手還她一個公道！賀明堯,你配不上她！”
“我叫你,給我閉嘴！”
咚的一聲巨響。
方靖言捱了一記重拳,差點暈倒。
賀明堯拳頭顫抖，方靖言頭暈眼花，感覺半邊腦袋都要裂開了。
他趴在地上,一點一點站起來。
他的鼻子和嘴巴都被打破了鮮血，泉涌而出他的指縫，舌頭一舔,感覺後槽牙幾顆牙齒都鬆動。
醫生和護士看到,急忙衝過來，“你沒事吧？”
賀明堯煩躁的把手扶過頭髮，露出冷瑞五官，他什麼話也沒說，轉身離開,步子竟然漸漸有些匆忙。
“少爺！”賀文剛纔見識了這麼一場鬧劇,還感到心有餘悸，賀明堯沒理，與他錯身而過。
他回頭看了看方靖言不知死的樣子,目光漸冷,搖了搖頭，急忙跟了上去。
賀明堯沒有讓任何保鏢跟隨,自己開車，衝到蘇雲茶那裏。
醫生原本想隔離賀明堯，不讓他跟蘇雲茶見面，但一碰到賀明堯眼神，他只能雙腿打顫的妥協。
“明堯？”蘇雲茶假裝虛弱的依靠窗口，回頭看到賀明堯過來，表情顯得欣喜，而又忐忑，“我還以爲你再也不想來見我了呢，畢竟我做了那麼多錯事……”
清純無辜的小臉，掉落幾顆淚珠，賀明堯卻發現自己就算看着,也沒有多少觸動。
蘇雲茶抹了抹眼淚，低頭忐忑不安，這次是真的很不安，因爲發現賀明堯一來就盯着自己不放,看不出喜怒那眼睛，就像要把自己看穿了似的。
她坐立不安,忍不住率先開口，聲音柔弱：“明堯,你還在生我的氣嗎？我知道你肯定是氣我的，我保證我以後再也不敢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賀明堯還是沒有迴應，蘇雲茶這次是真的緊張的要哭了，“明堯,你做什麼這麼看着我，你說話呀，你跟我說話好不好？你這樣我很害怕……”
“那我問你，你會給我真實的回答嗎？”賀明堯突然一本正經地開口，聲音低沉。
蘇雲茶嚇了一跳，心裏翻江倒海，思緒混亂，果然,一定是出事了。
上一次賀明堯就揭穿了自己，這一次又是什麼？
因爲緊張，手指忍不住顫抖起來，兩手互相抓緊。蘇雲茶嚥了咽口水，很小心的問，“那你想問我什麼？”
“我們倆的孩子，真的是溫雨凝害的讓你流產？”賀明堯冷不丁的就翻起舊賬。
蘇雲茶嚇得手一抖，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張合，一副怔怔然的神情：“明堯,爲什麼又突然提起這事兒？我本來以爲,我忘了，就不會心痛的,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