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長不愧年紀大,手穩,在賀明堯如此高壓的可怕視線下,也順利的把針尖推進溫雨凝的血管。
並且還對賀明堯小心翼翼的問,“需要我幫忙這位小姐換衣服嗎?”
賀明堯捏着衣服,冰冷的道:“不需要,全都出去。”
護士長和護士吃了一驚,面面相覷,不敢多話,趕緊退了出去。
病房裏總算安靜下來。
賀明堯拿着衣服,修長有力的手指拂過女人線條柔弱的香肩,逐漸往下將這暴露了太多的性感晚禮服,一寸寸撥下。
當看到身子底下的那些斑痕,男人手被青筋立刻凸起,瞳孔驟然緊縮,彷彿被什麼刺到。
白熾燈殘白的光線照射下,那可怕的黃疸痕跡斷斷續續錯落的分佈在這身體的各種部位,是那麼的可怕,又如此的破壞美感。
所以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這女人光鮮亮麗的表面下,是如此的千瘡百孔,痕跡斑斑?
他一個大男人都忍不住手抖了一會兒,更何況是溫雨凝一個女人!
她明明很在乎自己的外表形象,從來都是衆人眼中明豔大方,從不出錯的溫家大小姐!
不知是否感到冷,手底下的皮膚起了雞皮疙瘩。
溫雨凝難受地促進了秀麗的眉,身體細細顫抖,從嘴中發出難受的嚶聲。
“嗚……?!”急促而輕微,宛若哭泣。
心口某一處驟然疼的心慌,賀明堯沉重的閉上眼,手指幾欲把單薄的布料捏成碎片。
什麼話也沒說,沉默的把衣服換上。
溫雨凝感到自己好像被人翻動,對方動作很輕很柔,似乎生怕嚇到了自己,又或者讓她痛。
她依偎在一個很溫暖的懷抱裏,呼吸之間有熟悉氣息,她不禁困惑。
於是拼了命的彈動手指,睜開眼皮,想讓自己清醒過來。
纖長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脆弱而又美麗,溫雨凝絲毫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樣子,她睜開眼眸,卻看到賀明堯正好爲她繫上胸口鈕釦的樣子。
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她猛地往後退,並擡手一耳光。
啪的一聲!
非常清脆。
空氣靜止,溫雨凝緊緊攥住衣服,線條流暢的桃花眼瞪的老大。
“你!”她不可自信的盯着賀明堯跪在牀上,臉錯開的樣子,好半天才從喉嚨裏艱難的喊出,“你幹什麼?”
胸口起伏,溫雨凝驚慌失措,她居然打了男人,但同時很迷惑,自己怎麼會在這兒。
上一課,她不是還在宴會跟賀明堯決裂嗎?
困惑時,賀明堯動了,溫雨凝條件反射地縮成一團,兩手抱着頭,準備迎接賀明堯憤怒已極的還擊。
然而只是她的手被輕輕掰開,拇指劃過她冰冷的手背,帶來一絲痛意。
她倒抽一口涼氣,嚇得一動不動,看賀明堯像看怪物一樣。
怎麼回事?
她沒有從男人平靜的俊美面龐上看到絲毫怒意,反倒看到了一絲溫柔。
“不要亂動,你在輸液。”想抽回的手,被賀明堯儘儘地扣住,卻沒有很用力。
看到賀明堯一舉一動,溫雨凝以爲自己在做夢,過於震驚而忘記了怎麼反擊。
眼睜睜看着男人抱着自己,握住她完好的右手,輕輕揉捏手腕,拇指劃過手腕間的皮膚,有安撫的意味。
“動作輕一點,她怕疼。”
護士長應了一聲,非常麻利的把針尖推入,用膠帶貼好,然後飛快的收拾東西。
離開之前,還心有餘悸的看了一眼男人臉上赫然的巴掌印,還有溫雨凝已經換好的衣服。
門關上,溫雨凝還愣愣的靠在男人胸膛,手還在男人手上。
這個動作,太過於親密,簡直嚇到了溫雨凝。
於是立刻起身,往反方向移動。卻被人摁住了雙眼,腰肢也被捆住,緊緊摟住。
“不要再挑戰我的底線,再敢亂動,我就跟你好好算算賬!”
低沉嗓音暗啞,像一根楔子把溫雨凝些在原地一動不動。
“你想幹什麼?”溫雨凝花了幾分鐘才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處境,腦子混亂的問,“宴會上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從此以後……”
“你的病已經這麼嚴重,爲什麼從來不跟我說?”男人陡然間打斷她的話,突兀的問道。
溫雨凝愣愣感覺腰間的觸摸,耳廓邊垂落的氣息,壓抑還有一絲心疼:“就算我不相信你,你給我看,我還是會信的!”
溫雨凝瞬間就覺得自己的世界炸裂了,因爲她想到醒來時賀明堯在做什麼?
於是奮力掙扎,“你幹了什麼?你脫了我的衣服?”
所以她那可怕的身體被賀明堯看到了?
溫雨凝的臉脹紅,隨即慘白,她簡直要瘋了。
然而賀明堯似乎早就知道她會有這反應,提早摁住她的手,捆住她的腰,讓她沒辦法過大動作。
還在溫雨凝耳朵邊噓聲安慰,“是,你的衣服是我換的,那些……我也看到了,很嚴重,我不介意的。”
這一聲不介意把溫雨凝瞬間打回原形,她驟然冷靜下來,手指尖插入掌心,氣得牙齒咯咯直響。
“你介不介意關我什麼事,關我什麼事?”眼前模糊一片,溫雨凝氣的渾身發抖。
可悲的是她居然甩不開男人,只能絕望的一次,又一次在崩潰的邊緣徘徊。
“放開我,你放開我,滾出去,我不想見到你,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溫雨凝尖叫,然而男人喪心病狂,居然扣住她的下頜,低頭親了上來。
那個吻,彷彿要掠奪一切,讓溫雨凝都感受到痛,同時也感到無比屈辱,她真的覺得這個男人瘋了,而自己也瘋了,她一怒之下,上下牙關用力。
鮮血的味道再次瀰漫口腔,賀明堯退了出去,身形僵硬,性感的薄脣已經被紅色沾染,就算這樣,賀明堯漆黑的眉眼也沒有絲毫生氣,只是把溫雨凝死死的壓在牀上,不讓動,同時拇指撫過她被染紅的脣角,一點一點的擦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