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茶一有什麼風吹草動,賀明堯必定十分緊張,無論多忙都會前去,除非是深夜不好出門。

    但不知爲何,感覺到少爺這番改變,賀文心中卻很歡喜,於是等蘇雲茶再打來電話,他就毫不猶豫的轉入語音信箱,不理了。

    蘇雲茶費盡了力氣,裝了一晚上的戲,卻沒有得到任何迴應,賀明堯沒有來,管家對她冷落。

    家庭醫生被她一氣之下趕出門外,她一個人坐在牀上,握着手機,雙眼佈滿血絲,神情不安中透着憤恨。

    所以賀明堯是留在溫雨凝那邊,對自己視而不見了?

    這還是第一次。

    第一次,賀明堯那麼不把她放在眼裏。

    真是可惡!

    蘇雲茶絕不承認,自己是弄巧成拙,心中卻慌的不行,不停的反思自己是不是做的不對,太快了,讓賀明堯不悅了。

    但是想這些又有什麼用,大錯已經鑄成,她消息已經傳出去了,賀明堯若但凡對自己還有心,那就勢必要跟自己結婚。

    蘇雲茶躺上牀,瞪着眼睛,徹夜難眠。

    隨後幾天,她被轉回醫院,一次都沒有見到賀明堯,打去的電話也如石沉大海,沒有任何迴應。

    蘇雲茶才終於知道,這次賀明堯是真的生氣,她真的惹怒了對方。

    而她的眼線告訴她,賀明堯一直守在溫雨凝身邊,甚至連公司都很少去。

    這個狀態,讓蘇雲茶很不滿意。

    但賀明堯已經不搭理她了,她也沒什麼辦法把賀明堯搶回來。

    只能先偃旗息鼓,再想辦法。

    同樣限於水深火熱的還有方靖言,他沒想到賀明堯是認真的,下手還那麼狠,不到幾天的功夫,方家就處處碰壁,好多產業被打擊過重,已經岌岌可危。

    整個家族的人都繃緊了神經,壓力全都反映到他眼前來。

    他的父母臉色沉重的望着他,客廳裏氣氛很凝固。

    方靖言面無表情的把茶盞放下,起身穿上外套,說:“我還有工作要做,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

    “給我站住,現在家裏是這個情況,你還有心情去你那個小小事務所?”方父單手捂住眼睛,語氣暴躁。

    方母把方靖言拉下來說:“就是啊,現在我們家離破產沒多遠了,大家都說是你得罪了賀大少,是不是有這回事?”

    “有這回事,怎麼了?”方靖言回答的相當坦然。

    白皙俊秀的面龐,眼角的肌肉繃緊,比一般男人更脣紅齒白的嘴脣緊緊抿成直線。

    “你還問怎麼了,我們家都快破產了,方家命懸一線,全都拜你所賜,”方父陡然站起,憤怒的吼道,“你招惹誰不行,爲什麼非要招惹溫雨凝那個女人?”

    擱在膝蓋上的手驟然攥緊,方靖言劍眉緊蹙,很不贊同的看向自己父母:“爸,媽,你們難道忘了前不久你們還左一個溫小姐,又一個溫小姐,把她當做方家的恩人,這纔多會兒功夫你們就忘記了溫小姐的恩情?”

    方父和方母臉色驟然很難看。

    方父說不出話,方母厚着臉皮說,“那今時不同往日,怎麼能同日而語?現在溫小姐也是害得我們方家變成如今的導火索啊兒子你聽媽的話去跟賀大少道歉,保證從此以後再也不接近溫小姐,好不好?”

    方靖言線條柔潤的眼眸,瞬間瞪了起來,非常生氣的道:“我做不到,我跟雨凝還是朋友,我做不來如此無恥的事,他賀明堯在外面可以爲所欲爲,雨凝只是想獲得自己的自由,跟他劃清界限,這也不行嗎?”

    “混賬,這跟你有什麼關係?”方父拍桌而起,對自己這個兒子感到頭疼不已,“他們三人之間有什麼糾葛,那是他們自己的事,你給我退出來,絕對不許摻和進去!”

    方靖言喫笑一聲,揮開方母的手,就這麼望着自己父親說:“怎麼辦呢?我已經摻和進去了。”

    說完,就要大跨步離開,方父在背後怒吼,“你敢踏出家門,從此你就跟方家沒有關係,老子再也不認你這個兒子!”

    方母也在身後哭喊:“兒子啊,我們家真的要倒了,現在不是你任性的時候啊,你不要嚇到媽呀,拜託你,就算媽求你,聽我們的好不好,跟溫雨凝那個女人劃清界限,再也不要來往,她不是你能碰到的人。”

    方靖言柔白的面龐閃過片刻的茫然,而後他擡頭,又低頭看着自己父母,淡淡的說:“上一次你們說,她不配我,讓我爲了家裏分手,這一次你們又說,我不配雨凝,讓我爲了家族,不要再去招惹,你們告訴我,這種事還要有多少次,我這一輩子是不是也都要爲了這個家,永遠這樣下去?”

    方母看到方靖言這個樣子,愣了一下,眼淚就留了下來。

    方父卻狠狠的道,“就算是這樣,那又有什麼問題,你生是這個家的人,你從小錦衣玉食,優渥着長大,關鍵時刻讓你負起責任來,又有什麼問題?”

    “那這樣的生活我不要了,可以嗎?”方靖言茫然地望着自己父母,聲音輕飄若風的道。

    “你說什麼?”方父的暴脾氣簡直要爆發。

    “兒子,你不要亂說,”方母感覺到不對,緊緊握着方靖言的手。

    方靖言把手抽回來,“媽,我很累了。這個家,我也不想回來了,我只是想按照我自己的意願活着!”

    說完,方靖言大跨步離開家門,將背後的一切全部甩開。

    “這個畜生,我到底做了什麼孽,纔會生出這麼個不負責任的蠢兒子!”方父捂着頭,憤怒的吼,“行,你要滾就趕緊滾滾了,就別再回來!”

    “他爸,別那麼說,兒子就是一時沒想開,他從小懂事,總有一天會想清楚的。”方母以淚洗面,夾在中間很難爲。

    方父卻冷漠,潸然落地,“還有那一天嗎?現在可不比以往,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嚴重,賀明堯他像瘋了一樣,你沒看到?”

    方母感到一陣由衷的絕望,“那怎麼辦?我們家不也很無辜嗎?憑什麼是我們承受這一切,賀明堯他也太過分了,難道就以爲自己真的可以爲所欲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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