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伯,我在風陵鎮的百鍛刀鋪內花十二兩銀子買到了一把唐刀,你快來幫我看看怎麼樣。”
不知爲何這次卻始終沒有傳來薛甫的迴應,可龍耀找遍家中的每個角落依舊沒有發現薛甫的身影,平日裏薛甫要出門之時都會提前與龍耀打過招呼,就算事出緊急也會給他留下字條的,這一次他卻什麼都沒有發現。龍耀坐在桌子前苦思冥想仍想不到薛甫的去處,但他突然想起了薛甫藏在房間之內的佩刀,
“罷了,薛伯應該是出去辦事去了,想必不久後便會回來,因而沒有給我留信。正好去看看薛伯的刀和我這把唐刀比起來如何,他平日裏總是不給我碰,我現在踏入窺道境已經將近一年了,趁他不在家時偷偷去看一下應該不會有事的。”
龍耀心中想罷便往薛甫房間走去,蹲在地上將牀邊的牆角處將一塊地磚提起,但是裏面並沒有薛甫的配刀,代替刀躺在裏面的是一張字跡潦草的字條,而上面僅有四個字:“伏龍、永生。”
龍耀看着手上的字條沉默不語,即使心裏隱隱約約感到一絲的不安也只得強行壓在心底,
“這字條上的伏龍、永生是什麼意思,伏龍教早在十幾年就已經覆滅了,莫非是與薛伯有什麼聯繫嗎?罷了,我在這等上三日,若是薛伯還未回來我就出去尋他便是。”
苦思無解後龍耀只得強作鎮定,決定在家裏等上數日再做決定。
一日時間轉瞬即過,龍耀在習武修行之時心中卻始終放不下薛甫,傍晚時分他終究還是按耐不住心中的焦慮,走出院子往風陵鎮的方向望去。龍耀走出門外僅僅是數個呼吸後便不動聲色的轉回院子之內,思慮再三後他拿起新買的唐刀出了後門。
龍耀輕車熟路的從後門轉到自家對面,看着前方那一直盯着自己家門的魁梧漢子,心中不解,
“我與那鐵刀幫的羅英已是井水不犯河水,他爲何還要派人監視我?與其等他們有所行動不如我先發制人,若是明白他們的目的想必應對起來會更輕鬆。”
心中做了決定後龍耀便在暗自運轉內力的同時輕輕的將唐刀從刀鞘中抽出,而後悄悄地靠近眼前之人,還未等那人反應過來龍耀便將刀刃靠在其脖子側面。大羅感受到脖子上的刀刃的時候身體便是僵硬了,他強行使自己鎮定下來後開口問道:
“這位朋友,我是風陵鎮鐵刀幫羅英少爺手下的大羅,朋友在風陵鎮打聽一番便會知道我的身份,不知這是爲何?”
“朋友?你這連頭都不敢轉過來的也配與我做朋友嗎?鐵刀幫的名頭可嚇不住我。”
聽見龍耀的聲音後大羅慢慢的轉動脖子,試圖看清將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是什麼人,可此時脖子上的刀刃卻突然加重了幾分,這使得大羅趕忙打消了轉頭的想法。龍耀見大羅表現的極爲配合,握刀的右手也就收了幾分力,
“我也不跟你廢話了,羅英叫你監視我是爲何?”
大羅一聽也就知道了龍耀是誰,懸着的心倒也安穩了幾分,
“公子誤會了,我奉羅英少爺之命前來請公子前往逍遙樓一聚,我家少爺屆時親自給公子賠禮道歉,這何來監視一說?”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若是再不說實話我不介意讓你見見血。”
“先前在百鍛刀鋪你對鐵刀幫明顯要忌憚三分,難道過了一天你就敢動我嗎?”
大羅想起昨日在百鍛刀鋪之事,心底認定龍耀不敢動自己分毫,他話音剛落便要將頭轉過來。眼見大羅看破自己的意圖,龍耀加重右手力度的同時開口威脅道:
“你不要妄自託大,小小的鐵刀幫我可不放在眼裏。”
“哈哈哈,風陵鎮可只有一個鐵刀幫,你昨天下午什麼樣子我可是全看在眼裏的。”
大羅聽後卻笑出聲來,就此認定龍耀僅僅是藉此壯膽而已,心裏再無顧忌之後他便要轉過身來。龍耀眼見大羅竟不將自己放在眼裏,便想要劃破大羅脖子的表面皮膚來警告他,不料此時大羅剛好要轉過身來,
“你……”
“我殺人了,若是被寧安府之人抓到大牢裏再由豫州鎮撫使問斬該如何是好?”
足足過了半刻鐘的時間龍耀才接受了此事,可他仍然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接下來的事情,在他手足無措的時候,龍耀突然想起來薛甫,
“若是薛伯在想必應該不會有什麼麻煩吧,可薛伯現在下落不明,我若是就此被寧安府之人抓去薛伯之事我便再無機會知道真相了。”
“我自幼無父無母,薛伯一人將我撫養成人,既教我讀書識字又教我武功心法讓我習武修行,我若不去尋他與那無情無義之人有什麼分別。‘伏龍’我不知,但‘永生’最近鬧得沸沸揚揚,我便先去追尋永生的消息吧。“
龍耀心中想罷便不在遲疑,草草的將大羅的屍體掩藏後跑回家中取上銀錢和換洗的衣物背於包袱之中,提上新買的唐刀便出門去了。可剛走出家門他便陷入了不知去何處的尷尬處境,若是往北走必定要經過風陵鎮,萬一被鐵刀幫之人看見後難免要費一番波折,可近些時間永生的消息都在楚州那邊,若是往南而去便很難探尋的關於永生的消息。
“罷了,當務之急是先不要被寧安府之人抓到,還是先將殺人之事瞞住再說吧。”
龍耀在心裏做了權衡之後便不再遲疑,徑直往兗州方向而去了。
一日後,風陵鎮與兗州交界處的一家客棧裏。
龍耀坐在桌子邊喝茶,因爲害怕殺人之事暴露,這一日不停歇的奔波讓他在極短的時間內便到達了豫州的邊界。
“老哥,昨天的事你聽說了嗎?”
“你說的可是永生之事?”
“除了這個這兩天還有什麼大事嗎?”
“那倒也是。”
龍耀聽見了隔壁桌的二人說起永生之事時立馬提起了耳朵,思慮再三後他站起來走了過去。方纔還在交談中的那二人看見龍耀走過來後立馬停下說話,一臉警惕的看着他。龍耀見此咧嘴一笑,低頭看看腳下的凳子道:
“二位老哥莫要見怪,我對昨日之事也好奇的很,不知可否?”
那二人頓時便放鬆下來,眼裏的警惕與戒備都逐漸消退,年紀稍大那人開口道:
“無妨,兄弟請坐。剛纔之事還望兄弟也莫要見怪,身在江湖總要多點防備。我叫周華,這是我兄弟張宇,剛纔的事我自罰一杯。”
說完拿起桌子上的酒一飲而盡,旁邊的張宇卻一臉無奈,
“周大哥你就是想多喝點酒,還自罰一杯?那罈子裏剩下的都是我的了。”
“兄弟別啊,這有客人在呢,你給我點面子。”
“我給你面子,誰給我酒啊。”
龍耀見二人關係極佳,竟心生羨慕,從小到大他都是一個人不斷的修行,練武,除了薛甫外也再沒有熟識的人了,倒也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見周華二人爲了半壺酒爭來奪去,龍耀主動開口道:
“二位兄弟莫要爭了,這頓飯我龍耀請了,酒肉管夠如何?”
“此話當真?”
二人聽見龍耀的話後相視一笑,試探性的問道。
“自是當真,我們三人相遇便是緣分,區區一餐飯而已,豈能有假?”
聽見龍耀確認,二人反倒是顯得有些拘束,張宇拿過罈子,給自己碗裏倒滿之後開口,
“實不相瞞,我們兄弟二人已經很久沒有過酒足飯飽的日子了,這餐酒,日後有機會我們兄弟二人定會還你。”
看着周華說完後將碗裏的酒一飲而盡,龍耀卻也不接話,自顧自的對着那掌櫃的喊道:
“掌櫃的上酒上菜,有什麼好酒好菜都拿上來吧。”
“好嘞,客官您稍等,好酒好菜馬上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