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仙緣盡滅 >第38章 觀淮亭
    蘇淺見龍耀一直在房間內來回踱步,足足過了一刻鐘也沒有見他有要動筆的樣子,猶豫片刻後輕聲開口問道:

    “龍耀公子,要不就算了吧,我們不要他們的東西了。”

    龍耀卻好像沒有聽見蘇淺的話一般,依舊在案桌前來回踱步,蘇淺以爲龍耀不願服輸也就不再多想,坐到椅子上替他研墨。

    龍耀方纔進入房間之內看見了筆墨紙硯之後腦子裏便憑空出現了一首詞,可他卻並未將那寫到紙上,希望藉此機會瞭解爲何自己腦海裏會憑空出現這些東西。

    又過了半刻鐘,龍耀卻是一無所獲,除了最開始的那首詞外再沒有一點多餘的東西,無奈之下他便只得放棄。蘇淺眼見龍耀停下來步伐,原以爲他不再浪費時間,正要起身離開時卻見龍耀提起毛筆在紙上寫出一首詞。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

    小樓昨夜又東風,故人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龍耀寫得極爲順暢,就像早已構思好了一般,停下筆後他嘆了一口氣道:

    “屋漏偏逢連夜雨,這謎團太多了。”

    回過思緒後,龍耀對着一旁的蘇淺道:“走吧,領黃金去。”

    蘇淺聽話也不作答,將紙張提起後便跟着龍耀出了房間。龍耀打開房門後卻發現先前的一行人都站在自己門前,而那管家手裏正捧着其他人的作品,想清楚了事情的**後龍耀開口道:

    “在下才疏學淺,因而多費了寫時間,實在是對住各位。”

    那管家自蘇淺手中接過紙張後答道:“無妨,精工出細活嘛。”

    那管家話音落下後便轉身出了房間,那白程主動上前與龍耀寒暄,

    “龍耀公子作的是詩還是詞?不知可否借與在下鑑賞一番。”

    “文辭粗淺,不值一提。”

    龍耀本便要同這迂腐書生拉開距離,怎料到這人竟主動貼了上來。

    “龍耀公子過謙了。”

    龍耀聞言後也不再搭話,想必黃門侍郎的人情他對於這百兩黃金更爲看重,不過他也不知道光靠那一首憑空出現的詞能不能解開王樸的心結。

    一盞茶的時間稍縱即逝,管家面帶喜色的出現在房間內,他將龍耀所作的詞高聲唸了一遍後問道:

    “這是哪位公子所做,我家老爺有請,其餘人還要再稍候片刻。”

    衆人聽後便對着身邊之人竊竊私語,左顧右盼也不見有人出來認領,白程與衆人面面相覷後開口問道:

    “王管家,這等大作絕非我等可得,不知是哪一位大儒解開了王大人的心結?”

    未等王管家開口,蘇淺環顧四周後竟不知龍耀何時離開了大堂之內,情急之下只能自己開口認領,

    “正是家兄拙作,不知結果如何?”

    一石激起千層浪,蘇淺的話音不大卻將誰有的竊竊私語止住,白程想起自己方纔的斷言羞愧不已,而其餘之人再看蘇淺之時眼裏卻滿是期待。

    “不知令兄何在?”

    看着王管家焦急的模樣,蘇淺正要開口時龍耀從偏房內走了出來,他還未開口那衆人便圍了上去。

    “龍兄才高八斗,年輕有爲啊。”

    “龍兄才華橫溢,頗有大儒之風。”

    ……

    看着一個個阿諛奉承的樣子龍耀便知道,那首詞定然是解開了王樸的心結,正要開口與衆人客套之時那王管家的聲音先傳了出來,

    “諸位,諸位,我家老爺的心結已解,晚些時候會在觀淮亭設宴,屆時諸位再與龍耀公子敘舊如何?”

    隨後王管家撥開衆人走到龍耀身前,恭恭敬敬的道:“公子,我家老爺有請。”

    未等衆人反應過來,龍耀便帶着蘇淺出了大堂。一路穿過不少樓臺庭榭方纔到了王府的大廳,那王管家替他們開了門後便退了出去,龍耀踏入大廳之時已有一老一少站着迎接。

    那老者雖是身形消瘦,面容憔悴但眼裏卻是極爲清淨,一看便是久病初愈之人,那人見了龍耀後指了指身前的椅子道:

    “公子請落座,老夫便是王樸,這是犬子王煜文。公子的作品果真是當代少有,不輸京城書院大儒。”

    “王大人客氣了,文辭粗淺怎敢與書院相提並論,不過是博一笑而。”

    龍耀並非不知深淺之人,王樸的吹捧他並未放在心上,更何況這並非他自己寫出來的。那王樸見龍耀不驕不躁心底更是滿意,親自替龍耀倒了一杯茶後道:

    “公子過謙了,書院大儒也到這觀淮亭來過,可他們所作的詩着實不合我的意。”

    “僥倖而已。”

    龍耀隨意的回覆了王樸的客套後轉頭看了看一直跟在自己身旁的蘇淺,而後對着王樸道,

    “王大人,晚輩行程緊湊,隨後便要啓程北上京城,就不多叨擾了。”

    王樸聽後確實眉頭微皺,而後那王煜文開口挽留道:“公子何不多留片刻,明日與我同上京城。”

    “晚輩還有要事在身,多謝王大人的美意了。”

    眼見留不住龍耀二人,那王樸對其子使了個眼色後道:

    “一點薄禮不成敬意,還請公子收下。”

    王樸話音落下後,王煜文便將五張銀票和一封書信放在蘇淺身前,龍耀看了一眼後不解的問道:

    “不知這是?”

    “本來是一百兩黃金,可龍耀公子的大作很和我的心意,而公子又不給機會讓我們盡地主之誼,因而這五百兩黃金還請收下。”

    龍耀本就是爲了這凡俗之物而來,而這五百兩黃金旁邊的書信想必就是王煜文的那個人情了,龍耀猶豫片刻後將銀票收下卻將那封書信推到王樸面前,他本便不願與官府之人有太多的牽連,更何況此人是當今天子的近衛。

    看了龍耀的動作後,王煜文正要開口詢問時龍耀卻先行解釋道:

    “黃金我收下了,這個就算了,我拿了后王侍郎大人便有了心結,對於他日後的修行恐怕是不利。”

    王煜文聽後心中很是不解,傳聞江湖之人皆是貪圖利益的自私之徒,可眼前這年輕人卻是實實在在的替自己考慮。可他卻還是有些擔心,萬一這人是有其他的目的才拒絕自己的人情,隨後王煜文對着龍耀道:

    “既然如此,那便多謝公子了,既然公子行程緊湊我們就不多留你了。”

    “那晚輩先告辭了。”

    龍耀聞言後心中卻是一鬆,如此輕鬆的便出了王家確實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對着王樸二人道了謝後便帶着蘇淺出了王府的大門。

    出了王家後龍耀整個人都放鬆了不少,那王煜文實力太過強勁,隨意中散發出的氣息都讓他有些緊張。蘇淺依舊是一言不發地跟在他身後,眼見蘇淺欲言又止的樣子,龍耀便開口問道:

    “有話就說吧,幹嘛藏着掖着。”

    “你爲什麼不要那人的人情,不管你用來幹什麼都是有好處的。”

    龍耀聞言後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唐刀,沉聲答道:

    “修行之路本就是逆天而行,與其藉助外力還不如自己一步一步往上走,別人的終究是別人的。”

    “我揭下告示本就是爲了那一百兩黃金,現如今既然黃金到手我還要那東西作什麼?”

    說完後他也不管蘇淺如何,自顧自的大步往客棧而去,蘇淺雖是聽得一知半解但也大概知道了龍耀的意思。

    回到了客棧後龍耀便呆在房間內修習與往生寺中所得的《佛影》,自從在與付達的交戰中有了頭緒後修習起來也是順利了不少,想必在日後的戰鬥中能發揮不小的作用。

    待全身都出汗了後龍耀便將那部《佛影》收起,距離從豫州風陵鎮出門尋找薛甫已經過去月餘了,雖說關於伏龍二字仍是沒有絲毫的頭緒可好在自己與永生也是打了交道。想起自己身上的傷勢,龍耀也是有些神傷,雖說在神藥谷之時那蘇老怪幫自己配了藥緩解,可那終究還沒有治癒。蘇老怪讓他踏入歸虛境巔峯後再去尋他,可若是不將這後遺症治好想要踏入歸虛境簡直難如登天。

    將近來遇到的事縷了一遍後,龍耀才解衣入睡。

    臨州城內唐修看着手下的兩名巡夜使,感謝的話說到嘴邊又吞了回去,他被彭千擊傷後全靠這兩名部下盡心盡力的操勞才得以恢復,不過好在身體並未留有什麼隱患。

    唐修猶豫了數個呼吸後對着二人開口道:“彭千之事到此爲止,你們二人也受了點傷,本官便準你們休沐三天。”

    謝淵二人道了謝後便退出了堂內,二人並肩走出寧安府官衙之時謝淵輕聲對着徐帆道:“今夜醉仙樓一聚如何?”

    “屬**體抱恙,不能飲酒。”

    考慮到徐帆所受的內傷後謝淵也不再勉強,隨意的客套了一番便獨自往城內的醉仙樓而去,徐帆眼見謝淵走遠後快步往反方向掠去。不過片刻後,徐帆出現在距離寧安府官衙不遠處的一座民宅之前,他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後自腰帶之中取出一張摺好的紙條,而後縱身一躍到圍牆之上。

    徐帆小心翼翼的將紙條藏到夾縫裏後便跳下圍牆,環顧四周發現沒人發現自己後才快步離開了這座民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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