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奇,姑娘怎麼就確定在下的身份?”
“憑感覺。”
“哈哈哈,有趣,有趣!你比當朝公主和望雅閣的新晉花魁還要有趣。”
在這風口浪尖下仍敢頂風作案‘之人,除去胡雪鵬恐怕也沒有他人了,而那賊人大大方方的承認自己便是胡雪鵬,倒是有些出乎了蘇淺的預料。
不過蘇淺也很是好奇,這胡雪鵬就不怕她上報寧安府,拿了他去換取朝廷的賞賜嗎?按照懸賞令上所說,當今天子給出的賞賜可是不低。胡雪鵬好像看破了蘇淺內心的想法,他不慌不忙的走到桌子前,將背上負着的布條取下後道:
“姑娘不要想着朝廷的賞賜了,寧安府封城搜查都拿不下,待你通報寧安府和刑部之後,在下已經出了京城了。”
看着胡雪鵬一臉的胸有成竹,蘇淺不得暗自驚歎,這賊人打了一手的好算盤,若是過了今夜怕在沒有機會拿住他。心中想罷後,蘇淺便想要放低胡雪鵬的戒備心,轉而將注意力轉到他所說的那幅畫。
“公子多慮了,不過既然公子要借小女子的容貌作一幅畫,那是否介意我看上一眼?”
胡雪鵬聞言後頓了頓,而後擡頭看了看蘇淺,這女子年紀不大但表現的太沉穩了。大唐的定安公主與蘇淺年齡相近,但一開始表現的遠不如蘇淺來得從容,甚至還能與他談笑風生。
望雅閣的新晉花魁倒也是不驚不懼,但那畢竟是見過大場面之人,更何況出身風月之地,就算傳出去也不會有何不妥,或許還會使她的名氣再漲幾分。
先前在詩會之上見到蘇淺,她身上的氣質淡雅、純淨,並不像是大門大派家之人,更像是某些落魄大儒或是書香世家的女子。
片刻之後胡雪鵬便回過神來,他要做的事了十之五六,出了京城後便要往楚州而去,所以他要在今夜混出城去。至於蘇淺的話,他隨意的答道:
“在下才疏學淺,那畫不看也罷。”
蘇淺聞言後也不再多言,若是讓胡雪鵬起了戒備心對成事不妥,她趁那賊人低下頭之時瞄了一眼自己的佩劍,確保在橫生枝節時能夠給楊堅二人報信。
房間內的任何風吹草動在靈識的覆蓋下都無可遁形,可偏偏是這個小動作讓胡雪鵬心底放鬆了一些。一個窺道境實力的蘇淺在他面前表現的太過坦然,他恐防其中有詐,而此時只當作是蘇淺強作鎮定罷了。
此時已經是酉時,初春之時仍是晝短夜長,所以外面的天色早已變暗,胡雪鵬正欲打開布條之時卻被先前蘇淺所倒的那杯茶阻住。京城之人都以爲他身後有天衍境的強者相助,胡雪鵬也樂於藉此聲勢威懾部分有心無膽之人,所以他一直提防着有人下毒。
胡雪鵬端起茶杯便要移開時,卻聞見陣陣清香,而他恰好也有些口乾,盯着茶水看了一會後他將茶杯遞給蘇淺,
“一杯淡茶罷了,何來毒物之說。”
蘇淺話音落下後,神色不變的接過茶杯,當着胡雪鵬的面抿了一口,而後再替胡雪鵬倒了一杯茶。
“公子請用茶。”
“先前得罪了,還望姑娘海涵。”
見蘇淺毫不遲疑的飲過茶水,胡雪鵬盯着蘇淺數個呼吸,見她沒有異樣才端起桌子上的茶水,遲疑片刻後一飲而盡。蘇淺見狀心中大喜,只需再過一刻鐘那藥物就會生效,屆時這胡雪鵬便再難運轉真氣,只能束手就擒。
將茶杯放到一旁,胡雪鵬便要打開那布條,而此時突生變故,胡雪鵬將手伸向蘇淺的臉頰。蘇淺趕忙後退兩步,抽出佩劍指向胡雪鵬,等着龍耀二人上樓一同擒下那賊人。
“無恥之徒,今夜便那你去寧安府換取朝廷的賞賜。”
“就憑你一個窺道境實力之人嗎?連劍都握不好還想拿我去換取賞賜,未免有些天方夜譚了吧。”
胡雪鵬被劍指着後卻不慌不忙,饒有興趣的看着蘇淺,完全沒有將她放在心上。還未等蘇淺答話,龍耀的聲音便自房間外傳來,他推開房門後看着胡雪鵬道:
“不過是歸墟境初期也敢大放闕詞,若不是有天衍境的強者護着,恐怕你數日前便被關進寧安府的天牢了吧。”
“哈哈哈,實不相瞞,這幾日着實有人在護着我,可那人不是天衍境卻遠非尋常天衍境的強者可比。”
“多說無益,那便手下見真章吧。”
“一個歸墟境後期加一個混元鏡初期也敢口出狂言,真是自不量力,還是讓那歸墟境初期之人現身吧。”
楊堅聞言後便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也不再遮遮掩掩,他走進房門後一言不發的看着胡雪鵬,將自己歸墟境的氣息散發而出。
距離茶水裏的毒物生效仍有一刻鐘,而那布條包裹之物顯然對於胡雪鵬極爲重要,他數次假裝不經意的掃過那桌子上的那物件,因此龍耀便想要藉此纏住他。
場面一時間僵持不下,龍耀本便是想要拖延時間,所以他也不急着出手,那賊人與楊堅對視良久後開口道:
“我不是你的對手,但我要走你也攔不住。”
胡雪鵬話音剛落,只見蘇淺面色蒼白,嘴脣顫抖,初春之時額頭竟有些許汗珠滲出。先前加在茶水中的毒物能夠使歸墟境初期之人真氣難以運轉,想必毒性不輕,蘇淺不過是窺道後期之境,先前飲下茶水後身體便已經不適,只是運轉心法強撐纔沒有露出破綻。
可她實力終究是太低了,此時已經壓制不住毒性,蘇淺無法運轉內力抵抗後毒性外顯,片刻之後便昏迷倒地。眼見蘇淺昏迷不醒,胡雪鵬瞬間便知道事情的原委,他心中暗道:
“不好,那茶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