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東京武俠故事 >第九百六十六章 夜王,鳳仙
    中原,泰山之巔,兩個人正在捨生忘死地決鬥。

    一人長髮亂舞,不怒自威,身軀魁梧如同天神,打出的每一拳都如同一座泰山壓過來。

    另外一人白面無鬚,樣貌清秀,身上的衣服非常寬大,看着就極爲不合身,有點像小孩偷穿大人衣服的模樣,身高只有一米七出頭的他在長髮男人面前簡直像是一隻小雞,面對長髮壯漢的如山一般的鐵拳,他奮起雙掌對拼命抵抗,卻是雙臂滲血,顯然已經難以支撐。

    拳掌對拼之後,兩人各退出十數米,長髮壯漢一臉傲然道:“姓薛的,自本王邁入登峯造極之境後,你是第一個可以和我打到這個程度的人,但是我就問你,你還能硬撐到什麼時候?你現在的修爲得來不易,不如歸順於我,你雖不是我的族人,但我依舊願意重用於你!”

    矮小男人默不作聲,勁力聚在雙掌,已經全然不顧自己的手臂是否還能支撐,決定放手一搏。

    今天哪怕是死,他也一定要將這肆虐武林的魔頭剷除。

    “不知好歹!”

    矮小男人的動作已經是最好的回答,長髮壯漢發出憤怒的聲音。

    舉起拳頭,長髮壯漢大聲道:“看我不把你打成三寸釘!”

    他這話並非氣話,三天之前,這個矮小男人的身形並非如此,是個身高一米八多接近一米九的高挑男子,但是在長髮壯漢一次次鐵拳轟擊之下,矮小男子全身骨骼都受到了巨大的壓力,被其硬生生捶打成了現在的模樣。

    而在矮小男子拒絕他的招攬之後,長髮壯漢發誓要讓矮小男子變得比土行孫都土行孫。

    矮小男人依舊是沉默不語,生死一線之間,過往發生的一切事情都在他腦中快速閃現。

    從幼年家道中落流離失所,到意外從祖宅中找到先人的武功祕籍,再到學成點本事之後就到江湖上闖蕩……

    風風雨雨,摸爬滾打,三十多年過去了,當初那個做事魯莽的毛頭小子,現在也已經是一雙兒女的父親,更肩負着無數武林同道的希望。

    “我不會變成三寸釘,而你,夜王鳳仙,你今天一定要死在這裏,那麼多江湖同道的血債必須要有人來還!”

    矮小男子第一次開口,其氣若風,其聲若雷,其勢若火!

    “夜王鳳仙!”

    矮小男子爆喝,同時飛身襲向夜王鳳仙,蘊含着全部意志的一掌擊出,竟是讓在三天三夜的鏖戰之中一直佔據上峯的長髮壯漢都感受到了無比的壓力……

    ………………………………

    夜王鳳仙猛地從睡夢中驚醒,渾身溼漉漉的,大量的汗水將身上的衣服也完全浸溼了。

    他從布團上坐起,給自己倒了杯酒一飲而下,然後就得不過癮,索性不要酒杯,直接將瓶口對準自己的大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連續將幾罈陳年女兒紅幹完後,夜王鳳仙擦擦嘴,總算是覺得失去的水分被補充了回來。

    突然,一股劇痛從胸口襲來,夜王鳳仙強忍着痛將胸前的衣襟扒開,如同岩石一般結實的胸膛上,一道深紫色的掌印赫然在目。

    “姓薛的,三十年了,你這一掌困了我三十年了!”

    夜王鳳仙一拳打在牆壁上,木質的牆壁如同被風化的岩石一般,忽而變成了一堆粉末。

    若不是薛定山那一掌讓他受了無法治癒的重傷,他堂堂夜王,需要躲在這種不見天日的地下麼?

    沒錯,夜兔族確實不喜陽光,但是不喜和不能是兩回事,因爲薛定山的那一掌,他的功力在這三十年間不僅沒有進步,反而後退了,這對將力量當做自己的生命的夜王鳳仙來說,比殺了他還讓他難受。

    夜王鳳仙恨不能殺了薛定山,只是三十年前夜王鳳仙巔峯之時尚且敗在他手上,三十年後,夜王鳳仙半殘之身,對上位列“天下三絕”之一南天王薛定山又怎麼可能有勝算?

    只能以復仇爲名,躲在這不見天日的“裏吉原”用酒精麻痹自己,麻痹自己的傷而已。

    夜王鳳仙房內的動靜驚動了在周圍護衛的夜兔族人,這羣披着黑色風衣沉默寡言的高手殺氣騰騰地衝入夜王房間,見到夜王鳳仙無事,便都單膝跪在了夜王鳳仙身前。

    夜王,夜兔族之王,作爲夜兔族第一個達到登峯造極之境的絕頂高手,在視武力爲一切的夜兔族,夜王鳳仙有着至高無上的地位,即便夜王鳳仙在和南天王薛定山的巔峯一戰後戰敗而逃,即便現在夜王鳳仙之後,夜兔族又崛起了兩名絕頂高手,“夜王”之名也永遠只屬於鳳仙,夜王、鳳仙,這兩個詞早已深深綁定在了一起。

    也因此,即便夜王鳳仙重傷落魄只能遠走他鄉躲在地下,依舊有一批願意將其當做夜兔族的王的夜兔族人跟隨。

    “我沒事,都下去吧。”

    夜王鳳仙淡淡道。

    雖然胸口的舊傷在折磨着他,但是夜王鳳仙是無論如何都不肯讓自己在手下面前流露出虛弱的一面的,這已經是他作爲王者最後的尊嚴了。

    這羣夜兔族人依言退下,而在他們離開後,一個打扮得和浪人一般的男人走了進來,他對着夜王鳳仙單膝下跪道:“夜王大人,日輪太夫她還是不肯喫東西,除非您願意放過晴太,否則她會絕食到底。”

    夜王鳳仙眉頭一皺:“她這是在威脅我?”

    浪人不敢回話,他當然知道日輪是在威脅夜王鳳仙,只是他深深地知道,夜王鳳仙這個人是不喫威脅的,同樣也聽不得威脅的話,如果他說是,恐怕連他都要遭殃。

    “八年前,她以性命爲條件讓我放過那個小雜種,自那時候起,她的性命就是我的了,誰允許她拿我的東西來威脅我!”

    夜王鳳仙怒喝道。

    浪人聽到夜王鳳仙的怒喝渾身顫慄起來,本是單膝跪地的他此時連另外一隻腳也跪下了,身體更是深深伏下,對夜王鳳仙作五體投地狀。

    絕頂高手的威壓令他這個劍豪連一點反抗的念頭也升不起。

    同時,作爲跟在夜王鳳仙身邊超過十年的老人,他知道夜王鳳仙說的是什麼事情。

    “裏吉原”的很多客人不喜歡束縛,更加不喜歡在事後惹上麻煩,所以“裏吉原”的遊女在開始接客之前都會服下藥物以絕育,讓客人們可以放心大膽地享受快樂。

    但凡事總有意外,八年前,一名普通的遊女也不知怎麼回事,是藥喝少了抑或是體質特殊,總之,她居然生下了一名嬰孩。

    這種事當然是不允許的,“裏吉原”當即處死了那麼遊女,更要將遊女的孩子也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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