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我要永遠永遠和你在一起!”
那個小屋裏,女孩乖釋地靠在林牧的懷裏,白色的居家連衣裙下,沒有一絲多餘的首飾裝扮,乾淨而又純淨。
“好了,我也要和阿瑤永遠永遠在一起。”
林牧把女孩摟的更緊了,呼吸着她的髮香,喃喃道:“三環近郊的買塊地不錯,安靜,我想一口氣買下來。”
“嗯。”
“下個月,我們領證吧。”
“不行,我已經,要和別人結婚了……”
嘩嘩譁……
白色的夢境四處支離破碎,林牧從中驚醒,淚痕斑駁,劇烈的咳嗽起來,腦袋昏沉沉的,自己的衣服已經換了一套,空調的冷風吹拂着他的臉頰。
他收拾好的葉瑤的物品,那個白色的儲物箱子,擺在牀腳的,已然消失不見,林牧踉蹌的走到洗手間,冷水的沖刷下,洗去了幾分殘餘的醉意。
現在是凌晨四點鐘。
林牧沒理由的覺得很孤獨。
這五年裏,兩人也不是成天膩歪在一起的,林牧在《重明》中打裝備,做任務;葉瑤雖然也玩一點,但大部分時間還是在公司上班。
出差有時會長達一個星期,兩人就每晚開視頻聊天到深夜,慰藉着雙方。
用林牧自己的話來說,現在這個狀態,就是沒有安全感。
一點都沒有。
她走了,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
林牧像一根被抽乾了水分的綠植一樣,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倏而又翻過身來,習慣性地望着那個放置了四年多的小相框。
那是他和葉瑤的合照,也是他送給葉瑤的第一個小禮物,此時已經被砸在地上,木質的相框和表面的玻璃已經四分五裂,裏面的相框也被剪成了零散的幾塊紙張。
林牧心頭被絞了一樣,一點一點的把照片給撿起來,然後抽屜中拿出平時葉瑤用的文件袋,細心的放進裏面。
這是?
林牧停下來,注意力集中到了一把粉紅色的鑰匙上,雙眼瞪大,顫抖的把鑰匙放在手掌中。
主人有兩個,出租公寓自然有兩把鑰匙。
林牧打開手機,半夜撥通了馬帥少爺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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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鈴聲過去,回答林牧的是一陣中文女聲和英文男聲。
葉瑤的手機號碼已經換了,林牧在快遞站就打了無數個。
那是一個空號。
事情只有把他擡回來的馬帥和李子傑知道,林牧不問,但不代表他不想知道。
“喂……是老二啊,這麼晚你打電話幹什麼?”
林牧果斷的反問道:“阿杰,你告訴我,我睡着的這段時間,你們有沒有看見阿瑤?”
對面的李子傑沉默了,過了一會,纔回答道:“她回來拿東西,相框是賣啤弄的,別怪他。”
“沒有……她,有沒有說什麼?”
林牧聲音開始發出顫音,固執地問着那個答案。
“沒有什麼可以說的。”
“還有啊,老二,忘了她。你的遊戲頭盔,在櫃檯上,我拿回來了。”
嘟嘟嘟………
林牧愣愣地放下手機,一遍又一遍的撥打着馬帥的號碼。
回答讓他更加難受。
“別想了,人家坐上了王丁輝的法拉利了,一起來的,還舔。”
………
昨晚七點半。
“阿杰,擡起來放我背上吧,老二的家是二樓。”
馬帥打開車門,喫力的背起林牧,目光驚詫地留在旁邊的一輛深紅色的跑車上。
“居然是輛法拉利,還是最新款,頂配要2000萬的,誰這麼有錢。”
林牧所居住的公寓大多都是中薪階層,這類頂配的跑車,馬帥都沒那個身價去開。
門是開的,兩個黑衣男子筆直的站立在門口,標準的墨鏡加西裝,就差在臉上寫保鏢二字了。
小偷?
不像,馬帥一步踏入房子,果不其然,兩個黑衣大漢就把他們三個給堵在了門外。不屑地看着三人,連話都沒有說一句。
“滾開,這麼特是我家!”
氣急敗壞的馬少爺頂着兩個大漢咆哮起來,藉着身上散發出來的酸臭味,兩名保鏢微微一顫,就把馬帥放了進去。
眼前的女孩讓馬帥一愣,大腦經過幾秒鐘的思索,隨即臉色瞬間變得有些猙獰起來。齒縫中寒意四散,低吟道:“葉瑤。”
“啊……賣啤,阿杰。”女孩面容帶着一抹無法逝去的憂愁,美麗的臉頰上露出一抹緊張和擔憂,目光一觸即回。
“別這麼喊我,你現在可是王家的兒媳,我這個買啤酒的二吊子了擔當不起,還有臉回來?”
“我……”
馬帥把林牧放到李子傑的身上,目光停留在她手裏的相框,上面的女孩巧笑嫣然,親暱地摟着男孩的胳膊。
“這你就別拿走了,東西不都在這個箱子裏了?”
馬帥從葉瑤手中奪回相框,心中一團怒火劇烈的燃燒着,幾乎要突破他的胸膛。聯想到今天的事情,馬帥越想越氣,相框被他高高舉起,然後就摔在地板上。
這還不夠解氣,隨手拿起書桌上的剪刀,咔嚓幾下,相片就被他剪成碎塊。
“是我們林牧不配好吧,收拾完了趕緊滾!”
馬帥再次從李子傑那裏接過林牧,說道:“我去幫他洗一下。阿杰你燒一點熱水,順便把空調打開。”
屋裏沉悶的喘不過氣來,白藍色的房間卻充斥着一股淡淡的陰冷感。
李子傑看着面前這個依舊美麗的女孩,被幾個戲稱爲“二嫂”很久的大學同學。
一起蹦過迪,擼過串,沒事就一起唱唱歌。她知性,溫和,偶爾會在其他人面前撒撒狗糧。
兄弟幾個一直認爲她和林牧一定能走到一起,兩人在一起五年,沒有矛盾,更沒有爭吵,李子傑從來沒有聽到過,兩人會有吵架了的消息。
怎麼看,怎麼想,李子傑都想不出,她會是一個無端放下林牧的女孩。
他一直很羨慕的。
是個單身狗都羨慕。
果不其然,童話裏都是騙人的,葉瑤或許是公主,但王子不是林牧。
最終還是葉瑤先開口了,朱脣有些皸裂,道:“他……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