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們怎麼會招惹到那個老瘋子的？”
“他是誰？”顧雲墨有點好奇。
“蓬萊仙境的境主啊。姐姐，你不知道？”那孩子更加好奇。
竟然沒有人認識這個老瘋子。
“知道，突然忘記了。”
“姐姐，我跟你講，你千萬不要和這個老瘋子說話。他連咱們城主都不看在眼裏，總在外面敗壞我們的名聲。”
“宿主，這蓬萊仙境擅長銘文，因爲需要用到靈器，所以和煉器城來往頗爲緊密。”
顧雲墨看了一眼正打得不可開交的兩人。
這老瘋子的招式看上去算不得高明，唯獨手中的武器倒是讓人心悸的很。
“師父，我們要上去幫忙嗎？”阿郎盤腿坐下，擺正雪幽。
“不可！”小孩趕忙阻止，“千萬別！老瘋子最討厭別人介入他的戰鬥。如果介入了，不僅是你，就連我們煉器城也討不了好。”
阿郎求助地看向顧雲墨。
“我們且看着吧。”
大半的天空已被黑霧濃煙薰染。
模糊視線中，兩人相互對視，誰也沒有漏掉對方的動作。
忽而，兩人同時騰飛，又同時出招。
黑龍呼嘯而過，徐福嘴角一揚，大呼兩聲：“痛快！痛快！”
城主姬棄聞訊趕來，待見天上那人，氣得直跺腳。
“老瘋子，你又來我煉器城幹什麼？”
老瘋子沒空理他，看蒼雲天真是越看越順眼，笑呵呵問：“有沒有興趣來我蓬萊仙境啊，我這裏不歧視魔族人哦。”
蒼雲天冷聲拒絕：“不去！”
老瘋子當即就沉下臉，“那就讓你見識一下我的厲害。”
他拿出一張黃色銘文，貼在寒鐵錘上。瘦小的身軀舉起與他一般大小的寒鐵錘，重重揮下。
“銘滅！”
蒼雲天無法後退，身體仿若重如千金。
腦海中傳來一道不屑笑聲：“螻蟻而已！”
滄雲天怒喝一聲：“閉嘴！”
誰知那道聲音更加肆無忌憚，“你害怕嗎？害怕會迷失自己？”
“我讓你住嘴！”蒼雲天雙拳擊飛那萬丈寒鐵錘，怒道：“呼喚第三層！黑龍飛天！”
一股無形的震天氣勢自他鋪散開來，自他的身後，浮現三條巨龍，閃爍着紫色光芒。
它們嘶吼着，掙扎着，想要突破桎梏，衝破時間長河，跨過彼岸星空，發泄它們的憤怒。
雲層翻涌，無數龍捲風平地而起，以毀滅氣勢，卷地而來。
城主看紅了眼，怒罵：“老瘋子，這次的帳，你休想逃掉。”
又對着身後的城民屬下大聲吩咐：“起！”
衆人立馬領悟，紛紛四散開來。
無數彩色絲線自各家各戶升起，編織成絲線，圍成蛋殼形狀，形成蠶繭模樣的保護網。
“你還愣着幹什麼？”城主衝顧雲墨吼道：“快跟我走！”
她愣在那裏，呆呆地看向高空。
“走啊！”公輸般折返回來，拉着她的手就跑：“再不走，真會死的。”
魔尊對老瘋子，單是看着，就覺得心悸的很。
直到進了安全範圍，顧雲墨依舊保持着擡頭仰望的姿勢。
“喂，你怎麼回事？”公輸般站到她的面前，遮擋住她的視線，“你不是很精明？這次反應怎麼這麼遲鈍？”
“宿主，你在想什麼？”
“我什麼都沒想。”
“宿主，你騙人。”
“不，我在騙書。”
人聲鼎沸，誰也沒有見過這麼大的陣仗。即便是以前城主和老瘋子對戰，兩人也會點到即止，不會過分釋放力量。
如今看來，想必當初兩人都是有所保留的。
否則，這樣的災難下，他們能跑幾次。
防護屏障劇烈震盪，世界一片黑暗，衆人只能聽到憤怒的龍吟聲，只能聽到老瘋子失心瘋一般的大笑聲。
忽而，大地猛烈一震，比之以前更加劇裂。
繼而漸漸歸於平靜。
良久之後，有人微微探出頭顱，想要探明真相。
待見陣陣濃霧中，那筆直堅挺的身影，擦了擦眼，再看，雙眸一亮。
“老瘋子贏了。”
衆人心情有點複雜。
老瘋子向來隨心所欲，爲人瘋瘋癲癲，總喜歡來煉器城搗亂。長時間相處下來，衆人對老瘋子是又愛又恨。
恨他不識擡舉，總是給機械城帶來麻煩。
愛他，則是因爲他給這單調乏味的煉器生活帶來了一絲歡樂。
城主一巴掌拍在公輸般腦門後。
“你惹的禍，趕緊去接人。”
公輸般苦着一張臉，不情不願地前去。
這老瘋子厲害的很呢，哪裏需要他去接人？
忽感一道狂風從身邊劃過，他定睛一看，是顧雲墨。
她落在蒼雲天的身邊，朝他伸出右手，“還起的來嗎？”
他躺在地上，渾身破爛，見她出現，目不轉睛地看着她。
記憶中的她，總在他受傷時，落魄時，悲傷時，朝他伸出右手，問他：“起的來嗎？”
以前，他是怎麼回答的呢？
他總會故做無事，拍開她的手，哈哈大笑，說“當然”。
這次開始，他不想做以前的那個自己了。
“起不來了，你揹我……”他氣微。
她撇撇嘴，將他背起，嘴中唸叨着：“真是麻煩。”
待經過老瘋子，她猛地頓住。
老瘋子站得筆直，雙眼直視前方，一動不動。那模樣好似完成了畢生夙願，滿足，卻敗給了執着。
他其實輸了，卻算不上真正地輸。
她繼續前行，和公輸般錯身而過。
公輸般也看到老瘋子的樣貌，震驚不已。
這……
煉器城並未陷入驚慌，畢竟這樣的場景已經是常態。
城主總是和老瘋子打打鬧鬧，關鍵時候，摒棄之前的嫌隙，倒是救治了他。
“可惜了，我的丹藥只有七品的，想要完全救好老瘋子，怕是不夠。我們要去靈丹宗求藥。”
“靈丹宗？”公輸般皺皺眉，當即否決道：“不去。”
“臭小子，你再說一遍。”
“靈丹宗那些人就是奸詐小人，最喜幹趁火打劫的事情。臭老頭，你怕是忘記了，以前那幫子的人是怎麼坑我們的了。”
“那……”城主爲難地看了一眼老瘋子，“你說怎麼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