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你過來。”他率先退到一邊。
見公輸般不過去，顧雲墨善意地將他踢了過去。
“你能不能救救你福叔？”城主委婉地問。
“老瘋子？”公輸般倒是有了耐心，“救他和我的九寶玲瓏塔有什麼關係？”
“穆九陰答應救人。但是……要九寶玲瓏塔。”
“不可能！”公輸般呸了一聲，“我就算是死，也不會給他的。”他咬牙切齒，“你是不是忘記了，娘是他殺的，九寶玲瓏塔是孃的。臭老頭，我真是看不起你，你這是要背叛娘嗎？”
城主的脾性被擊起，“九寶玲瓏塔不是會自動回來的嘛……”
誰知公輸般反問：“那假如回不來呢？”
玲瓏塔認誰爲主都可以，唯獨靈丹宗的人不行。
“那你說怎麼辦？”城主怒了，“你福叔就要死了，你難道要見死不救？”
“見死不救？”公輸般用力將姬棄推開，“見死不救的難道不是靈丹宗？他們不僅見死不救，還要趁火打劫。臭老頭，我一沒醫術，二不會煉丹，就因爲我要守護我孃的寶貝，就成見死不救了？”
城主心下微痛。
若非逼不得已，他又怎會拿亡妻的遺物做賭注？
“依智……”他痛聲道：“你是要逼爹放棄你福叔嗎？”
公輸般心下一顫。
爹從未這般稱呼過自己，更從未對自己示弱過。
“臭老頭，別以爲你這樣，我就會讓你得逞。”
公輸般的心卻是微微一動。
娘，我究竟要怎麼做?
城主聞言，面露絕望，心下更是自責，再看公輸般，他做了一個冒險的決定。
既然求不來，那就去搶。
想到這裏，他挺直了腰背，一手拍在公輸般的肩上，哈哈大笑，絲毫不見之前的小心翼翼。
“我不如你。”不等對方在說話，轉身離去。
待徹底見不到城主，公輸般整個人癱坐下來。
他麻木地環視一圈屋內，桌子上，牆上，牀上，甚至連掛在牆上的各種玩具靈器，上面的銘文都是老瘋子刻畫的。
朦朧記憶中，老瘋子總是埋着頭，專注着畫着銘文。
他脾氣暴躁，明明沒多大的本事，卻好戰。喜歡和人爭輸贏，他一身壞脾氣，少有人喜歡。
可偏偏是這樣一個人，保護了煉器城。
煉器城成名於靈器煉製，卻無人知曉，這些靈器若是沒有銘文加持，威力至少減半。
他雙手抱頭，陷入無盡苦惱。
“呸！”顧雲墨吐掉狗尾巴草，皺皺眉。
公輸般茫然地看着她，“我究竟要怎麼辦？”
她咂咂嘴，“你想怎麼辦？”
他搖搖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忍福叔去死，但是若要我將九寶玲瓏塔給靈丹宗，我更是不甘……”
顧雲墨伸出手。
“幹什麼？”公輸般有點不明不白。
“救人。九寶玲瓏塔給我。”
“你？”公輸般不可置信。
“怎麼？不相信我？容我重新自我介紹一下，醫聖顧雲墨在此！”
公輸般稀裏糊塗地就信了，迫不及待地跑去姬棄的書房。
城主微微擡眸，看了看他，再看顧雲墨，不耐道：“別搗亂，下去。”
公輸般又大聲說：“顧雲墨能救瘋老頭。”
城主早有所覺，“我再說一遍，下去。”
被如此忽視，公輸般上前，一掌重重拍在桌子上，全然不將坐在一邊的靈丹宗九長老穆九陰放在眼中。
“臭老頭，我再說一遍，顧雲墨會救瘋老頭。不要浪費時間在這裏和靈丹宗打交道。”
穆九陰臉色大變，陰沉不已。
城主當即給了公輸般一巴掌，怒道：“我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來摻和。給我走！”
又對着穆九陰抱歉道：“這孩子被我寵壞了，還請見諒。”
穆九陰放下杯盞，不屑道：“我沒放在心上。不過我也能理解，畢竟我殺了令夫人。”
公輸般父子兩齊齊捏緊拳頭。
又聽穆九陰說：“不過那不能怪我。誰讓你家孩子跑去我靈丹宗禁地，招惹了不該招惹的東西。我根本看不清你們的樣貌，否則的話，我也不會殺了令夫人了。說到底，還是你們的錯。”
他嘴角微揚，“令公子對我有意見，我也能理解。不過孩子長大了，必是要對自己所說話的負責的。既然令公子說有人能夠救瘋老頭，那麼還請城主你找其他人吧。我就先走了。”
“九長老！”城主驚慌，趕忙出聲，“我們錯了。”
九長老站住，卻並不說話。
“道歉！”城主一腳踢在公輸般的膝蓋上，厲聲道：“向九長老道歉。”
“不，我不！我死也不幹！”公輸般咬牙。
“臭小子，你的尊嚴能有你福叔的命值錢？”城主痛心道。
公輸般語噎，捏了捏拳，看向顧雲墨。
顧雲墨微微點頭。
公輸般再看身前九長老那高高在上的背影，一股不服輸的勁頭涌上心頭。
“我不道歉！”
穆九陰冷笑一聲，“小夥子，年輕的很，血氣方剛倒也是能理解。”
城主心下悲涼，就要強壓着公輸般的頭顆下。
“且慢！”顧雲墨伸手攔在他的面前。
“這是我的家事。”城主的面色微冷。
“我自是不干擾你的家事。不過我答應了公輸般，要救活瘋老頭。這便是我的事。”她傳音給城主。
“跪下都不一定能解決的事情，道歉就能解決了？”
城主一愣。
手下鬆了鬆。
“好你個小丫頭，你倒是有勇氣的很。你說你要救瘋老頭？”九長老轉聲譏諷：“你可知瘋老頭的身份？”
“自是知曉。”
“好，你既然知道瘋老頭是蓬萊仙境的境主，那麼你如果沒有救活他，不僅會給自己帶去殺身之禍，還會給煉器城帶來麻煩。你能承擔的起嗎?”
“我能救活他。”她微笑面對。
被小輩平視，九長老只覺得面子發燙，釋放出合體一階巔峯的威壓。
城主心下不喜，渾身威震，一道微弱的隔絕靈氣罩在她的身上。
九長老對着城主一頓大喝：“想不到城主大人已經做好二手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