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祕書,這邊走,這邊走,那邊堵住了,不太方便……”黃區長估摸着卓祕書也明白他的意思,忙把人往人少的方向帶。

    卓不言自然不會再說什麼,事情到了這個份上,已經基本算是告一段落了,那個什麼朱亞德,不再具有威脅。

    真正的威脅還是在於……陸少本身哪。

    “黃區長慢走,辛苦了。”分開時,卓不言對黃區長示意了一下,非常有禮貌,他是祕書,不是陸少本人,自然還是知道分寸的,區長再怎麼說也是領導,他得有該有的尊重。

    “哪裏哪裏,那就我先走一步了。”黃區長上了他的車。

    等黃區長的車開走之後,卓不言卻回頭,看向了陸少所在的那棟樓,再怎麼不對,他也不能不管不顧,他站在原地,撥打了陸少的電話——

    然而,無人接聽。

    無人接聽?

    這是怎麼回事?

    可不可以藉着這個理由上去再探個究竟?

    卓不言頓時爲難了。

    此時卓不言倍加關心的那個頂樓房子裏,盛知夏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會兒,聽着外面奇奇怪怪的聲音,她終究還是睡不着,滿腦子都是陸慕辰的臉——

    作爲陸慕辰本人時的陰晴不定,喜怒無常,她無法信任。作爲S時的莫名其妙,反反覆覆,她也是一樣的不能信任。

    她被陸慕辰給弄得心煩意亂,她重生的目的是復仇,不是爲了給陸慕辰治病,爲什麼他要擋在她的復仇路上,這麼陰魂不散?

    牀頭櫃上的手機響起,盛知夏拿起來一看,是彭樂來電,她很快就接通了。

    彭樂那邊在詢問她的身體狀況,問今天能不能去劇組拍戲,要是不能的話,他就跟章導說明情況。

    盛知夏強撐着身體起來,可是她發現自己起不來,身體沉得要命,甚至,她連說話的聲音都弱了:“彭師兄,可能要麻煩你跟章導解釋一下了,我應該去不了了……”

    她對自己的身體還是很瞭解的,要是一點點痛苦,她還能忍受,可以一直堅持到昏厥,也要把工作做好。

    但是,她現在已經渾身無力,連一句完整的臺詞都背不下來,更別說演戲了。

    “小楚,你要不要緊?需要我送你去醫院嗎?我現在就過去?”彭樂關切地問。

    盛知夏還記得自己身處何地,這是在陸慕辰的住處,彭樂是不可能上得來的,只能她自己先下去纔行……

    “好,彭師兄,你還是去老地方接我……”盛知夏也沒有推辭,她現在最惜命,絕不會明知道自己身體不好,還拒絕去醫院接受治療。

    唯有活着,纔能有無限可能,她還有那麼多的事情沒做,絕不是逃避的時候!

    “好的,小楚,隨時給我打電話,我馬上過去!”彭樂掛了電話。

    盛知夏緩了緩,這才從牀上爬下去,渾身無力,只覺得頭重腳輕,她艱難地走到了門邊,費了半天的力氣才擰開了門鎖——

    “終於捨得開門了?”門外,有人在等着她,還是陸慕辰那張讓她一看就煩的臉。

    他爲什麼還在這裏?是一直站在門外沒走,還是聽見她的響動走了過來?來得也太迅速了。

    盛知夏強忍着不適,扶着門邊站穩,臉色不太好地問道:“請問陸少有什麼事?”

    “還是把我當成他?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不是陸慕辰。”這個擁有着陸慕辰的臉的男人說。

    “你是誰不重要,我沒空跟你玩。”盛知夏的冷然依舊,她的腳步邁出去,想從他跟牆壁之間的空隙裏鑽出去:“我要出去了。”

    “你得說說你對我的態度,還是打算跟陸慕辰一起對付我?”S不讓她離開,居高臨下地盯着她,一隻手撐住了牆壁,擋住了她的去路。

    盛知夏冷笑一聲:“我怎麼想,重要嗎?你不是很厲害嗎,直接催眠我,什麼都知道了。”

    “呵,敢跟我頂嘴了?你敢跟他頂嘴嗎?我就知道,我在你面前一點地位也沒有。”S也跟着冷笑了一下,“我只是試驗一下是不是每個人都會中我的催眠術,可是顯然你不一樣,你不會被催眠。告訴我,爲什麼你不會?”

    盛知夏覺得很可笑,這個S是不是驕傲過頭了?以爲人人都會中他的招?他要是真的那麼神奇,爲什麼不自己去搞定卓不言他們?

    “你會不會自我感覺太良好了?我只是個普通人,不具備代表性。既然你揚言可以催眠所有人,不如去試試對付卓不言啊,還有陸慕辰身邊的其他人,到時候,你不是哪兒都能去,想要什麼就能得到什麼了嗎?還需要我的幫忙?我算什麼?”盛知夏強忍着想嘔吐的感覺,一口氣說了一串,這就是她的心裏話。

    人在極度不舒服的時候,連敷衍都不願,何況這個S比起陸慕辰來說,態度算是溫和,人總是喜歡跟能發脾氣的人發脾氣。這是本能。

    誰不是欺軟怕硬之徒?

    “好,好,我就試着催眠了你一次,你就抓住不放了是吧?剛纔有人找上門來,點名要找你,被我打出去了,我手上這麼多的傷,你不知道關心一下?”S被她吐槽了,不僅不怒,反而還伸出胳膊,把上面青紫的淤痕亮給她看。

    九個人一起上,還帶着工具,總不可能一下都不挨,這些青紫的淤痕就是證明。

    “我不關心。”盛知夏說,“如果是那個大黃牙又找上門,是因爲你這個身體睡了他的女人,跟我沒有半毛錢的關係,他本來就是找你算賬的。”

    朱亞德已經上門挑釁過一次,被S幾下就打趴了,滿臉都是血。現在聽S的描述,那個朱亞德肯定是又帶了人找上門來了,結果這次,S吃了虧。

    可是,她還是無動於衷,只是掃了一眼他的胳膊,說出來的話如此難聽。

    “有時候我真想把你的嘴給縫上。”S咬牙切齒地說,他的臉湊了過來,盯着盛知夏的眼睛,他恨恨地呼出一口氣:“每一次我都告訴自己要忍,你的眼睛好看,我要忍住。但是,你的白眼很難看,我還是忍不了。”

    “忍不了,催眠啊。催眠了,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盛知夏現在是徹底豁出去了,她腦子裏有一團火,心裏更是火得厲害,她不舒服的時候,也不希望S舒服。

    大不了讓她死,她死了,一切痛苦就結束了,她不用處心積慮地不擇手段,去謀劃遠未可知的未來。

    “我看你真是找死……”S的聲音低下去,沉得可怕,他忽然欺近,與盛知夏呼吸相聞,頓了兩秒——

    他的脣咬上了盛知夏的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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