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激啊!
但,宋民的心情並不好。
四面臨敵,目前已知的兵力已達三十萬,三倍於肅州。
宋民沉聲說道:“益州的五萬軍馬,暫時對我們應該難以造成威脅,皇甫鴻屯紮在陳倉的五萬人馬,也不是擺設。他應該不至於眼睜睜的看着益州軍翻過秦嶺,衝進肅州。南邊的危機,暫時應該不算是危機。”
“殿下所言極是,但我們也不得不防,老奴以爲肅州南部理應留下兵力纔好。”李伯建議道。
宋民頷首,“南部的兵力自然不可能全部收縮,但如武都郡這樣的地方,說句不該說的大實話,他們,可不一定會聽本王的命令。故而屯駐一支軍馬在狄道便可,召回安置營南路軍馬,把已經打下來的地方儘快消化掉,沒攻下來的就那麼着吧。”
李伯苦笑了一聲,肅王殿下這個大實話,實在是太過於實在。
但憑良心講,不遵號令,不認肅王殿下這個西北王的地方,好像確實也沒有必要浪費兵力在那裏糾纏。
宋則認真的在考慮肅王在南部的這一手謀劃,倒也並沒有發現大的問題。
在己方兵力嚴重不足的情況下,強幹弱枝,棄軍保帥是理所應當的。
“殿下,卑職這便擬軍令?”宋則請示道。
宋民擡手,目光在地圖上游移着,“先不急,安置營南路軍馬有一萬人,將他們堆到西邊作爲二線援軍,同時兼顧後勤輜重。六對八,勝算依舊不大。”
“殿下,要不然……固守城池吧?”宋則試探道。
宋民搖頭,“戰場不能放在肅州境內,經歷過一個冬天的天災,肅州百姓本就民生維艱,若再被戰火荼毒上一遭,肅州恐怕就要面臨千里荒原不見人煙的地步了。”
“但固守城池,倒是可行。嘗試着攻佔羌國部落城池,用水泥加固二道防禦,勞資讓他們啃。”
宋則的目光微微一亮,他倒是忘了,肅王殿下還有水泥這種防禦神器。
狄道城的重建,用的就是水泥,這是宋則親眼目睹的。
那灰不溜秋的東西往上一抹,堅硬到令人頭皮發麻,即便是牙口再好的攻城部隊,也很難啃得下那東西。
“殿下此計甚秒!”宋則由衷的送上了一個馬屁。
不是他拍,那個東西確實是真的牛。
宋民瞥了一眼,“把你這個腦子往正經的地方放一放,那兒有病,腦子更應該好點,不然怎麼泡妞,禍害人家小姑娘。”
宋則面色猛地一黑,又來了……
李伯噗嗤一聲就笑出了聲,這個梗越聽越好笑,實在是忍不了。
“殿下,咱能不能不再提這茬了,我真的沒病。”宋則哭喪着臉喊道。
實在是自己的主子不好動手,要不然他現在就像決一死戰,拼個你死我活。
“不能,這又不是我瞎編的,是你親口告訴我,你那方面有病的。”宋民很固執的說道。
宋則再度自閉了,別說動腦子了,他現在什麼話也不想說。
太心累了……
宋民拍了拍手,一拳頭砸在了地圖上,那裏標註着武威郡。
“重頭戲,依舊還是在北邊。至於二皇子,先晾着吧,收拾他還有其他的辦法,也不一定全得靠打。”宋民目光凜凜的說道,“北邊好像更慘,對未知數,匈奴人到底有多少兵力即將南下,我們的人蠢到到現在還沒有摸清楚,說個有病就不樂意了。”
結果……
他就很納悶,這怎麼又跟病扯上關係呢。
還陰搓搓的說,殿下現在是越來越不當人子了,完全把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殿下,我的人一直跟着您東奔西跑,好像也沒工夫去北邊探查敵情。”宋則幽幽說道,看向宋民的目光完全就是一個怨婦。
“奧,是嗎?”宋民詫異的問了一聲,“眼盲平時的時候沒什麼要緊,但戰時,真的很要命。看樣子,本王得給自己配副眼鏡纔行。”
宋民的嘀嘀咕咕,宋則和李伯聽的一臉懵,完全沒弄明白這位爺到底在說什麼。
眼鏡又是個啥玩意兒!
“宋則,明日出發。”宋民忽然直起腰桿喝道。
宋則:???
他被驚住了,這麼突然的嗎?
“殿下!”宋則瞬間收起所有的心事,站的宛若一杆標槍,一聲高喝。
宋民手指點在地圖上說道:“即刻擬令,召安置營南路軍馬北撤。李伯,通知作坊,準備足夠的水泥,讓安置營南路軍馬帶上。”
“喏!”
“遵命,殿下。”
一高一低兩道聲音響起,李伯和宋則彎腰領命。
“宋則,挑選五萬新兵,明日西征。卓文萱之前來過,玄甲只來得及打造四千套,你挑選精銳組建兩千的重甲騎兵吧。本王的意思是,這支軍馬爲先鋒,先搓一搓羌人的銳氣,不過,具體如何排兵佈陣,我想你應該比我嫺熟,我就不贅言了。”宋民朗聲吩咐道。
“喏!”
宋則再度高聲應諾。
“眼下局勢對我方極爲不利,過程是什麼樣的,除了屠城之外,你用了什麼手段,本王一概不管,但結果,必須是勝利,這是本王對你唯一的要求。”宋民面色凝重的看着宋則說道。
玩笑歸玩笑,但正事不容絲毫的含糊。
宋則咬牙,渾身登時煞氣四溢,“末將遵殿下號令,不得勝,末將不歸。”
宋民頷首,凝神說道:“董良,本王親自對招待!”
宋則和李伯齊刷刷擡頭,“殿下,不可!”
“還請殿下三思!”
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喊道。
宋民苦笑,“不可又如何?本王勢力微末,除了宋則以外,再無將可用。除了本王親自上場,還待如何?你們還有別的選擇嗎?”
李伯和宋則齊齊沉默了。
雖然他們對宋民無比的擔憂,但……無將可用是不爭的事實。
讓他們兩個再想辦法,實在是沒有什麼其他的辦法了。
肅王殿下機智過人,親自下場一戰,北邊或有勝算,若隨便換個其他人,那直接認輸算了,肯定沒有任何勝算的。
董良駐守邊關數年,不但武力過人,更是不可多得的良將,那不是什麼隨便的土雞瓦狗就可以當對手的。
“雖然本王也很不想,但看看吧,沒得選。”宋民故作輕鬆的笑了一聲,“李伯,替我準備糧草輜重,以及……算了,給我也留下水泥吧。”
李伯重重彎腰,“殿下,請準允老奴也同去。”
“你去了北邊,金城怎麼辦?別想了,老老實實呆着吧。”宋民看了一眼說道。
無人可用的尷尬局面,簡直體現在隨時隨地的任何地方。
啊,好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