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地方,就算是無比精銳,主帥同樣有絕對統帥的邊軍,那也稍微差點意思。
朱瀟就很好奇,肅王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混亂已久的肅州,在朱瀟的心中想要打成鐵板一塊,那本就是難比登天的事情。
可肅王不但做到了,而且是在很短暫的一點時間內就做到了。
滿打滿算,好像也就一年的時間吧。
這點時間,放在別人身上夠幹個啥的。
宋則炸雷一般的聲音,將朱瀟的思緒從遊離中拽了回來。
“殿下,小九子要保這小子,說是您的人?真的假的?”
宋民看着朱瀟毫髮無損的回來,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這事怪我,理應說清楚的。我當初派了一些人出去,宋則你應該清楚。朱瀟雖然不是其中之一,但確實是本王布在幷州的一名暗探。”
聽到宋民親口承認,宋則的臉色緩和了下來,看了一眼朱瀟嘀咕道,“還真是殿下的人啊,那你小子罵殿下罵的那麼狠,簡直跟十世仇人一般。小子,老實跟我說,你內心是不是當真就是那般想的?”
朱瀟聞言,不由得渾身一震。
他以爲他這一關已經過去了,可沒想到,這還沒完。
“將軍,真不是小的故意要折辱王爺,實在是出於無奈啊!”朱瀟叫屈道。
這事讓他感覺直接冤屈到家了。
自己的主子哪是能輕易辱罵的嗎?
就算是真的心有不忿想罵,那也肯定在背後偷偷摸摸的罵啊,誰特麼跟個傻子一樣,冒着不要小命的風險當面罵的?除非是真的不想活了。
他這麼做,還能有什麼原因呢,不就是想要讓王爺手裏多握點二皇子的把柄,好對二皇子發難嘛。
“來來來,你說說你這個無奈到底是怎麼個無奈法!”宋則抓着朱瀟的手臂,一副熱絡的模樣。
但朱瀟知道,這小子絕對沒給他安什麼好心。
看了一眼宋民,見他沒有任何的反應,朱瀟心中一定,說道:“宋將軍,小人當然是出於無奈啊!當面辱罵殿下,小人的心裏也是無比抗拒的,那種痛將軍你是無法理解的。但爲了殿下,爲了能讓殿下在面對二皇子的時候,有更多的優勢,小人不得已只能做啊!”
“將軍不妨想想,二皇子派來的使者,當着殿下的面辱罵殿下,還大言不慚的說二皇子已是內定的儲君。就僅憑這幾句話,殿下在面對二皇子的時候,就已經佔據了絕對的優勢。而且,今日這一番話,必定會在極短的時間內傳遍天下,到時候陛下會如何看待二皇子,天下人又會如何看待二皇子,這是二皇子的一步死棋啊!”
宋則頓時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呀呀呀,先生原來是這般打算,倒是本將唐突了。如此說來,倒是真的堪稱絕妙啊,只是殿下要受些委屈了!”
幽幽的看了一眼朱瀟,宋則話音忽然一轉,很是不爽的說道:“先生爲何不想個其他的法子,卻偏偏要用這般折辱殿下,令殿下受委屈的法子?”
朱瀟:……
這……
這不就是順其自然,也見效最好的法子嘛。
宋民擺了擺手,笑道:“行了,就別爲難朱瀟了,他這個計謀,我覺得挺好。不就是罵了我幾句嘛,我覺得罵得好,同樣的話,本王也可以連本帶利的還給二皇子。”
宋則瞅了一眼朱瀟,“既然殿下都這般說了,我還能有什麼意見!但是,你若不能將殿下所受這般委屈加倍的從二皇子身上找回來,我可跟你沒完。”
朱瀟的委屈,登時跟天那般大。
這是讓他上哪說理去啊!
他的出發點和願景自然是好的,也肯定是在爲肅王考慮。
可是這兩軍對壘,那有完全絕對的勝算。
萬人軍對百人都有可能在陰溝裏翻了船,就更別說當下這種情況了。
但面對宋則這蠻橫不講理的態度,朱瀟除了連連點頭應是之外,其他的話更是一句都不敢說,只想儘快將此事揭過。
不然他可真怕自己會猝不及防的涼在這兒。
有些事情,朱瀟的心裏還是很明白的。
這些人,都是跟着肅王一路打拼上來的虎將,對肅王忠心耿耿。
而他,只不過是被肅王派出去的暗子發掘出來的另外一顆暗子,在肅王身邊,可以說是沒有絲毫的地位。
肅王殿下禮遇他,可不代表這些人也會以同樣的態度對待他。
“所謂不打不相識,如今你們也算是見過了,都落座吧。”宋民笑吟吟的張羅了一聲,再這麼吵嚷下去,他怕朱瀟還沒開口說正事,就被這幫混蛋給堵到懷疑人生了。
聞聽此言,朱瀟不由自主的鬆了口氣。
總算是能暫時脫離狼窩了。
“朱瀟的身份,如今你們也算是清楚了,其他就無需多言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勝敗乃兵家常事。朱瀟今日的一番安排,很是恰當合理,也非常的到位,若能謀劃的當,必有奇效。”宋民說道。
目光掃了一圈方纔離開不久,又重新落座的一衆武將,宋民接着說道:“方纔,朱瀟提議,我部理應派兵支援幷州。此事,於情於理於法,皆是合理的,本王想聽聽你們的意見!”
“殿下,這事咱們方纔不是已商量妥當了嗎?爲何還要再議?我看姓朱這小子壓根就沒有按什麼好心,這個時候派兵入並,那不照樣還是幫二皇子嘛。”宋則一聽這話就炸毛了,盯着朱瀟的目光已多了濃濃的殺氣。
妄圖逞口舌之利者,在他的眼中都是小人。
郭二亦是冷眼看着朱瀟,“殿下,宋將軍的言辭,末將很多的時候並不贊同,但這一次末將認同。二皇子派遣使者前來,所求不過是請殿下您派兵入境,以御匈奴。可到了這會兒,人也殺了,話也說了,竟然又繞了回來。這又是何故?豈不是將殿下您,以及我肅州諸將當傻子一般的溜着轉圈。”
這話說的就有些嚴重了,更簡單直白的意思,就是朱瀟在他們的眼前玩了一個高明的障眼法,帶着高一點的目標前來,在刺激一番,取得信任之後,又換一個低一點的目標,也就是真正的目標。
宋民不是愚蠢到沒有一點自己見識的人。
但在此刻,聽到郭二這一番話,也讓他微微有些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