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子!”
“豎子敢爾!我可是他親叔叔!”
宋景林氣的哐哐砸牆,恨不得提着刀出去親自砍人。
此次隨着宋景林來的文臣武將不少,此刻一個個蔫頭耷腦的都不敢接茬。
他們能說什麼呢?
城外罵陣的是肅王的人,罵的是他們的主公宋景林。
可這二人是實打實的親叔侄。
這可以說兩個陣營之爭,也可以認爲是人家宋家的家事。
“幹嘛?一個個都成死人了?平日裏說的頭頭是道,這個時候怎麼沒人吭聲了?”宋景成一看沒人吭聲,怒火更甚,鬚髮皆張的大吼了起來。
這一嗓子震下去,終於有人站出來了。
“主公,要不然還是放諸葛通吧……”那人很謹慎的說道,“肅王實在無恥,太陰險,如此行爲恐怕,只要諸葛通才……罵得過……”
畢竟說這話也是有很大風險的。
前幾日諸葛通乾的事情,他們這些人都是有目共睹的,現在只要一想起來,都覺得有什麼玩意在眼前晃。
宋景林猶豫了,怒氣也漸漸被他壓了下去。
“放吧放吧!”想了一圈之後,他有些無奈的擺手說道。
“喏!”
衆人不由鬆了口氣!
咚咚咚!
這時,城外的戰鼓又響了起來。
“宋景林,速速下城,拜見你諸位爹爹!”
咚咚咚!
“宋景林,你爹瘸了,你娘殘了,才生出來你這麼個玩意兒,你怎麼還不當個人!”
咚咚咚!
……
宋景林面色一黑,大吼道:“趕緊放!”
“喏!”
一羣文臣武將一路小跑着,親自將諸葛通從囚車裏請了出來。
考慮到這個諸葛通還有些用,宋景林用囚車拉着他,一路將他從綿陽拉到了漢中。
但沒想到這才第一天,就要用到諸葛通這個不是人的東西。
不多時,一身破衣爛衫的諸葛通被帶上了殿。
“諸葛通,拜——見——主——公!”
宋景林一看見這人,腦子忽然就疼了。
但還是硬着頭皮說道:“諸葛通,本王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聽沒有聽見外面的鼓聲和聒噪聲,想辦法讓他們閉嘴,或者罵回去!”
諸葛通長身而立,衣衫雖破,但卻氣度不凡。
他抖了抖爛的絲絲縷縷的寬袖,“多謝主公,但卑職以這般模樣面對千萬敵軍,實在是丟主公的人,就,還是不去了吧。”
“嗯?”宋景林的眼睛眯了起來,五指成爪,緩緩捏在了刀柄上。
“你待要如何?”宋景林壓着怒氣喝道。
諸葛通呵呵一笑,“換身衣服耳!”
宋景林心中一鬆,草擬嗎的,就這事你早說啊!
“來人,給諸葛先生準備一身乾淨的衣裳。”宋景林喝道。
諸葛通的目光在宋景林那一身蟒袍上掃過,說道:“卑職觀主公這一身衣衫就很不錯。”
這話一出,堂上衆文武嚇得差點當場斷氣。
諸葛通你是真瘋了啊!
那是蟒袍!
你當啥玩意呢?張口就要!
但宋景林看着諸葛通忽然間卻笑了,“行,給你!但你若是不能讓他們閉嘴,我殺了你!”
“卑職明白!謝主公賜。”諸葛通很坦然地說道,臉上都沒有什麼驚訝。
但堂上那一羣文武大臣卻傻眼了。
主公還真的給啊!
那可是蟒袍,不是尋常衣衫,怎麼能說給就給。
“主公,這恐怕不合規矩……”一名文臣站起來說道。
宋景林瞪了一眼那人,揮袖喝道,“都給我閉嘴,這裏本王說了算,本王的規矩,纔是規矩!”
教訓完躍躍欲試的大臣們,他看向諸葛通說道:“完不好差事,我砍你腦袋!”
“主公放心!”諸葛通很自信的微微一笑。
換上了宋景林的那一身蟒袍,又洗漱了一番之後,諸葛通邁着大步就上了城牆。
他立在城牆前,揪着鬍鬚,打量了一圈肅州軍的軍陣。
“喏!”
守城將領正好奇諸葛通這一身着裝,聞言只是很簡單的應了一聲。
不多時,一面旗被固定四角掛在了城牆上,一個大大的“爹!”
城下,宋則看到那一面旗幟掛出來,第一個爽朗的大笑了起來。
“瞧瞧,這一聲爹喊的!”
他身後十數萬將士,緊跟着爆發出了一陣巨大的鬨笑聲。
哈哈哈!
漢中府衙內。
宋景林陰沉的臉色,終於有所緩解,“去看看,外面什麼動靜?”
不多時,一名軍卒快步跑了進來,半跪喊道:“主公,諸葛先生在城牆上掛了個爹。”
“嗯?”宋景林低哼了一聲。
“主公,是一個爹字!”軍卒連忙補充了一句。
瞬間,宋景林的臉就黑了。
“諸葛通這什麼意思?本王那侄兒宋民要給我當爹,他倒好,直接掛個爹在城牆是幾個意思?”宋景林咆哮道。
一文臣趕忙出列,硬着頭皮說道:“主公,想來那諸葛通定然有這麼做的緣由,既然此事已交給他去處置,主公靜觀其變就是。諸葛通就算再張狂,應該也不至於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宋景林覺得有些道理,冷哼一聲,坐了下來。
“下去吧,隨時彙報!”他揮袖道。
“喏!”
軍卒鬆了一口氣,連忙閃人。
……
宋民盯着城樓上那個大大的“爹”字,也好長時間才反應過來。
“僅僅只是掛個爹有什麼用呢,誰知道這是想當我爹呢,還是開口喊我爹呢!讓將士們再賣力點給我罵!”宋民喝道。
不過一個爹字而已!
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就看怎麼解釋了。
就在這時,漢中城的城牆上又有動靜了。
這一次掛起來的,是一面張牙舞爪的龍旗。
看到這一幕,宋民當場就樂了。
這是想用皇帝來壓他啊!
可是私立龍旗,好像也是謀逆之罪。
大家王八見鱉,一丘之貉,有什麼區別?
“宋九!”宋民盯着那面龍旗,忽然間眼睛一亮,“傳令天機樓,即刻在長安城內散佈消息,益州牧私造龍旗,在漢中城上都打出來了!”
“喏!”宋九匆匆應聲。
這一刻,宋民才猛地發現,城上這位,這是友軍啊!
這個助攻打的,簡直不要太漂亮!
勞資正愁出兵的理由不太夠呢,你這就是送過來了!
簡直太他孃的貼心了!
而城上那位似乎秉持着打就還手,罵絕對不還口的原則,在城上掛了兩面旗之後,就沒動靜了。
宋民原本以爲會有一場精彩的大戲即將上演。
結果……
人家非常瀟灑的送了一波助攻,然後就沒動靜了。
果然,好人做好事都不留名的!
但就在宋民這麼想的時候,城上還湊巧的又有動靜了。
兩個巨大的稻草人被搬了上來,一個身上裹着一面旗,上書:宋民!
而另一面上面寫着宋景林的名字,及一長串的官銜。
然後,就在十幾萬肅州軍的注視下,一羣將士抓着宋民那個稻草人跪在了宋景林的面前,咚咚咚的磕起了頭。
這……
宋民的臉黑了。
幼稚不幼稚!
誰他孃的想出來的這膈應人的主意?!
這算啥?
稻草人劇?!
也不知道磕了幾個頭之後,又有一羣將士出現了,他們擡着幾個巨大的木桶,隔的這老遠,宋民都能聞見那濃烈的惡臭。
登時,他的神色不對勁了。
不至於吧……
你們要不要這麼沒節操?
果然,擔心什麼就來什麼,那些將士將“宋民”那個稻草人,拉到了女牆垛口,然後一盆一盆的污穢兜頭澆了下去。
宋民:……
行,你們挺狠!
這就不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