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連帶着錦衣衛和肅王府親衛傾巢而出。
以龐大的人力,直接封鎖了這片山谷地帶。
飛魚服、唐橫刀,宋連神色警惕,邁步走進了山谷。
這一羣特殊之人的出現,瞬間驚動了溪水盤休憩的商隊。
“領頭的,出來說話!”宋連高聲喝道。
不遠處,一個身着勁裝的中年人帶着幾個人走了過來。
“在下中風鏢局蒼樅,敢問這位官爺有何吩咐?”國字臉的中年人開口說道。
宋連打量了一眼這人,隱晦的目光卻落在篝火旁的女人的身上。
直覺告訴他,那個女人,纔是這裏最爲恐怖的。
“都跟我走吧,我家王爺有請。”宋連說道。
自始至終,他的手都沒有離開過刀柄。
蒼樅的臉上有些不自在,悶聲說道:“官爺,敢問我們犯了什麼罪?”
宋連被這句話都給逗笑了,“什麼罪?注意是請,不是拿人。你要這麼問,那我有一堆的罪名可以放在你的腦袋上,然後再一刀給砍了。”
蒼樅面色微變,神色也瞬間警惕起來,“官爺就如此不講道理的嗎?”
“正是因爲講道理,我纔跟你廢話這些。否則,你以爲你能走得出這裏?看你這樣子,是想試一下我的刀?”宋連目中冷光散溢,已隨時準備動手。
既然不願意聽話,那他不介意用刀和血來告訴這羣人,什麼是聽話。
“蒼鏢頭,何必跟官爺過不去呢,既然官爺有請,我們去一趟便是。”篝火旁的女人起身了,用一副極其慵懶的語氣說道。
蒼樅愣了一下,持刀的手未有半分鬆懈,“小姐,這恐怕……”
“無妨,你們又打不過人家。既然打不過,爲何不乖乖的順從呢,這就好比被惡霸盯上的少女,既然無法反抗,爲何不順從呢?”女人瞥了一眼宋連,微微一笑,那舉手投足間的妖嬈,令人神魂顛倒。
宋連一怔,話說的似乎是有幾分道理。
可不管怎麼聽,這個女人都好像是在罵他。
“敢問小姐芳名?”宋連微微抱拳,算是招呼。
女人眼波微橫,忽然喫喫笑了起來,“怎麼?你想泡我?”
宋連心中猛地一驚,靠,差點忘了他是來幹嘛來的了。
頓時他的面色猛地一板,沉聲喝道:“既如此,請諸位至我軍大營一敘吧。”
女人莞爾,“將軍請!”
大批的錦衣衛和肅王府親衛,拱衛着這支商隊來到了肅州軍大營。
這一路上,宋連沒少關注那個女人。
直覺告訴他,這應該是一個非常難纏的女人。
她的難纏程度應該比宋九那個王八蛋,更過分一些。
不過,好在一路上比較順利,並沒有發生一些令人不愉快的插曲。
朦朧月色下的樹梢上,李伯和玉婆婆蹲在上面,像兩隻禿鷲。
“你爲什麼要學我?”李伯端着煙槍,一臉的不悅。
玉婆婆橫了李伯一眼,“就你能蹲,我就不能蹲?這樹梢你家的?”
李伯無語,泛着白眼說道:“你這麼蹲着……不好看!”
“老孃要你看了?你以爲你這麼蹲着很好看?跟只鱉似的。”玉婆婆絲毫不讓,氣勢更勝一籌。
李伯盯了玉婆婆半晌,也沒醞釀好反擊的詞語,只好很乾巴的轉移話題說道:“看來這個女人還算識趣,並沒有反抗!”
“她要是敢反抗,老孃活撕了她!”玉婆婆惡狠狠的說道。
李伯:……
玉婆婆冷哼,“我改變主意了不行嗎?”
李伯:……
“行,非常的行。”反正說不過,李伯表示妥協了。
……
肅州軍,中軍大帳。
宋民看着站在面前的女人,眼前已經亮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這氣度,有點讓人目不暇接的難以自拔啊。
“民女訾伶,見過肅王殿下!”那女人腰身微彎,一板一眼的說道。
在這剎那間,宋民的眼睛好像被什麼東西給晃了一下。
那是冬天的顏色,泰山的形容詞。
“殿下。”站在一旁的宋九忽然輕咳了一聲。
宋民有些尷尬的回過神來,這個女人,有點兒古怪。
剛剛的那一瞬間,竟讓他失神了。
靠!
他好歹也是花叢中混跡出來的人物,更是當世少有的絕世高手。
竟然……走神了!
訾伶輕輕淺淺的笑着,目光澄澈動人。
宋民輕咳一聲,掩飾住自身的尷尬,問道:“訾伶姑娘是做什麼的?”
“蒙族中先輩們賞識,忝爲訾家商行的話事人。”訾伶說道。
她的語氣很平淡,不卑不亢,好像完全把自己放在了和宋民平起平坐的位置。
“訾家,倒是少見。”宋民唸叨了一聲,問道,“訾伶姑娘這是要去荊州?”
訾伶頷首,“肅王爺果真慧眼,民女此次正是要去往襄陽。”
“訾伶姑娘可知道御神峯?”宋民的話鋒忽然一轉,面色也瞬間變得嚴肅,那濃烈的肅殺之氣瞬間撲面而來。
訾伶神色淡然,平平淡淡的說道:“王爺說的這是什麼去處?”
“明人不必要說暗話,太子給你們多少,我給三倍。”宋民直接拋出誘餌。
訾伶一臉的茫然,“王爺說的這是哪裏話?民女很是不解!”
“你行走江湖,應該聽到過本王的名聲。我可不是什麼好人,機會我給你擺在眼前,爭不爭取在於你!你們商隊兩百多號人,知情人不可能僅僅只是你一人,你不說,總有人會開口的。”宋民返身坐下,笑吟吟的看着訾伶。
在他面前裝,他會有辦法讓她開口的。
不過是用一些小手段罷了。
訾伶那寵辱不驚的神色,終於有了一絲絲的變化。
但也僅僅是一閃而過,“民女實在不明白王爺在說什麼,若是王爺不放心我等,大可以放心的查。王爺的名聲,我自然是如雷貫耳的,但我所知的,並非是什麼惡名,而是百姓對王爺聲聲讚譽。王爺的生祠,民女還去上過香呢。”
臥槽!
宋民有點懵。
他都有生祠了?
誰他麼這麼不幹人事兒!
他活的好好的,給他建個祠堂?
這稍微有點過分了啊!
“你在哪見得?”宋民黑着臉問道。
訾伶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宋民說道:“王爺不知道?肅州各地都有啊。”
宋民:……
他孃的。
真是不幹人事兒啊!
“奧,對了,益州現在好像也有,我先前在漢中就見過。”訾伶又補充了一句。
宋民忽然間不想說話了。
有點心累。
毀滅吧。
他活的好好的,竟然生祠遍地。
老皇帝恐怕都沒有這樣的殊榮啊,這要是讓皇帝老爺子知道,估摸更想弄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