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砰!”

    “砰!”

    一下又一下撞木撞擊齊王府大門的聲響,傳入齊王耳中,像是撞在他的心上,簡直令他心驚肉跳。

    他在中庭中走來走去,身體直髮抖,整個人顯得驚慌失措,滿臉恐懼。

    “他們破門進來了嗎?”

    “快了!”齊王府總管答道,“府中親衛在搬東西頂門,估計快頂不住了。”

    “謝正卿這個瘋子。快快快,快着人去宮中,請父皇來救我。”齊王一聽頂不住門,更加面如土色,膽顫心驚,張皇失措,四處找藏身的地方。

    “王爺,這個櫃子裏太明顯,別人一打開就可以看到。”總管道。

    “那塊牌匾後藏不了人,衣角容易露出來。”

    “牀底下?牀底下太容易被發現了。”

    “這裏不行,那裏不行?到底哪裏可以藏人?謝正卿這個瘋子,等他闖進來找到我,我不死也要脫半條命。”齊王崩潰道。

    異常後悔自己平時沒搞個藏身的密室什麼的,過了這次,一定要把這件事落實。

    總管瞄了他一眼,差點想說句“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明明知道去惹平安郡主,就等於觸了定南王的逆鱗,人是會和你拼命的,還偏要去動。就像小孩子打架,明明打不過,還要去惹,被人打上門來不是自找的嗎?

    你要對上人家,也得等你有足夠的實力和人家抗衡再說呀,光背後玩些陰的,就得有翻船的覺悟。

    然而這畢竟是自己的主子,齊王府總管耐心建議道:“王妃院子裏那口枯井,可以藏人。王爺藏進去之後,奴才把井蓋蓋上,誰也發現不了。”

    齊王眼睛一亮:“好好好,快找繩索,把我放下去。”

    說着就急匆匆地往王妃院子裏去了。

    到了王妃院中,卻見王妃身着盛裝,抹着精緻的妝容,正對鏡整理頭冠。

    齊王怒從心起,衝過去狠狠扇了王妃一巴掌。

    “賤人,本王正被人圍困,你卻在盛裝打扮,安的什麼心?”

    王妃眼中似淬着火,臉上卻硬生生擠出一個笑,道:“王爺,女爲悅己者容,臣妾只是想隨時隨地在王爺面前展現最好的一面。”

    齊王冷哼一聲:“賤人,這話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早晚有一天廢了你。”

    齊王妃淬毒的雙眼仍舊含笑,聲音沒有一絲起伏道:“無論王爺怎麼對臣妾,臣妾都甘之如飴。”

    眼中的情緒和臉上的微笑搭配着看起來,有一種極度違和之感。

    齊王厭惡地看了她一眼,甩袖而去。

    齊王妃仍然含笑目送齊王,像是戴了個微笑的面具一般,似乎沒有因爲齊王惡劣的態度而起一點點不滿的情緒,笑看着齊王在王府總管的幫助下,下了院子裏那口枯井。

    再也沒有人看着她了。

    鄙夷、冷漠、厭惡和恨意,瞬間取代了微笑,爬滿了她整張臉。

    定南王帶來的獅虎衛很快撞開了齊王府的大門。

    齊王府的一衆親衛和家丁,拿着刀劍,在庭院裏瑟瑟發抖。

    這可是戰場上立下不世功勳,殺人如麻的獅虎衛,他們今天還有命在嗎?

    沒想到定南王卻對獅虎衛道:“冤有頭債有主,本王只找齊王,打暈這些人即可,不傷他們性命。”

    “是!”

    齊王府一衆親衛和家丁鬆了口氣。

    獅虎衛上前,手中劍還沒有招呼到這些人身上,許多親衛、家丁手中兵器就往地上一落,身子一歪,“暈倒”在地。

    獅虎衛:“……”這是羣體性大型碰瓷現場吧?是吧?

    真的太假了。

    獅虎衛在前庭沒有找到齊王。

    “王爺,可要搜查後院。”有人請示。

    定南王道:“本王曾立誓,一生不傷婦孺,後院皆爲女眷,勿擾她們。在這裏等着即可。”

    “等齊王自己出現?”有人問。

    阿狸在那問話的人頭上敲了一個爆慄。

    “阿熊,凡事多動動腦子。當然是等皇上出現!鬧了這麼大的動靜,怎麼會不驚動皇上?想必皇上很快會趕到。先聽聽皇上的說法,再決定我們下一步的行動。”阿狸道。

    叫阿熊的摸了摸頭,嘿嘿笑了兩聲:“原來是這個意思。”

    衆人搬凳子擡椅子,就這麼在齊王府前庭坐了下來。

    不一會兒,居然還有一位盛裝的婦人,帶着一羣丫鬟,送來茶水和點心。

    獅虎衛面面相覷地接過茶水,他們是來砸場子的,爲什麼會有客人的待遇?

    定南王接過那盛裝貴婦親自遞過來的茶水,道了聲謝。

    “多謝齊王妃。”

    “還要謝王爺不擾女眷。”

    定南王道:“本王素來恩怨分明,從不殃及無辜。”

    齊王妃笑了一下。

    “若天下人人都像王爺,那該多好。”

    定南王沒有接話,轉頭去看坐在身邊的謝錦寧,摸了摸她的頭,問:“暖暖累不累?渴不渴?”

    謝錦寧搖了搖頭,饒有興味地看着齊王妃。

    齊王妃見定南王沒有接話,臉色有些黯然,卻在一邊站着,沒有走開。

    正在這時,外面傳來尖細的太監音:“皇上駕到。”

    定南王牽着謝錦寧起身,出門,恭迎聖駕。

    定南王功勳卓著,曾被賜予特權,面聖而不用行跪禮。

    後來,隨着定南王功勳的一步步累積,封無可封,賞無可賞,皇帝又特赦他的後人,可以見天子而不跪。而今,又到了謝錦寧行使這個特權的時候。

    “臣等參見皇上。”

    皇上不僅自己來了,後面還跟着一羣烏壓壓的朝臣,大概是聽到定南王兵圍齊王府的消息,朝會上到一半,直接趕過來了。

    在一片烏壓壓跪着的人中,站立着的定南王父女尤其顯眼。

    皇上走向定南王,臉色不太好看。

    “正卿,你怎麼突然回盛京了?”

    旁邊的文丞相小聲嘀咕了一句“藩王無召不得入京”。

    定南王看了文丞相一眼,對皇上躬身作揖道:“回皇上,臣不是以定南王的身份入的京,此時臣只是一個憤怒的父親,一個想保護女兒的父親。”

    “臣的女兒有性命之危,臣不得不來,否則愧爲人父,還請皇上贖罪。”

    定南王的聲音十分悲憤懇切,聽者無不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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