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派恩下意識地問了一句，但隨後似乎想起了什麼，變得有些悵然，自嘲地笑了笑，說道：
“不當海軍也沒什麼不好，只要不做壞事，就算是賞金獵人也不比海軍差。”
這可不像是一名海軍上校會說出來的話。
聞言，諾爾有些意外。
“咕嘟咕嘟......哈~！”
這時本派恩似乎的確有一些醉了，接着他又是一杯酒下肚，頂着微醺的臉頰對兩人嚴肅道：
“我知道你們不會一直屈身於東海，肯定會前往偉大航路。你們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我必須在這裏勸告你們一句：遠離天龍人！”
“不要接觸、不要遇見、不要和對方產生任何交集，聽到天龍人的消息，一定要立刻遠離！”
聽到本派恩說的這麼嚴重，無名微微向諾爾傾斜身子，小聲問道：
“天龍人是什麼？”
“天龍人是這個世界上最有權勢的人。”
諾爾小聲解釋道。
當然，諾爾更願意稱他們爲這個世界最大的敗類。
“你們知道我爲什麼會選擇回到東海嗎？”
本派恩繼續說着，回憶起當年的往事。
當年他剛剛從本部訓練營出來，在某位海軍將領的船上當一名普通的戰鬥員。
年輕時的本派恩滿腔熱血，熱衷於打擊罪犯，在戰鬥中時常有不錯的表現，還受到了表彰。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接下來應該會順利得到晉升，鍛鍊實力繼續打擊罪犯，直到他到達自己的極限，然後就這麼退休，或者在戰鬥中被敵人殺死。
“但直到有一天，我們接到了一個護衛任務：負責保護一位天龍人航行一段時間。”
講到這裏，本派恩有些痛苦地抓住了自己的海軍帽。
就在那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他眼前見到的一切，幾乎摧毀了他對海軍正義的信仰，一度讓他想要自我毀滅！
“那羣傢伙纔是這個世界真正的毒瘤，甚至要比小偷、劫匪、海賊更加惡劣的存在！”
“我親眼看着那名天龍人肆意殺戮；僅憑一時之興便搶佔有婦之夫，失去興趣後便將其殺掉；折磨年幼的小孩直至半死不活......”
“然而就是這樣的渣滓，竟然卻是我們海軍必須盡力保護的對象！”
講到這裏，本派恩已經淚流滿面，聲音裏充滿了悔恨和不甘。
他至今仍舊清楚地記得，那個孩子、那個婦女，那些人向他求救的樣子，眼神中充斥着絕望和難以置信，然而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無能爲力。
‘你們不是海軍嗎？！爲什麼就這樣看着？！’
‘你們也是惡魔！殺人犯！我恨你們！’
‘大哥哥，救救我，好疼......’
“我究竟是爲了保護誰在戰鬥啊，難道我們保護的人不是百姓嗎......？”
自那次任務以後，他幾近崩潰，渾渾噩噩了半年，最終選擇回到自己的故鄉，成爲一名普通的海軍上校。
“回來後，我遇到了我的妻子，是她讓我重新振作起來，成爲了如今的樣子。”
“現在，我出海剿滅海賊不再是因爲海軍的身份和責任，只是單純的想要保護自己的家鄉，保護自己的家人而已。”
“你們是善良的人，因此我才勸你們遠離天龍人，因爲任何一個有良知的人看見天龍人的所作所爲都無法保持冷靜，但這隻會自找麻煩。”
“記住我的話，一定要遠離天龍人！”
於是，這場宴會就在本派恩苦口婆心的警告聲中落下帷幕，水手們玩得很開心，但聽完本派恩的經歷的兩人卻開心不起來。
“那個什麼天龍人真的有那麼壞、那麼厲害嗎？”
無名突然問道。
諾爾撓了撓臉頰，無奈道：
“雖然我想說不是，但天龍人的確就是這麼厲害。”
天龍人本身雖然如同豬玀，但所有海軍必須傾盡全力維護他們，手下擁有直屬他們的世界最強情報機關CP0，還能調遣海賊世界的最頂級戰力海軍大將，權利十分恐怖！
“不過，”
諾爾霸氣地一揮手道：
“如果對方真的惹到我們了，大不了把他殺了之後躲去其他世界，我還不信他們能跑到其他世界來抓我們！”
“哈哈哈，確實。”
無名捂嘴偷笑道，“不過殺完人就逃跑總覺得有些膽小的樣子。”
“那能叫逃跑嗎，那叫戰略性轉移！”
諾爾理直氣壯道。
不過，當他聽完了本派恩的故事後，心中還是有些感慨。
世界貴族天龍人，對於沒見過他們的普羅大衆來說，天龍人是這個世界上最尊貴的人，是不可違抗的存在。
反而是本派恩這樣的海軍，因爲親眼看見過天龍人的醜陋行徑，纔會對他們心生不滿，但是卻又無能爲力。
他相信海軍中像本派恩這樣的人並不是少數，就像是卡普，他就是因爲厭惡天龍人不想爲天龍人服務而拒絕成爲大將。
但就算是傳奇中將，海軍英雄卡普，對天龍人的抗議也只能做到這種程度。
海軍隸屬於世界政府，世界政府由五老星掌管，爲天龍人服務。
天龍人位於這個體系中的最頂層，所以儘管卡普再強，但他同樣作爲這個體系內的人，當然無法反抗，就如同自己的手腳當然反抗不了自己的控制一樣。
在未來，也只有龍所率領的革命軍敢於公開對世界政府、對天龍人發起正面的反抗，也難怪龍會被認定爲“世界最兇惡的罪犯”。
可惜的是，就算經過龍多年的經營和積累，到了路飛出海的時期，革命軍的實力相比於世界政府還是太過薄弱了。
說起來，海軍算是革命軍的敵人嗎？
在睡着之前，諾爾迷迷糊糊地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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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告別了本派恩，他們繼續出發。
不過，這次並不是直奔格羅鎮，在諾爾的要求下，他們稍微饒了一下路，先前往一個村莊。
這是在出發之前的物資採購時諾爾無意間聽到的一個小村莊，在離這座城鎮的不遠處。
雖然是無意間打聽到的，但諾爾對於那個村莊卻不算陌生——
因爲它叫做霜月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