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李公公，貴妃娘娘讓你們過來回話。”宮女中氣挺足，嗓門子洪亮。
李公公點頭哈腰的應下，起身瞬間小聲道：“貴妃娘娘脾氣大，四小姐待會兒需謹慎回話。”
莫冬雪倒也不意外，畢竟宮中嬪妃之間互相爭寵早就不是什麼新鮮事兒。而眼前這位端貴妃地位可是僅次於榮敬皇后的人物兒，背靠的又是草原上最大的遊牧部落，性子自然跋扈了些。
最主要的是，她也有個各方面不次於嫡子宋楚燁的寶貝兒子，自然也就生出一些別的心思。
二人走至涼亭下方，再次跪拜。
端貴妃放下手中茶盞，嬌聲道：“起來吧，拜來拜去的本宮瞧着眼睛疼。”
莫冬雪隨着李公公起身，牢記他方纔的忠告態度分外恭敬。
“這位姑娘瞧着眼生，擡起頭來讓本宮瞧瞧是哪家的小姐？”美人兒擡起眼皮上下打量莫冬雪。
莫冬雪擡起眼睛與之對視，這般近距離之下才發覺宋楚衍和他娘長的頗爲相似。
“回稟貴妃娘娘，小女來自將軍府，家父莫向天。”
“這麼說你是莫將軍的女兒？”端貴妃眼中都是輕蔑：“據本宮所知莫將軍家如今還有兩個待字閨中的女兒，嫡出那位三小姐本宮之前便見過，那你應當是庶出的那位四小姐了？”
莫冬雪心中冷笑，聽到這裏她算是明白了：這位應當是早就知曉她的身份，所以故意一個勁兒“嫡出、庶出”的羞辱人。
若是一般官家小姐指定覺得難堪，但對於根本不在乎身份的莫四小姐這套沒用。
“端貴妃所言甚是，小女正是將軍府的庶女。今日承蒙皇后娘娘召見，特前來回話。”
“哼，倒是個會說話的。”端貴妃話風一轉：“聽聞你最近與大皇子走的頗近，前些時日的狩獵場上更是共同失蹤了好幾個時辰…莫四小姐與大皇子現下究竟是什麼關係？”
一旁李公公有些着急：“貴妃娘娘，皇后那邊還等着莫家小姐回話，您看若是方便老奴可否先將人帶過去…”
“狗奴才竟敢拿皇后來壓本宮，不想活了是不是！”
端貴妃眼神一冷，旁邊宮女得到授意揚起手就往李公公臉上拍：“竟敢和貴妃娘娘叫囂，不想活了是不是…”
莫冬雪上前一步抓住其手腕，溫和笑道：“這位姐姐看着比我大不了幾歲，性子怎麼如此火爆。這位李公公只怕比你父親歲數都要大，你也真能下得去手！”
小人兒說罷狠狠甩開宮女的手。
端貴妃眯起眼睛。
“放肆，你竟敢攔我！”宮女應是貴妃面前的紅人，此刻被人當衆教訓頓時惱羞成怒：“我可是在替貴妃娘娘教訓下人，你不過就是將軍府的庶女莫不是想與貴妃娘娘爲敵！別說一個庶女，就是莫將軍本人在這裏也要對我們娘娘行跪拜大禮！莫將軍再有本事又如何，哪裏又能比的上我們家娘娘一絲一毫…”
莫冬雪反手就是一個嘴巴抽在宮女臉上！
宮女被抽的陀螺一般原地轉了個圈兒這才倒地，一邊臉頰已經腫成饅頭。
“啊…”
後知後覺的慘叫這才響起。
端貴妃身後幾個宮女齊齊嚇了一跳，看着莫冬雪的眼神如同看怪物一般。
“放肆！”端貴妃猛地一拍桌子，怒目圓睜：“竟然敢當着本宮的面兒發瘋，四小姐也太不將本宮放在眼裏了！”
莫冬雪正色道：“貴妃娘娘，小女正是因爲將您放在心上所以特意幫您教訓下人，免得這些不懂事兒的奴才給您拉仇恨！”
端貴妃聽的雲裏霧裏：“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你打了本宮的人怎麼還是爲本宮好不成！”
“娘娘所言極是，正是如此。”莫冬雪聲音清脆，衣袖一揮正氣凜然：“這宮女打着您的旗號對小女出言不遜，並涉及家父！家父再不濟也是爲蒼月國征戰沙場的護國將軍，她一個小小宮女有什麼資格藐視家父！只怕不知情的還以爲是貴妃娘娘暗中授意，此事若傳到皇上耳朵裏只怕娘娘也不好收場吧！”
“你…”端貴妃猛然站起，玉蔥般的手指指着底下小人兒哆哆嗦嗦：“好一張能言善辯的嘴，你是什麼身份竟敢拿皇上壓本宮！莫將軍行軍打仗的確是一把好手，但管教子女方面欠缺太多！現在本宮就替莫將軍好好管教管教你…來人摁住此女，本宮要親自教訓她！”
“貴妃娘娘開恩啊！”李公公見狀急忙跪地求饒：“千錯萬錯都是老奴的不對，四小姐年紀尚幼不懂宮中規矩，還請貴妃娘娘高擡貴手莫要和四小姐計較…老奴這就自己抽自己！”
李公公左右開弓開始狂抽自己，幹扁臉頰轉瞬間已然紅腫。
自己這閒事兒莫不是還管錯了？
莫冬雪抓住李公公的手，微微皺眉：“公公這是做甚，您沒有做錯任何事何必如此！”
“四小姐的好意老奴心領了，不過作爲宮中奴才只要惹的主子不高興便是天大罪過！這件事兒您就莫要再管了。”
端貴妃冷哼一聲：“這奴才說的不錯，身爲宮中奴才身家性命都掌握在主子手中，這狗奴才是死是活也就是本宮一句話的事兒。你這丫頭目無尊長傲慢無禮，今日不教訓你本宮日後還怎麼管教下人！拿住她！”
一旁護衛得令紛紛向莫冬雪靠攏。
“本王看誰敢動！”
一聲冷喝將在場之人皆震住，帶着滔天怒氣的修長身影大步流星趕到，正是大皇子宋楚燁！
見着他端貴妃面色微變，在場下人們則是戰戰兢兢跪了一地。
宋楚燁看也不看其他人，徑直走至莫冬雪身前：“可有事？”
看着眉眼如畫的男人，看着他眼中不加掩飾的關切，莫冬雪莫名心安：原來被人保護的感覺這般好…還有，他爲什麼穿着和自己同色系的墨綠色長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