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師弟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昨天,以師弟一句鏗鏘有力的“滾!”結尾。
按照師弟的效率,差不多也快到了,愛麗絲扔下畫筆,一想到對方要來氣得小臉圓鼓鼓:“我討厭他,林太郎趕快解決那些垃圾讓他走!”
森鷗外快步走到她身邊,彎下腰,爲難的說:“欸?可是師弟不聽師兄的話,我也沒辦法啊。”
愛麗絲哼了一聲:“笨蛋林太郎!真是太沒用了,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森鷗外飛撲到小蘿莉身邊抓住她的裙襬:“不要啊愛麗絲!我還有好多漂亮的小裙裙沒有給愛麗絲穿過吶!”
愛麗絲:“我纔不穿小裙子,林太郎想都不要想!”
一人一異能力玩的開心,完美演示了什麼叫做單人雙簧。
敲門聲強行打斷了首領的自導自演,來人只象徵性的意思了一下便自覺的開門,不然一會兒這門就沒了。
鳶色眸子的少年在前面帶路,強裝鎮定:“咳,首領,你請的保鏢到了。”
太宰治和空青一前一後進門,前者大踏步前進試圖拉開距離,面上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心虛的雅痞。
空青的步伐彷彿尺子量過,間距恆定在一個數值,不急不緩,懾人的目光落在太宰治黑色大衣莫名的有一股殺意。
快一年了,小兔宰治從來沒和他說過自己加入了港口Mafia,偏偏他心眼子巨多,不想說的除了亂步沒人看得出來,若不是他有系統作弊,這會兒肯定還被瞞在鼓裏。
所以,如今是實在瞞不住才主動帶路,妄想萌混過關。
小兔宰治你在想桃子!
老子討厭黑色!聽到了嗎?!老子!討厭!黑色!
防止自己被氣死,先存個檔。
愛麗絲和森鷗外看到空青時臉上的表情不約而同的一僵,小蘿莉二話不說立刻消失,青年深深的看了一眼森鷗外,算你識相。
羽涅似笑非笑的捏着遊戲手柄,拇指指腹輕輕摩挲着攻擊鍵,時刻準備摁下去給馬賽克師兄一個驚喜,剛剛那個人形異能力再慢一步,她就要讓其主人知道什麼叫做物理迴歸。
不怪森鷗外反應大,條件反射他根本控制不了,空青在夏目漱石的教導下成長了多少,他的愛麗絲就死了多少次,是被硬生生殺出來的生理本能。
對師弟泡泡的抗拒心理已經深深的刻在了他的異能力裏。
森鷗外自動跳過自己方纔的應激反應,不動聲色的端起了首領的氣勢:“空青,同門一場,難得有機會合作,給老師一個面子。”
空青:[呵。]
一個字,嘲諷力max!
空青拿起沙發上愛麗絲的畫,橘色頭髮配藍眼睛,不用猜就知道這是誰,森屑竟然還惦記着他手裏另外一個崽!
[任務結束,我們切磋一下。]
森鷗外:“………………”我能拒絕嗎?
師弟用武力告訴他,他不能。
解決完外人,現在解決家裏人。
空青坐在森鷗外對面的沙發上,翹着二郎腿,氣勢凌人:[不瞞我了就解釋一下]
太宰臉上掛着討好的笑容,試圖證明自己的無辜:“歐尼醬~關於港口Mafia的事我可以解釋的。”
空青:“…………”
羽涅直接氣笑了,平時直接叫名字,撒嬌賣萌的時候叫哥哥,一旦犯錯討饒就叫歐尼醬,熊孩子挺會讀空氣啊!
空青:[說]
太宰治眨巴眨巴眼睛,顛倒黑白:“歐尼醬賺錢養家不容易,人家想幫你分擔一點壓力嘛~森醫生說可以給我一份工作,薪酬很高,待遇也不錯,我就來了。”
森鷗外:“…………太宰君,騙人是會被討厭的哦。”
所以我勸你善良,少顛倒黑白。
太宰治歪頭:“難道森醫生說的‘有軟肋就代表可以控制,只有足夠強大才能保護身邊的人’是隨口亂說的?騙小孩是不對的哦。”
明眼人都聽得出這是一句威脅,在家長耳朵裏,瞬間進化成了一句恐嚇。
森鷗外:“斷章取義可不行,講故事也要詳細一些。”
我確實是這麼說沒錯,但從你嘴裏說出來總覺得陰陽怪氣。
太宰治:“哎呀,我都忘了談話內容了,不如森醫生轉述一下?”
森鷗外:“是嗎?真不巧,我也不記得了,最近忙,不能讓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佔據大腦。”
太宰治:“是麼,呵呵。”
兩人顧左右而言他,不約而同的避開了危險話題。
誰敢說?一個是拐帶別人家孩子給自己打工的無證經營□□頭目,一個是憋着壞想闖禍完全不顧後果的熊孩子,兩隻黑狐狸的小尾巴一露出來,不被剁掉都是空青沒喫早飯。
處於暴風口的空青就靜靜看着他們明嘲暗諷,不動如山。
羽涅扔了手柄,心情詭異的平靜甚至想來點瓜子。
兩人你來我往,不可見的刀光劍影閃過,火.藥味漸濃。
羽涅對這對大陰陽師師生的目光逐漸放空,思緒飄飛,不知到了哪個角落,落在回憶上。
當初遇到夏目漱石和收養太宰時間沒差多少,這位幕後大佬攔在他交任務的必經之路上,用看不定時炸.彈的眼神看他,報復心裏頓時被激發,促使着他對小貓咪伸出罪惡的雙手。
從那之後大佬再也沒出現在他面前,小地圖顯示他的位置一直隨着自己移動,足足三個月才消失,應該是達到目的了。
空青偶爾會惡趣味上頭,在一些需要見血的任務結束後猛的看向對方,帶着明晃晃的挑釁。
你不是牛逼嗎?三刻構想好厲害呢,有本事殺我了這個攪屎棍啊。
哦,對了,那個時候還沒有三刻構想。
羽涅對於大佬的想法從頭到尾雲裏霧裏,甚至在後來對方找上門想收他做學生時還驚訝了好久,她在遊戲裏的作風不說混沌惡,至少也是混亂中立,她着實搞不懂大佬的意思。
他知道自己曾經的行事作風不怕養虎爲患?
果然大佬的世界我不懂。
在夏目漱石的視角看待空青的問題,情況完全朝着相反的方向一路狂奔。
三刻構想中,森鷗外歸於黑暗,福澤諭吉掌握黃昏,空青加入白晝,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