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得許遠,看到了那襲明黃色的衣袍,其身後還隨了諸多大臣。
沒想到,連城訣竟然在這御花園中同衆宸議事,還真是好有風趣。
這當口,自然不適合再偷土,哪怕如此,陶錦夭還是蹲下身子,悄無聲息地在地上刨些土收進提前備好的布中。
一切拾掇妥當後,她佝僂着身子,打算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不在此留下半分痕跡。
心下思量得甚好,轉身間,卻見身後不遠處,竟多了幾名侍衛把守。
陶錦夭嘴角抽了抽,這進退兩難的境地,讓她實在不知如何是好了,只得繼續硬着頭皮聽下去。
“皇上,西北之地,遭逢大旱,而今百姓們流離失所,若再不開倉,恐後果不堪設想。”一大臣彎腰抱拳,聲音嘶啞,可謂痛心疾首。
久久未聽到連城訣的話,看來開倉之事令他很是爲難。
陶錦夭難免可憐起那些百姓生逢亂世,竟連同一頓飽飯都沒得機會。
“宿主,若您嘆息於此,大可不必。”系統的聲音由虛空中想起,與先前一般,帶着幾分調皮之意:“商城中有高級糧種,哪怕沒有水源,成活率也能高達百分之九十!”
什麼!還有這番稀奇的寶貝?
“怎麼不早些說?”陶錦夭壓低聲音。
還不待系統回答,便見不遠處傳來怒喝:“何人在此?”
完了,看樣子是被發現了。
陶錦夭緊緊捂住嘴脣,不敢再發出半分聲音,透過枝葉,看那身着明黃色衣袍的男子正帶着手持長劍的侍衛步步緊逼,她滿臉諂媚地走了出去。
“皇,皇上,莫要動怒,是臣妾。”
行至連城訣面前,陶錦夭便感受到威壓,分明面前男子滿身的龍涎香氣有些好聞,卻令人難以喘息。
接着是劍拔出鞘的聲音,脖上浸上了絲絲冷意。
陶錦夭心下一緊,對上了連城訣陰戾的眸子,差點兒一屁股坐在地上。她顫抖着手指捏住了劍刃,小心翼翼地挪開:“皇上,臣妾若是說,無意來此,您願不願相信臣妾一次?”
“你說呢?”連城訣怒極反笑:“朕若是未曾記錯,你應當在冷宮!”
若是如此下去,勢必必死無疑。
這好日子不過要將將開啓,就和這個世間說拜拜,她怎麼能甘心?
索性,陶錦夭眼一閉心一橫,咬牙道:“其實妾是有一稀奇之物想要告知皇上。”
“哦?”連城訣似來了些興趣:“說來聽聽。”
“無論皇上信不信,妾有法子讓貧瘠之地遍地生糧!”
陶錦夭說得很是篤定。
而此話一出,引起衆人駭然。
大臣們面面相覷。
可連城訣面上冷意愈深,他嗤笑一聲:“何必在此妖言惑衆。”
近日,這女人似乎愈發不安分了,眼下當着衆臣的面兒如此說,無非是爲了籠絡人心,爲丞相翻盤罷了。
不待陶錦夭繼續說下去,連城訣便已下旨將其重新拖回了冷宮,還派了重兵把守。
此一番,便是插翅難飛。
她望着商城中剩餘的種子,一籌莫展。
昏昏沉沉地躺在榻上睡着。
陶錦夭是被爭吵聲驚醒的,她不悅地睜開了惺忪的雙眸,入目的是一張放大扭曲的面容。
她一個激靈,坐起身來。
“容貴妃這般好看的女子,偏生要扮鬼,真是可惜了了。”說罷,陶錦夭還嘖了兩聲。
見容貴妃變了臉,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賤人,你說誰是鬼?”
“說的便是容貴妃你!”
四目相對,陶錦夭氣勢未低半分。
接着,便見容貴妃頗爲貴氣的用帕子擦了擦脣角,露出了諷意:“本貴妃只是聽說,某些賤人被徹底封在這冷宮當中,特意來瞧瞧。”
這話簡直是在戳人心尖尖,青竹有些聽不下去了,上前兩步想爲陶錦夭打抱不平,卻被後者一個眼神制止。
將外衫披上,陶錦夭起身下了榻,圍着容貴妃兜轉兩圈:“貴妃想瞧笑話並非不可,只是本宮卻聽聞,這幾日貴妃妹妹被皇上禁了足,現下怎麼來了本宮這兒?”
果然,容貴妃笑意僵了僵,退後兩步,神色慌張。
“本宮可不是個軟柿子,貴妃妹妹想捏便能捏。”她上前兩步,步步緊逼,一字一句:“若是將你特意來看望本宮之事告知皇上,不知他會如何?”
容貴妃明顯便是怕了,她囁嚅着嘴脣,良久未曾說出句完整的話。
“本貴妃還有事,改日再來看你。”
容貴妃匆忙轉身,本想離開,卻聽陶錦夭一聲令下,她被青竹攔住了去路。
“着什麼急啊。”陶錦夭幫其整了整已經有些凌亂的青絲:“本宮這冷宮哪哪都好,唯獨這土地不是太肥沃。既然貴妃妹妹來了,不妨幫本宮施施肥如何?”
這幾日,青竹一直忙裏忙外累得不輕,如今有個白使喚旁人的機會,怎能不好生珍惜?
“你竟讓本貴妃施肥?”容貴妃一臉不可置信,她生來便是十指不沾陽春水,如今竟然讓她做最卑賤人所做的事。
陶錦夭果真是個賤人。
陶錦夭瞥了容貴妃一眼,輕飄飄道:“貴妃不願意?”
“休想!”
“那便莫要怨本宮這張嘴話多了……”
話還未說完,容貴妃便打斷了陶錦夭,她轉動着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精光乍現:“賤人,你着什麼急?”
“今日本貴妃前來還想告知你一樁大事。”她在袖中掏出了一個極小的木筒:“可知這是何物?”
陶錦夭笑而不語,等她回答。
“說來巧,本貴妃恰好發現了丞相大人舊部給你往來的書信,又恰好攔截下來。若是本貴妃將這個交給皇上,你說,皇上又會如何?”
同樣的招數,換湯不換藥。
看來這容貴妃真算不上聰明。
陶錦華驚呼,一副嚇到的模樣:“那貴妃妹妹想要怎麼樣?才,才肯放過我?”
“簡單,只要你這賤人肯給本貴妃當牛做馬,本貴妃可以考慮饒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