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安靜的有些不對勁。
唯獨衙門捕快守在那裏,腰間別着長劍。
“何人?”
侍衛拔劍。
陶錦夭按住被風吹起的面紗,她討好着笑:“兩位大哥,我們有事要尋縣令大人,不知可否通報一聲?”
侍衛也將二人上上下下打量,一看便知二人穿着非富即貴。
縣令交代過遇到富貴人會見,侍衛便轉身去彙報。
西北之地的縣令是位中年矮小男子,個頭很小,說起話來卻中氣十足。
縣裏摸了一把山羊鬍:“不知二位尋本縣令何事?若是一些小事,勸你們還是莫要如此大動干戈。”
直覺告知陶錦夭,這縣令似乎不是個好官兒,根本不會爲民着想。
一心想要推脫屬於他的事務。
當然,這種時候還得多試探試探這縣令。
“縣令大人,我發現了一種高級糧種,想要藉此來讓大家幫工,他們換取銀兩的同時還能挖好井,簡直是一舉兩得。”
關於此事,也沒啥好隱瞞的。陶錦夭直接開門見山,告知縣令此番前來的目的。
縣令按了按頭上的烏紗帽,半合着眼,似乎對此事完全提不起興趣。
聽得煩了,縣令吩咐侍衛:“將他們轟出去罷,說了這麼多句話,沒有一句說到重點上。”
侍衛得令,便拔出長劍打算逼迫二人離開。
衙門周遭有人漸漸圍了上來,他們對陶錦夭二人指指點點。
陶錦夭有些煩躁,覺得衆人的議論聲很是聒噪。
“縣令大人,這可是爲民造福的好機會,您身爲西北之地的官員,不應該爲民着想麼?”
被侍衛攔着,陶錦夭仍舊勇往直前,哪怕是用胳膊架在侍衛的劍柄上。
陶錦夭如今這副身子,輕輕鬆鬆狡辯離了地面,她完全掙扎不了,只恨原主這身板過於矮小,纔會出現這種情況。
縣令當然不容陶錦夭在這麼多百姓面前詆譭他,又折了回來。
“放他們進來罷。”
陶錦夭這次不再拖泥帶水,將目的說出:“我只是想要縣令幫我,篩選下在我府邸做工的人。讓他們登記戶籍,如此才能確定是不是真的難民。”
這並不是一樁容易達成之事,通常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縣令自然不願意耗費人力。
他食指敲打着桌面,時不時張嘴,品嚐着美人兒塞入他口中剝好地葡萄。
“也不是不成,畢竟本縣令一向體恤旁人,看你們也是爲了百姓們着想……”
聞此,陶錦夭一喜。
原來人不可貌相,這縣令還挺好說話。
可她終究還是單純了些,也低估了縣令。
縣令提出了條件,一雙三角眼瞧起來色眯眯的,藏在山羊鬍子下面的嘴,也露出了猥瑣的笑容。
“只是天下沒有白喫的午餐,看你們二人也不像是貧窮之人,當是好心。爲了這些百姓放點兒血沒甚麼罷?”
起初,陶錦夭沒能領會縣令話中含義。
她絲毫不給縣令面子,聽得縣令尷尬地清嗓子,他將嘴裏的葡萄皮吐在了一旁美人的手心。
“這都是規矩,想必你們應該清楚,有錢纔好辦事。”
這些本來是縣令應該做的事,陶錦夭自然不會傻傻的出銀子。
她又不是錢多的花不完。
“縣令大人,這原本便是您的分內之事……”陶錦夭一向圓滑,畢竟在現代之時,她可沒少學過爲人處世的道理。
原本想要多說些好話,但連城訣早已經忍不住,他心中已經怒不可遏,恨不得將縣令拉出去五馬分屍了。
“既然未盡職責,便該撤職。”
比起陶錦要的委婉曲折,連城訣更喜歡硬槓。
他將陶錦夭攬入懷中,卻一不留神撞掉了陶錦夭的面紗。
幸而陶錦夭眼疾手快地將面紗重新掛上。
可哪怕如此,那張傾城皮囊還是落入縣令眼中,導致縣令心下一緊。
連城訣開口,“同此人廢話作甚?直接告至都城。”
原本還洋洋得意的縣太令聞此一個沒坐穩,差點一屁股栽倒在地,他擡手將歪掉了烏紗帽給糾正過來。
“你們放肆!”現在縣令怒指二人,他眯眸同侍衛使了個眼色,便聽到門吱呀一聲被關上。
而屋內侍衛排成一列,將陶錦夭二人團團圍住。
“將這二人給我拿下。”此刻縣令已經站起身,他雙手掐腰,氣勢洶洶。
只不過因爲個頭矮小,完全沒有任何壓迫感。
陶錦夭只是覺得他眼下這幅形象有點兒可笑。
她躲去了連城訣的身後:“夫君,你看看這些人凶神惡煞的,多可怕。”
連城訣冷笑,他現下還不着急將身份報出來。
不知縣令何時也跑到了連城訣身後,想要將陶錦夭拽出來。
“其實本縣令一直覺得你這小美人難得,既然你們打算將本縣令告到都城,那本縣令當然不能輕易放你們走。”
縣令張開雙臂,想去抱陶錦夭,卻被其躲了過去。
陶錦夭緊緊抓住連城訣的衣衫,嗔怒:“夫君,你也不管管。若是奴家被其他男子欺負了,豈不是給你扣了一頂大大的綠帽?”
連城訣仍然是負手而立,抿脣不語。
縣令得意笑了起來:“你這夫君恐怕已經嚇傻了。你還是乖乖從了本縣令,本縣令必然會給你個小妾噹噹。之後在這西北之地不愁喫不愁穿。”
末了加了句:“這可是多少女人羨慕不來的事。”
縣令吩咐一句:“將此人打入大牢,沒有本縣令的允許,不允許放棄出來。”
在侍衛們靠近連城訣之時,後者摘下了腰間的令牌。
“誰敢?”
聲音會有穿透力,嚇得衆侍衛一愣。
縣令看向令牌,在看到上面御史令三個大字時,徹底傻了眼。
他笑容僵在了臉上。
反應過來之時,迅速下跪,不停的磕着頭:“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不知您竟然是御史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