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花依言給陶錦夭鬆了鬆麻繩。
陶錦夭活動活動筋骨,又開口:“帶我逃離。”
她故意如此,目的是爲了讓那些綁匪同王翠花起分歧,畢竟只有如此,才能讓綁匪們被綁起來,而她則是尋個機會,讓官府的人將綁匪抓住,這樣她才真的沒有後顧之憂。
說做便做,陶錦夭讓介紹人帶着她藏到了不遠處的樹林中。
之後便開始掐算時間,待到時間差不多後,她開始大聲呼救。
幾名綁匪應聲趕來。
陶錦夭有些無奈地看向綁匪,爾後她嚎啕大哭起來:“但凡你們再晚來一點兒,恐怕見不到身爲你們搖錢樹的我了。”
裝可憐陶錦夭一向在行,她自詡不必太過勉強,便可以痛哭流涕。
果然,看到陶錦夭如此哭,光頭老大登時解開了她的麻繩,爾後一番安慰:“這是怎麼回事?”
陶錦夭在腦海中編出萬字的悽慘小故事,但話道口邊,只道:“說來話長,但我長話短說。如你們所見,她想要帶我走,獨自一人送去張員外家,私吞掉賣我的銀兩。”
光頭老大一聽,登時惱了:“老子沒想到這臭娘們竟然如此不守仁義道德,如此還有誰會和她合作。”
陶錦夭聞此,她已經暗中偷笑,可表面上還要不動聲色,勉強維持着她的傷心難過。
“算了,想必他也只是想要多賺點兒銀子養家餬口。”
陶錦夭在綁匪沒來之前,已經吩咐了王翠花,過會兒要尋個時間逃離,以響指爲號令。
此刻,陶錦夭打了個響指,便見王翠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完全沒有給衆人反應的餘地,便已經逃離此地。
光頭老大不願喫虧,叫上幾人要追,陶錦夭哎喲一聲,她揉着膝蓋:“我腿受傷了,咱們還是窮寇莫追。”
光頭老大也不知爲何,聽到陶錦夭的話,便莫名感到安心。
他擡手,示意不用再追,環顧周遭。
此地乃是荒郊野嶺之地,處處荒涼,枯草遍地長,因爲乾旱的原因,枯草雖然拔得極高,卻棵棵都黃了葉,手一碰可能會被無意間剌到。
“老三呢?”光頭老大生怕他那粗狂的聲音再嚇到眼前的陶錦夭,便儘量放緩了語氣,說完話後,還不忘清清嗓子。
陶錦夭指着遠處:“我也不知,只見他往那個方向走了。”
銀絲美男在這幾名綁匪當中行事一向最爲穩重,光頭老大根本想不通,他爲何會將陶錦夭同王翠花丟在這裏獨自離開。
過了許久,方纔見銀髮美男亦步亦趨地回來,原本白白淨淨的面容此刻竟然變得更慘白。
陶錦夭嘴角抽了抽,她其實有些心疼,讓美男如此受苦受難,簡直是她的罪過。
陶錦夭跑過去攙扶,滿臉擔憂之色:“你看起來很痛苦,我以爲你將我丟下了。”
銀髮美男看向陶錦夭的目光裏掛着幾分探究,最後他眯起了狐狸眼,低聲喃喃自語一句:“無礙,有些腹瀉罷了。”
他捂着肚子,似乎還未緩過來。
陶錦夭更是心疼。
早知道她就不用那麼多的瀉藥了,那樣的話,這小美男也能少承受點兒痛苦。
銀髮美男擺手:“已無大礙。”
陶錦夭趁機提出:“還是去看看更好罷,萬一真的無法恢復,豈不是糟糕。”
陶錦夭在腰間掏出幾兩銀子,這系統某些時候還是有用的,畢竟可以將銀子放在裏頭,做個納物空間。
想用的時候便取。
將銀子貢獻出來,陶錦夭滿臉肉疼:“我不希望你們任何一個人生病,這銀子是我隨身攜帶的,咱們可以先去飽餐一頓,再給這位大哥治治病。”
沒想到陶錦夭竟然肯將她自個兒的銀兩貢獻出來,如此看,她的真心天地可鑑。
光頭老大沒想到,他們受命抓來要殺掉的女人,最後竟然同他們有如此淵源。
他有些感動,將陶錦夭稱讚一通:“你倒是善良。”
陶錦夭手心中仍舊擱着那些銀兩,她是真心給這些人。
光頭老大也是有節操的,起初無論說啥都不肯接,可在陶錦夭再三請求之下,接過了銀兩。
幾人去了鎮子上喫香的喝辣的,開始大肆揮霍。
光頭老大與小矮人飲了不少酒,能看得出,二人已經喝醉了。
猜起了拳,陶錦夭也參與其中:“要不要和我也玩幾把?”
所謂猜拳有時也有規律,方纔她已經觀察一番,這二人一個洗好出拳頭,一個洗好出剪刀。
只要抓住他們的規律,想要取勝簡直易如反掌。
陶錦夭玩了十局,籠統輸了一局。
二人喝得稀醉,躺在一起。
陶錦夭要繼續,卻被一纖纖玉手握住了手腕。
“他們二人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了,你倒沒必要趕盡殺絕。”
這一路上清冷美人兒都不曾同陶錦夭說過一句話,這開口第一句竟然是在責怪她。
陶錦夭開始委屈地流淚:“我……”
她垂頭:“我的錯。”
這幅委屈的模樣,簡直是我見猶憐。
銀髮美男捂着仍舊疼痛地肚子撥開了清冷美人兒:“想必她也並非有意,你莫要同她計較這些了。”
遭到銀髮美男的維護,陶錦夭只覺得此生無憾。
她又將目光投向另一旁的書生男。
那男子竟然沒有半分反應。
銀髮美男解釋:“他生來便口不能言,你莫要介意。”
原來是個啞巴,怪不得能堅持一句話都不說。
陶錦夭忙不迭地點頭:“我原本便沒有怪他的意思。”
看那光頭老大同小矮人趴在桌上,陶錦夭忽然有點兒愧疚。
說實話,這幾位綁匪對她不錯,而且也不曾泯滅人性。
她於心不忍。
可有些時候不忍心也得忍心。
陶錦夭看了看周遭:“有些悶,我開窗透透氣罷。”
有些事,已經下定決心,她便不能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