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錦夭忙不迭地跑過去扶住他。
“阿良,你無礙罷?”她掀開許良兩鬢旁的青絲,沒看到傷口,才鬆了口氣。
許良緊緊抱住了陶錦夭的胳膊:“姐姐,我覺得頭暈目眩,現下格外不舒暢,我是不是快死了?”
陶錦夭下意識地想要捂住他的嘴,“莫要亂說,你受傷不重,但因爲碰到了腦門兒,頭暈是正常的。”
在年老爺派人繼續抓二人時,陶錦夭靈機一動,在腰間摘下令牌面向衆人:“我倒是看看誰敢!”
令牌是在連城訣那裏偷拿來的,其上乃是御史令。
陶錦夭怕的便是年老爺像現下這樣想要霸王硬上弓,幸好她有提前準備。
只是令牌雖拿出,可是年老爺明顯不願意相信。
“小小女子,竟然敢拿出御史令,來假冒御史大人,哪怕你是爲西北之地造福的聖女,也是犯了大罪。”年老爺比他的那些屬下們聰明許多,懟起陶錦夭來,也有理有據。
那令牌的確不是真的,畢竟連城訣也不是真的御史,但是對連城訣拿出來的御史令牌,陶錦夭還是抱有信心的。
“這自然不是我的令牌,畢竟從古至今,從未有女子當御史的道理,這是我家夫君的。”
將令牌扔到年老爺腳下:“今日是得我家夫君的意願,才親自來找年老爺你合作,竟未想到,你是如此之人。”
陶錦夭扶着許良站起身,她警醒:“年老爺如此不給面子,倘若我告訴我家夫君,這事情的後果有多嚴重,想必年老爺心知肚明。”
陶錦夭看向年老爺,目光裏帶着探究與諷刺:“當然,我也不是求年老爺,必須同我們合作,但這是光宗耀祖的一樁好事。”
年老爺雖然不確定陶錦要當真是御史夫人,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他生怕有個萬一,索性一咬牙,嘴角含笑:“原來就是御史夫人,先前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唐突了夫人。”
像年老爺如此登上頂峯的富商,反倒比尋常人更會見風使舵,他已經將下人呵斥一番:“當真是瞎了眼了,竟然敢真的動手,若是傷到了御史夫人,可如何是好?”
年老爺此番半是討好,“夫人,令弟的傷,我一定會盡快尋找郎中幫他醫治。”
許良此刻忽然來了氣勢,他直起了身子:“不需要,給你一磚頭,再給你顆甜棗,你願意?”
年老爺有些汗顏,他擦拭着額角的汗水,爾後方纔驚慌詢問:“那究竟如何才能原諒小的?”
許良直接將目的說出來:“只要你答應肯和我們合作,那我對於受傷之事既往不咎。”
陶錦夭心底暗道糟糕,許良這分明是好心辦壞事。
將目的拿到明面兒上,必然會令人懷疑他們身份真假,不到萬不得已,陶錦夭實在不願意請連城訣出來。
“老爺。”一賊眉鼠眼地人匆匆趕來,看他這模樣,便知是給年老爺出謀劃策的,想必一定是這年府中的管家了。
她眯眸。
管家竟然懷疑起了她的身份。
陶錦夭表現出怒極反笑的模樣,她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怒火更甚:“無需偷偷摸摸,你所說之話我都聽得到。”
管家吞了口唾沫,他訕訕地摸了摸鼻尖兒,已經丟了面子,他當然要努力保持住最後一絲尊嚴,指着陶錦夭:“我所說本是事實,僅拿出一個小小的令牌,便說自個兒是御史夫人,誰知道你是不是爲了同我們家老爺合作,故意想出來的下三濫招數。”
不到萬不得已,陶錦夭根本不想讓連城訣前來。
但是,某些時候,她亦不得不承認,連城訣屬實能幫她解決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年老爺如今左右爲難,不知是否應該聽管家的,還是相信陶錦夭。
最終他一咬牙:“只要你能給出證據,證明你是御史夫人,我當然會同你合作,畢竟配合大人完成救助難民也是分內之事,可若是拿不出,那屬實抱歉。”
令牌並不能證明她是御史夫人的事,畢竟這令牌是可以造假的。
管家又出了餿主意:“我倒是有聽說御史大人來了西北之地,只不過一直在縣令那裏,可以將他們送去縣令那裏,讓縣令來認領。”
陶錦夭聞此一愣,她可不想被如此送回去,畢竟連城訣若是見了,必然會對她各種諷刺。
“不妥。”
殊不知這幅模樣落在管家同年老爺的眼裏,便是做賊心虛。
僵持不下之時,門衛又匆匆前來彙報:“不好了老爺,縣令竟然帶着人闖入府內。”
一聽這個,年老爺徹底慌了,他將衣裳披在了身上。
年老爺這種富商同當地縣令關係一向都是極爲要好的,否則也不可能在西北之地穩定這麼多年。
所以縣令帶人闖入年府中,必然是因爲出了啥事。
見衆人都朝着府門而去,陶錦夭圖個看笑話,自然緊隨其後。
可當看到讓縣令也點頭哈腰之人時,她也慌了,下意識地將身側的許良擋在她面前,陶錦夭儘量縮起來,她只對許良低聲嘀咕:“你幫我擋擋。”
許良看到陶錦夭這幅模樣,屬實有些忍俊不禁。
他噗嗤笑了出來,只是面色蒼白,一看還是因爲方纔受傷的原因。
摸了摸陶錦夭的腦袋,許良聲音柔和:“姐姐不知現下的模樣究竟有多可愛,有時候我甚至爲什麼把姐姐當做姐姐,反倒覺得更像我的妹子。”
陶錦夭勉強一笑,本以爲這夜色中,哪怕年府內張燈結綵,連城訣眼神兒也並不一定好使,可能看不到她。
但她明顯低估了連城訣的眼力。
當被從許良身後提溜出來的一剎那,陶錦夭只覺顏面盡失,恨不得將眼前的連城訣千刀萬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