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靈石。”
張老頭隨手把五十塊錢的“靈石”揣進懷裏道：“天庭破產了，衆神法力消失但神格還在，需要用靈石來維持神格，不然的話時間久了，他們就會淪落爲真正的凡人。”
“淪落……”
王歷對張老頭的措辭有些不爽。
合着神仙就高人一等？
不過仔細想想，還真就是這麼回事。
“既然天庭都破產了，還要什麼神格。”王歷不屑的問道。
“瞧你說的，指不定哪天環境好了又讓燒香了呢。”張老頭道：“他們都是修行幾千上萬年的神仙，沒了神格仙籍那就得重新修煉。”
“這樣啊。”
王歷明白了。
這就相當於遊戲服務器出了問題，玩家一直保持在線狀態就不會被刪號，否則等服務器重啓那些下線的玩家數據就無法恢復，只能重新來過，而自己就是那個負責給大家衝點卡讓他們保持在線的人。
“還有一件事……你不僅負責給他們找工作，還得保證他們的神身安全。”張老頭道。
“安全？用我保證？”
王歷看了一眼一旁沉迷於手機不能自拔的二郎神道：“我二哥一拳能打死十個我，我保證他什麼安全？”
張老頭道：“功夫再高，也怕菜刀……他們沒了法力就是普通人，二郎這種武將自然是要強壯一些，可換了太白金星太上老君那種文職，估計連你都打不過。”
“放心，咱們這都是法治社會，沒人敢打老頭。”王歷道。
張老頭太看得起現代人了。
“凡人我當然放心，主要是有些神仙不好管。”
“都神仙了，還這麼沒素質？”王歷大驚。
在他心裏，神仙應該都是素質極高的。
“哪裏都有害羣之馬。”老張嘆息道：“什麼坐騎仙童之類……很多都是妖怪出身，就算是正經的科班神仙，也不乏抽筋揭鱗的幼年犯，你知不知道，當年王母娘娘的蟠桃園桃都沒了，蟠桃會最後喫的獼猴桃，你說這些神仙萬一秉性不改，在凡間犯事被警察捉了去多丟人吶，搞不好那些桀驁不馴的傢伙在整個暴力抗法，被人活活打死，他們都是天上在籍的神仙，少了誰都不好。”
“我懂，我懂，我懂。”
王歷滿頭大汗。
這麼一說，天庭的底子，的確也不怎麼幹淨。
“那些人會服我嗎？”王歷冷靜了片刻後又問道。
自己幾斤幾兩王歷還是很清楚的，人微言輕說的就是自己。
就張老頭說的那羣“害羣之馬”連玉帝都管不了他們，何況是自己一介凡人。
“所以我先把二郎給你送來了嘛。”張老頭道：“你有點金棒在手，又有二郎在，他們還是會忌憚你的。”
“原來這玩意叫點金棒……”
王歷看了一眼“變身器”，對天庭的敬畏之心逐漸消失。
這法寶名字太土了，隨便找個三流玄幻作者都能取個比“點金棒”更高大上的名字出來。
“該交代的我也交代的差不多了，你住在哪我也已經知道了，他們會來找你的，我先走了。”張老頭站起身，瞥了一眼王歷桌上的半包煙，順手揣進了兜裏，並對王歷道：“抽別的勁太小。”
王歷：“……”
把張老頭送出門，王歷感覺自己想做了一場夢。
轉過頭看到三隻眼睛湊在手機上也不怕近視的二郎神同學，王歷方知這一切都是真的。
站在門口躊躇了片刻，王歷決定先和二郎神拉近關係。
畢竟這位爺是天庭的武力天花板，正經的肉身成聖，就算沒了法力也能萬人敵的狠角色，而且以後還是自己管制那些不良神仙的幫手，必須維持好。
“楊戩是誰？”
二郎神聞言，擡起頭問王歷道。
“不就是你？”
王歷好奇，難道二郎神不叫楊戩嗎？
“哦……原來我在這裏叫楊戩啊。”二郎神木然的點點頭，指着手機問王歷道：“這法寶挺有意思的，一會兒亮一會兒不亮。”
王歷跟着眼神落在了手機上。
只見手機上寫着一行字：“手機密碼多次輸入錯誤……”
“我擦！！！”
王曆頭都大了。
合着這貨在這裏搓了半天，竟然沒打開密碼……
貼膜都能貼的這麼開心，這傢伙到底得多無聊。
想到這裏，王歷突然靈機一動問道：“二哥，你會不會手機貼膜？”
據說貼手機膜也挺能賺錢的。
而且上手快，不需要什麼專業知識，別人號稱祖傳貼膜手藝，咱二哥直接掛個千年手藝或萬年傳承，這不誇張吧。
可這句話一問出口，王歷就後悔了。
天庭如果有手機的話，二哥也不至於看到手機屏幕一亮一亮的就這麼開心。
“手機是啥子？”二郎神問道。
“就是你手裏的東西。”
“這法寶叫手機啊。”二郎神端詳了片刻道：“也不像雞啊……”
王歷：“……”
合着這天庭的神仙和凡間完全是兩個世界，二郎神這貨是真的一點現代生活常識都沒有。
王歷開始頭疼了。
如果只是幫人找個工作啥的，倒也不是特別難，工地上缺搬磚的，流水線缺工人……基本上都可以找個差不多的工作。
可這些神仙大佬一點生活常識都沒有，這特喵的找工作可就費了勁了，難道把他們送去福利工廠？
頭疼啊。
王歷突然覺得自己任重道遠。
“我餓了……”
又玩了一會兒“貼膜遊戲”，二郎神轉過頭看了王歷一眼。
“走，我帶你去喫飯。”
來者皆是客，二哥遠道而來，就算王歷再怎麼不情願，第一頓也得招待好了。
帶着這麼一個啥都沒見過的人，王歷也怕被人當怪物看，所以不敢走太遠，收拾了一番，帶着二郎神就來到了樓下餐廳，然後像模像樣的點了一桌子菜。
王曆本以爲像二郎神這樣的天界大神，平日裏珍饈美味喫的多了去了，龍肝鳳髓那都是家常菜級別，凡間的飯菜，應該不太能看的上眼。
誰知這傢伙像是幾輩子沒喫過飯一樣，風捲殘雲狼吞虎嚥。
整整一桌子飯菜喫的乾乾淨淨，末了王歷又給他要了一份炒餅，這纔算飽。
一邊喫，還一邊讚不絕口，直夸人間美味。
蒼蠅館子都能讓三界戰神這般誇讚，看來天庭也沒有想象中那麼美好，王歷就十分開心。
可就在結賬的時候，王歷的臉刷的一下就白了。
這一頓飯並不貴，才二百多塊錢。
可王歷的手機現在鎖着呢……離下次輸入密碼還有一百多分鐘……兜裏本來還有七十多塊錢的零錢，在來之前已經被張老頭搜刮乾淨了……
此時此刻，王歷連買菸的錢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