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王主任。”
老昴拉着王歷介紹道：“他可是大客戶。”
“你好，我叫王歷。”
王歷很是客氣的打了個招呼。
“王哥好，你叫我小敖就行了。”小帥哥笑起來讓人如沐春風。
“敖？這可真是個少見的姓。”王歷抓了抓腦袋。
王歷接着又道：“老昴說你們這裏的酒不錯，特意拉我來看看。”
王歷都沒好意思說自己是來買酒的。
這小作坊，比自己家的農家樂大不了多少，能做出什麼好東西來，就算做得出酒恐怕也是三無產品，還是先看看再說。
“好說好說。”
小敖笑了笑對王歷道：“昴老闆，王主任，這邊……”
跟在小敖身後王歷一路向前，繞過了一道迎門牆來到了一個破舊的生產車間內。
這車間應該是上個世紀產物，小廠子估計也是九十年代倒閉的那一批國營企業，所有的東西都極具年代感，通俗點來講就是破舊。
最新的應該是車間裏立的那幾個嶄新的大鐵罐子。
鐵罐子角落裏堆着幾個沒封口的啤酒箱。
“這……”
王歷眉頭緊皺。
雖然他不知道老昴所說的好喝是什麼水準，可看到這生產設備王歷心裏越發的沒譜。
“小敖啊，你們酒廠幾個人？”王歷小心翼翼的問道。
“倆……”
小敖道：“就我和我大伯，昨天我大伯回青島了，現在就剩我自己。”
“倆……”
王歷驚了。
自己那破燒烤大院正兒八經還有六個人呢，他這酒廠只有倆人……皮包公司也比他們人多啊。
“做酒這種事用不了太多人，主要還是看技術。”小敖似乎看出了王歷在想什麼，笑着從一旁抽出個方便袋，然後擰開酒罐子接了一袋隨手遞給王歷。
“啊……這……這怎麼喝？”
接過酒袋，一股清香沁人心脾，王歷看着手裏的酒有些不知所措。
“用這個！”
小敖掏出一根吸管插進了袋口。
老昴在一旁道：“來，王主任，嚐嚐吧。”
“這……”
說實話，這酒味道聞着是不錯，可王歷並沒有嘗的慾望，萬一是三無產品自己喝出事來咋整？
不過看着二人期待的眼神，王歷騎虎難下。
轉念一想，老子現在半仙之體，不乾不淨吃了沒病。
思及此處，王歷抓着吸管就嘬了一口。
啤酒入口，一股清香順着王歷的喉嚨滑進了腸胃，這酒入口柔而綿滑，甘甜爽口，既有酒香卻更像是老少咸宜的一款飲料。
一口下肚，全身上下都透着一絲清涼之意。
正值炎炎夏日，王歷如同置身於大海一般，身上的燥熱頓時被驅散開來。
“咦？”
與此同時王歷眼前一亮，驚訝的看着手裏方便袋眼神中寫滿了不可思議。
“怎麼樣，我沒騙你吧？”
“這酒還有多少？我全要了。”
方纔還在擔憂酒的問題的王歷，如今連價格都沒問，直接要全部拉走。
即便是三無產品，老子不賣，老子自己喝……就不信二郎神四大天王這羣神仙能喝死。
“還能裝十幾箱吧。”小敖笑眯眯的說道。
“啊？才十幾箱嗎？”
王歷有點小失望。
“沒辦法……小廠子。”
小敖很無奈道：“我們這一天也就產三十多箱……十幾箱已經是一半產量了。”
“這……”
王歷看了看車間裏的幾個大罐子，也表示理解。
這小作坊也太小了。
一共就四個車間，其中三個還是荒廢的，只有這個車間裏有一套極其簡陋的設備，一天只能生產幾百斤已經是算是極限。
“一天幾十箱，你那一個店都供應不動吧。”王歷略帶失望的對老昴道。
“嘿嘿，誰說不是呢，這種好東西一般我都是自己喝。”老昴嘿嘿一笑。
“沒有存貨嗎？”王歷又問道。
老昴自己喝的話，一天才多少，應該有儲備纔是。
“沒有……”
小敖又看了一眼設備道：“沒有封口機，這酒保質期短。”
“哎……”
王歷嘆息道：“你們這酒廠真有意思，怎麼連個封口機都沒有，太浪費了。”
這麼好的酒被浪費掉真是暴殄天物。
“沒錢……”小敖有些悲傷道：“這些設備是我大伯傾盡家財置辦的，小本經營能賺點是點，多虧昴老闆照應勉強能過得去。”
“都是老朋友，說這話幹啥。”老昴擺擺手。
看不出來，老昴雖然精於算計，還算有點人情味。
“賺點錢多少弄個封口機……”王歷道：“不然你們產量低還沒存貨能賺幾個錢。”
“哎……”
小敖嘆息一聲，沒有說話。
老昴小聲對王歷道：“別提了，他大伯家小兒子多年前因爲打架鬥毆，現在還在重症監護住着呢，賺點錢都給醫院了，哪有錢上設備。”
“啊……這……”
王歷神情一滯：“這麼可憐的嗎？”
在王歷眼裏，那些開廠的老闆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原始資本，不然也不敢鋪這麼大的家業，萬萬沒想到還有個這麼慘的廠長。
“誰說不是呢。”
老昴道：“以前他大伯也是數一數二富戶，現在真是一言難盡。”
“……”
君子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聽老昴這麼一說，王歷心裏也挺不是滋味的。
不僅僅是因爲酒廠老闆的悲慘遭遇，更多的是爲這麼個小企業感到惋惜。
如果沒有這樁子事想必這個小酒廠早就做大做強了，也不至於窩在這裏名不見經傳，跟個三無小作坊一樣。
“先把剩下的酒都給我裝車吧。”王歷轉賬付款，然後又對老昴道：“把車開進來。”
“好嘞。”
小敖很開心的應了一聲，將罐子裏的啤酒裝進一個個特製的黑色塑料瓶，然後熟練地封箱，搬上車。
臨走時，小敖還對王歷囑咐道：“王哥，這就用涼水冰一下更好喝，保質期短，最好今天買今天喝，不然過幾天味道就不好了。”
“誒，我知道了。”
王歷點點頭，這小夥子人相當不錯，又穩重又會來事，王歷像他這麼大的時候還在街上當混混呢。
最後王歷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問道：“話說你們這啤酒設備，上一條生產線包括封裝得多少錢？”
“這個……”
小敖愣了一下道：“差不多得一百萬左右吧。”
“一百萬……額……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