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屋後，老嚴從口袋裏摸出一根菸遞給王歷。
藉着昏暗的光線看了一眼，王歷對老閆好感頓生。
原來他也抽白將。
嚴哥也是個狠人，他這紙紮鋪並沒有多大的地方，裏面全是紙紮，燒紙，花圈之類的易燃物，竟然還敢抽菸，難道不怕一把火把鋪子給燒了？
唔……
應該不怕。
王歷轉念一想，這小黑胖子是閻王爺啊，把鋪子燒了這裏的豪宅豪車童男女就等於變現了……他還賺了呢，如果再買個保險啥的，嚯，陰陽兩界通喫保賺，雙贏，贏兩次，這傢伙讓自己抽菸，莫非心懷不軌？
最近總是跟着愚大爺看新聞，王歷現在看誰都不像好人。
“你就是張爺找的人？”
老嚴上下打量了王歷一眼道：“恩……還行。”
老嚴到底是冥界之主，這哥們目光掃過來盯得王歷渾身發毛，再聯想到他的身份，王歷正襟危坐大氣都不敢喘，場面十分尷尬。
“那個嚴哥，上面來的傳真呢？”王歷轉移話題打破尷尬。
老嚴一言不發，轉過頭從香案下面拽出一個燒紙的火盆，盆子裏還有火星，老嚴無情鐵手在裏面一撈，憑空拽出一張A4紙遞給了王歷。
“這……”
王歷大感新奇：“這……難道就是天界和人間的傳真？”
“對啊。”
老嚴面無表情的點點頭。
王歷這算是長了見識。
本來他還在糾結，張老頭到底是怎麼把人間的東西搬到天界去，爲啥沒有被人類衛星探測到當成不明飛行物，現在疑惑解開了。
人家根本就沒有帶走，而是燒過去的……
燒香燒紙之類的祭祀行爲，就是跨次元傳送，難怪會有時差。
這麼說來，當年車遲國三仙求雨，就是給玉帝發了個“傳真”唄，那五雷法八成就是正兒八經的申請爆表，這邊發過去，玉帝蓋個戳，立馬就能下雨。
至於佛道兩教的各種符籙就是天界和人間建立聯繫的專用加密文字。
看了一眼老嚴遞過來的A4紙，王歷確認自己的猜想是正確的。
上面密密麻麻畫滿了花裏胡哨的符咒，王歷完全看不明白。
“這上面寫的啥啊？”王歷皺着眉頭請教老嚴，自己是半路出家，還沒有學這些專業知識。
“五十！”
老嚴冷冰冰道。
“我靠！還收錢？”
王歷驚了。
大家都是給天庭辦事的，他竟然還要錢，五十塊錢並不是什麼大錢，王歷就是覺得這錢掏的有些不舒服，這算不算是公家的？到時候天庭能不能給報銷一下，就現在情況來看沒譜，張老頭不跟自己要錢就已經很不錯了。
“這叫版權授權費用。”老嚴面無表情道：“你如果喜歡別人看盜版，我可以在生死簿上給你加這個愛好。”
“別別別……”
一聽到這話，王歷頓時汗毛立起。
想不到閻王爺這麼具備版權保護意識，不知道會不會給那些搞盜版的人減壽，不用多，減個七八十年就行。
王歷沒有零錢，掏了一百塊錢過去。
老嚴收下錢道：“我沒零錢，你怎麼不用手機支付……我就不找了，下次來了給你免費。”
王歷：“……”
沒辦法，誰讓人家是閻王爺呢，自己是死是活都在人家手裏攥着呢。
老張曾說過，生死搏掌管的不止生死，還有萬物生靈命運，自己能不能娶周慧敏全看嚴哥了。
A4紙上的天書開始漢化……還是中文簡體。
不一會就漢化完畢。
老嚴額頭上明顯滲出了汗珠。
看來這五十塊錢花的並不冤，老嚴這漢化翻譯也是需要耗費法力的，幽冥之神能有多大法力，五十塊錢估計都是成本價。
紙上寫着一串名單。
太上老君，紅。
五路財神，紅。
鬥戰勝佛：黃
三壇海會大神：黃
金翅護法：黃
……
青獅護法：藍
白象護法：藍
青牛護法：藍
……
守山大神：綠
呂純陽：綠
鐵柺李：綠
……
東海龍王：無
八部天龍：無
……
名單上足足有七八十個神仙的名字，絕大部分都是王歷不認識的，甚至聽都沒聽說過。
這些神仙的名字後面，都掛了一個顏色，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想不到竟然這麼多私自下界的……天庭的管理制度有點鬆散啊。”看着密密麻麻的名字，王歷半個腦袋疼。
本來張老頭說有人偷偷溜下來的時候，王歷還以爲並不是什麼大事。
畢竟敢和玉帝對着幹的神仙就那麼幾個刺頭，現在一看完全不是那回事。
“何止是鬆散，簡直就是漏洞。”
老嚴氣咻咻道：“這個名單裏面其中有多數神仙是在天庭破產之前就跑下來了……這次清查的時候才發現。”
王歷：“……”
好傢伙，難怪下面一查環保上面立馬破產，有這麼多優秀好員工，天庭破產還不是早晚的事，這一個個拿着俸祿不幹活，點個卯就溜下來玩，不破產纔怪呢。
而且從名單上來看，跑下來的都是仙官，這些仙官多是天庭中高級領導層。
想想也沒毛病，神官一來沒有自身法力，下了界就是凡人下來也沒用，而且這些基層是真正幹活的，他們下來很容易被發現，不像那些遊手好閒的仙官們，領着高薪受着香火，有他沒他都一樣。
“這些顏色是什麼意思？”
王歷指着名單上的紅黃藍綠之類的字樣問道。
“這是危險等級。”老嚴道。
“危險等級？”
王歷心頭一震，連忙再次看了一眼名單。
老嚴繼續道：“紅色是最高危險等級危險程度極高，黃色次之屬於沒事會找茬的那一類，藍色屬於危險性不大但被惹到了就會出事，綠色只要不是很過分基本人畜無害，無……就是沒有任何危害性。”
“這樣啊……”
孫悟空，哪吒之流，的確有點沒事找事的意思，沒有大鵬鳥教唆的青獅白象屬於那種看起來人畜無害但是不能招惹的類型。
呂洞賓鐵柺李都是久修得道的上仙，行善積德，被惹到了最多也就搞點惡作劇戲弄別人，他們下來就是爲了體驗生活的。
龍族，在神仙中素來沒啥尊嚴，不是惹到狠的就是惹到更狠的，昨天被哪吒抽筋，今天被猴子打劫，明天被八仙抄家，龍族一門，滿門忠烈，說起來就是一部血淚史，能活着就不錯了。
如今某島國往太平洋裏倒核廢料，龍王爺很可能是被逼離開崗位的，不然能當一方諸侯哪個水生生物願意爬到陸地上來玩。
至於那兩個紅色的極度危險神仙，王歷就有點看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