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不太瞭解陣法，但那個陣法的針對性非常強，用很小的代價就能夠毀掉屍龍九吞陣，這絕非是簡簡單單就能佈置出來的。”夜寒感慨道。
“這有兩個原因，一來這不是真正的屍龍九吞陣，沒有強大的佈陣者，陣法再強也是死物而已，前輩你的修爲遙遙領先，能達到這種效果也不出奇。第二個原因，則是因爲我這個小陣，是跟隨者屍龍九吞陣一起佈置出來的，對方佈置大陣的同時，這個小陣法也就藏在裏面了，所以纔會有那麼強的針對性。”
“藏在裏面了？”夜寒迫不及待地追問道：“你什麼時候藏的，你又是怎麼知道他們要佈置這個陣法的？”
“我猜的。”段遠苦笑一聲：“說起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那些邪修，前輩你也知道吧？”
夜寒點頭。
段遠跟邪修之間明裏暗裏交過幾次手，這在法徒局內部並不是什麼祕密。
“他們有一個特點，就是本體藏在了暗處，只靠分身出來行事，我猜他們的本體是受到了某種限制，又或者是被宗門那些強者針對了，導致他們無法親自行動。”段遠解釋道：“那他們如果想要謀劃什麼事情，就只能通過一個手段了。”
“陣法。”夜寒點頭道：“他們幾次都通過陣法動手，就是因爲他們本身的力量不足。”
“他們更不足的，是人手。”段遠笑道：“還記得江南文科大學的事情嗎？這些邪修跟那些富二代組成的P會有交集，雖然這個P會後面是被我給打掉了，但打掉的P會，卻沒有將那些人全部除掉。”
“你在那些人中間留下了後手！？”夜寒頓時明白過來。
大道至簡，夜寒一直在用法徒的手段去考慮問題，卻沒有想到，段遠是在利用敵人的特點以及法徒局本身的俗世影響力。
“嗯。”段遠笑道：“邪修想要在江南市佈陣，選位很重要，要在特定的地點去擺放相應的物品，這對我們法徒局來說很簡單，一道命令下去，自然就會有人配合，可對邪修來說，就未必了。”
“他們害怕引起法徒局的關注，肯定不能用太強硬的手段，而已一旦動手，很有可能就立即暴露。”夜寒笑道：“所以，他們更偏向也於用錢，讓那些富二代們去替他辦事。”
“對，就拿江南文科大學來說，如果不是P會在裏面當走狗，那邪修恐怕會第一時間就讓警方發現，不用等到我和王瑾雯去潛入了。”段遠說道。
“不錯，不錯，你真的很不錯，這叫知己知彼。”夜寒讚賞道：“所以你就反過來利用那些二代們，爲你安排這些小陣法，達到四兩撥千斤的效果。”
“就是一個準備而已，這些傢伙會不會真心聽從我的命令不好說，也有可能被邪修控制了心智，直接將我的安排出賣。”段遠嘆息道：“說白了，還是靠運氣好，這裏面但凡出點差錯，都是巨大的災難。”
但這也是現實，靠手段的安排本來就是旁門左道，指望一個出錯機率很高的手段獲取勝利，並非是值得高興的事情。
段遠做事情向來謹慎，但這次的後手安排卻更像是一場豪賭，這只是不得已而爲之，真正的王道，始終是力量。
他的法徒局的掌控還不足，他本身的實力也欠缺，所以纔會賭上這麼一次。
“結果是好的，就夠了，他們沒有了佈陣的資源，也無法再繼續嘗試佈局了，這次可謂是對他們的沉重打擊。”夜寒笑道。
“沉重嗎？還不夠。”段遠搖搖頭，嘴角泛起了一絲弧度：“這個後手可不是拿來破壞陣法的。”
夜寒眼前一亮，問道：“還有其他作用？”
“追蹤。”段遠笑道：“當那些邪修將大陣佈置出來，我所設置的陣法就會對佈陣之人進行追蹤，而且直接追蹤的是邪修的本體，前輩，準備好大幹一場了嗎？”
“我一劍可殺。”夜寒手握劍柄，目光銳利如芒。
段遠取出一張符籙，念動法訣，符籙當即化作一縷青煙，朝着遠方漂浮而去。
“走。”段遠一馬當先，順着青煙的方向衝了出去。
…………
與此同時，江南市的郊區。
黑袍男子低着頭，面容因憤怒而扭曲。
“爲什麼！？爲什麼！？”黑袍男子不甘地怒吼着：“那夜寒爲什麼會有破陣的能力，這不是他能夠破開的陣法！！”
想要強行破開屍龍九吞陣，哪怕這是不完整的陣法，也至少也得十個以上的五品法徒聯手。
他早就將一切都計算得很清楚，玄陽宗和化羽宗的人來不及到場，江南之中只有夜寒和柳如月這兩個不懂陣法的五品高手，無論是技巧上，還是力量上，都不應該有人能夠破開他的陣法。
然而，現實卻是給了他狠狠的一記耳光。
電話響起。
“老四，情況怎麼樣？成功了吧？”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雀躍。
黑袍男子臉色陰沉：“失敗了，我甚至連失敗的原因都不知道！”
“怎麼可能！？夜寒和柳如月根本沒有破開陣法的能力，陣法怎麼會失敗！？”電話的聲音猛然間提高了不少，驚詫中帶着憤怒。
“我不知道，陣法原本已經開啓了，但忽然間功虧一簣，連佈陣的根基，都讓法徒局給挖了去。”黑袍男子說道：“我對不起師尊，這件事，是在我手裏面失敗的！”
“找不到原因？”電話那頭的人稍稍冷靜了一些，疑惑道：“不可能啊，這個陣法不可能那麼簡單就被破掉，一定是有忽略的地方。”
黑袍男子沉默。
“還有機會，法徒局將東西帶回去了，但他們並沒有能力毀掉，我們需要找機會去將東西拿回來。”電話那頭說道：“老三那邊在法徒局裏也有人，我在讓老三想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