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結論並不奇怪。
當野人進入到這個世界，他們從來都不會將普通人當做人來看待，對他們而言，普通人就是工具而已。
尤其是上一次，管衝利用平民的性命成功讓段遠妥協之後，他們會做出這樣的佈置就更不奇怪了。
“那些傢伙，該殺！”馬佳夢握緊了拳頭，怒火升騰而起。
“大姐，你可算了吧，你願意殺平民嗎？”段遠無奈道：“你不想殺人，你就出不去，更別說殺野人了。”
“沒有其他的辦法嗎？”馬佳夢咬牙道。
段遠沉默。
並不是沒有。
他可以利用藏在天眼竅的劍魔爆發術法，就能夠達到強行破陣的效果，但這樣並沒有用，因爲陣眼還在，他能夠短暫地破開這個陣法，但只要這個陣眼還在，隔一段的時間之後，陣法依舊會恢復，又會將另一羣人給關在裏面。
只是將這裏的一羣人換成另外一羣人而已，並不會有什麼改變。
“能不能找到誰身上藏着陣眼？”馬佳夢說道：“我們要儘量減少傷亡。”
段遠嘆息一聲：“沒有辦法的，現在唯一能夠確定的，就是你們兩個身上沒有陣眼，至於其他人，只能一個個殺過去，賭一賭運氣了。”
這些人，是管衝這羣人逼段遠他們殺的，不殺，那麼陣法之中的所有人都得死。
普通人在術法陣法面前，根本一點抵抗力都沒有，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種下陣法，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爲什麼……”馬佳夢淚水順着臉頰滴落而下：“他們明明是無辜的，那些野人要對付的是我們，爲什麼要將……”
“戰爭已經開始了。”段遠冷漠道：“有些人，我們救不了。”
讓那些野人從通道口出來，就是這個世界的災難。
這個結論在前世已經驗證過無數次，在這一世，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唯一的做法，就是將這些野人全部擊殺，並且將地動的通道守住，只有將戰火燒在另一個世界，才能夠最大程度的減少平民傷亡。”段遠說道。
硝煙起，生靈塗炭。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平民在法徒戰爭之中，根本沒有自保的能力。
“不行。”馬佳夢在咬牙道。
“決定權在你身上。”段遠平淡道：“我是可以出去的，這個陣法，困不住我，但你們還有那些人，我沒有辦法帶出去。”
“不行，我不會殺無辜的人，我也不會讓你去殺。”馬佳夢說道：“我會找到另外的方法。”
“那就祝你好運了。”段遠淡淡道：“我有一個要求。”
馬佳夢淚眼婆娑地看向段遠。
這一刻，段遠的心中有些難受。
馬佳夢是好人嗎？
也許是，但這個世道卻容不下好人了，像馬佳夢這樣的人，就連她宗門內部的人都唾棄，她明明想要做好事，但好的初心，有時候卻註定帶來不好的結果。
而這個結局，正中野人的下懷。
這個陣法，本身就不是用來對付宗門的修煉者的，畢竟這次地動跑進來的野人實力都不高，最強的也只是管衝這種剛剛邁入四品的法徒，跟宗門正面對抗，絕對討不到好處。
所以，四處點火，讓宗門和法徒局到處撲火，逼着他們將人手和力量分散，就是他們的策略。
他們瞄準的，自然是五個月後的第二次地動。
像馬佳夢這種做法，只能夠平白消耗自己的力量罷了。
“你說。”馬佳夢說道。
“你們今天就當做沒有見到我，我還活着的消息，必須要保密。”段遠本來是打算就這麼離開的，但他畢竟跟馬佳夢也算是一場相識，眼見後者有難，自然而然就出手相助了。
原本是打算做些僞裝，事後深藏功與名離去。
但就是沒想到，馬佳夢別的事情挺傻的，卻是一眼就識破了自己的僞裝。
“爲什麼？”馬佳夢問道。
“爲了殺野人。”段遠淡淡道：“如果讓人知道我活着……”
“我答應你。”馬佳夢不等段遠說完，就直接說道。
段遠一怔，他第一次在馬佳夢的眼中，看到了仇恨的火焰。
人，是會改變的。
哪怕是馬佳夢這樣的爛好人，也會有恨。
“我還有一些問題。”段遠說道：“我想要知道，這次宗門究竟派遣了多少力量來江南。”
“什麼意思？”馬佳夢問道：“是指這次行動嗎？”
“對，宗門不是要掌控地動通道嗎？你們這次派了幾個宗門的人過來？其中有多少宗門的高手？”段遠問道。
“都是我們這些弟子而已。”馬佳夢想了想，說道：“唯一的強者就是中仙宗的九宮真人。”
“只有一個？”段遠驚詫道。
當初靈獸島嶼選拔賽都比這次的行動隆重，基本上每個宗門都派遣出了五品以上的強者。
可這一次，居然只有九宮真人一個？
段遠心中一寒。
宗門，始終是最爲看重利益，這次的地動通道恐怕已經被認定沒有什麼價值了。
宗門根本不會在乎平民的生死，他們會讓弟子去到處救火，恐怕一來是想鍛鍊門下的弟子，二來只是爲了應付法徒局總部的要求而已。
地動通道現在無法打開，他們留守在這裏只是一種責任。
對於責任，宗門的人向來是避之則吉。
“那些野人的修爲也不高，九宮真人已經足夠壓制他們了吧？”馬佳夢說道：“再說，江南不是還有夜寒前輩和柳如月前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