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治帝目光一掃,見無人說話,沉聲道:“徐州要是丟了南北兩方將被斬斷,再想迅速平定江南將更加困難!鎮國公?”
牛繼宗:“臣在!”
隆治帝:“不是說李虎的大軍該過了徐州將抵達宿遷了麼,朕沒有見到捷報,卻是等來了宿遷城破的消息,說,李虎怎麼回事!”
說着,目光掃向吳邦佐。
吳邦佐注意到皇帝掃過來的目光,趕緊低下頭,心中悽苦,當日自己之所以舉薦了李虎,還是考慮到軍方各勢力間的平衡,爲了遏制開國一脈,李虎是他能想到的唯一一個可以利用的人,想到這,吳邦佐嘴角泛起一抹苦笑,他發現自己走錯了棋,不該摻和進軍方勢力當中的,水太深了,皇帝拿軍方沒辦法,自己卻是一顆可以隨時揉捏的軟柿子,還能警醒他人!
牛繼宗聽了這話,略想了想,方躬身道:“啓稟陛下,兵部在前日就行文責問與武威侯李虎,三批信使,估算着今明就能追上了。”
隆治帝:“朕想聽的不是這些。”
說着,嘆了口氣,“朕知道你們難,可是朕不想後世史書記載說朕的無德導致朝廷喪土失城,還失的是徐州這樣的重城。”
聽了這話,楊漣連忙說道:“陛下不必擔憂,雖說徐州防守力量單薄,但是隻要長孫皓及時徵召青壯還是可以守住的,畢竟徐州是重鎮,各類防禦工事都是齊全的更是有內外城,另外,武威侯的大軍就算行進再緩慢,也該離徐州不遠了,肯定能趕得上的。”
“哎。”
隆治帝嘆了口氣,“希望如此吧!”
“啓稟陛下,忠勇侯已經到了,在殿外候着呢。”
這時,乾清宮副總管蘇培盛快步來到殿門外稟報道。
隆治帝:“快宣!”
稍頃,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響起,只見賈琦手中拿着一個包裹走了進來,不待隆治帝發話,就見賈琦打開包裹遞上前道:“陛下,這是剛遞來的八百里加急軍報,正巧被臣遇見了所以便順手給帶來了。”
話音一落,衆人全部望向他手中的密匣子,戴權更是快步走了下來,從他手中取過轉身快步回到了隆治帝身邊,“陛下。”
“嗯。”
隆治帝回過神,接過密匣子,稍作驗視便打開來,衆人望向皇帝,只見他臉上閃過一抹怒氣,跟着又是一鬆,正在衆人好奇之時,隆治帝放下手中摺子,目光掃視一圈,沉聲道:“這是李虎遞來的軍報,三件事。
其一,船隊在山東省境內遭遇暴雨大風襲擊有兩艘船沉沒堵住河道致使大軍延緩了三日的行程。
其二,大軍與二十九日夜抵達沛縣,發現沛縣被叛軍圍攻,中軍都督府左都督同知王知彰率軍登陸擊退了叛軍,得知叛軍圍攻徐州城。隨後大軍棄船登陸,天亮之後李虎派出哨探打探了情報,叛軍十餘萬人已經將整個徐州圍了個水泄不通。
休息一日後,武威侯盡起麾下五萬大軍攻打圍城的叛軍,雙方與徐州城下激戰一日,未能擊退叛軍。期間有守軍避過叛軍人馬遞來了長孫皓的親筆信,言道城內糧草器械充足,已經徵召了三萬青壯守城,只要有李虎大軍配合,徐州城固若金湯。
說完掃視一圈,見楊漣等人面上露出輕鬆之色,心中也是舒了口氣,萬幸李虎趕上了,徐州未丟!
“恭賀陛下!”
孔方巖出列說道:“仰陛下威德,祖宗保佑,徐州未失!”
“恭賀陛下!”
“.....”
隆治帝聞言,笑了笑,正欲說話,目光瞥見賈琦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面色一僵,咳嗽一聲,道:“全賴將士們用心,此事內閣與兵部商議,拿出財物對大軍進行犒賞。”
“臣遵旨。”
楊漣、牛繼宗二人躬身應道。
“嗯。”
隆治帝擺了擺手,“關於援軍一事,諸位可有良策!”
說罷,望向賈琦,“忠勇侯!”
賈琦:“臣在。”
隆治帝:“你來說。”
賈琦直接說道:“臣以爲可將中軍都督府剩餘三萬大軍派往武威侯麾下。”
牛繼宗:“臣附議。”
楊漣:“臣附議。”
隆治帝聞言點了點頭,如今神京城內所有軍伍除了禁軍也就中軍都督府的大軍適合徵調,因爲其餘的主將都是武侯,軍中無二言,令從一出。
想到這,朗聲道:“此事就這麼定了,另外再從河南征調兩萬巡防營前往徐州,糧草就由山東、河南兩地供應。”
劉恭沉吟一下道:“是否遣一員重臣前往軍中坐鎮!”
隆治帝點頭,“可,不知可有合適人選?”
此話一出,衆人皆是低頭沉思。
楊漣猛地擡起頭,望向賈琦,問道:“侯爺,不知您派往迎接林鹽政的船是否在進京的路上!”
賈琦點頭:“卻是如此。”
聽了這話,楊漣面露喜色,轉身望向隆治帝,“陛下,臣請陛下下旨,升林如海爲右都御史,前往李虎軍中掌管糧草。”
“不行!!”
賈琦瞥了楊漣一眼,或許覺得自己口氣有點生硬了,便緩和一下語氣道:“首輔,林鹽政爲朝廷坐鎮兩淮鹽政已經十幾年了,該回京了!!”
孔方巖:“忠勇侯,你是國朝武侯更是名將,該是知道軍國大事容不得半點私情。如今朝廷面臨失去江淮平原的危局,值此危難時刻就該有林鹽政這樣的朝廷忠臣效力,如此才能解了陛下的憂愁。”
賈琦面色鐵青,沉聲道:“即是如此危局,何不見您這位重臣、忠臣挺身而出!”
孔方巖面色一正,撫須道:“大丈夫若不思報國,與禽獸何異!老夫亦是想南下爲國效力,可惜心有餘而力不足,可惜了,可惜了!!”
“放你孃的屁!”
“賈琦!”
孔方巖怒吼起來,“你,你簡直不可理喻....”
賈琦冷笑一聲,譏諷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難道孔大人連這個道理也不明白,林鹽政爲了朝廷鹽稅殫精竭慮,甚至爲此搞垮了自己的身體,另外還有些事情本侯不想捅破它,但是諸位大人都清楚本侯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