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紅樓賈府 >第238章各有心事
    次日,一早賈琦便帶人押着昨日捕獲的猛獸踏上了回京的路,一共獵得三頭老虎、五隻黑熊,至於捕獲的其他野味除了當場沒有死的,其餘全都被留在了大營中給正在此處訓練的騎營作爲伙食了。

    昨兒過了不久女真人便帶着巴布泰的屍首回了京城,劉恭等人也隨後離去,自己不能走,還要等着今日將祭天需要的猛獸給送進京。

    這時,一隊騎兵風馳電掣而來,還沒到跟前,就扯着嗓子大喊道:“陛下口諭:宣梁國公、定城侯府世襲一等伯謝瓊進宮議事!”

    賈琦看了一眼謝瓊,微微一笑,“看來有人和陛下告狀了!”

    “他孃的,要俺說陛下就是抹不開臉面,一個小小的蠻夷死了就死了,值得如此興師動衆的召大帥前去,再說了也沒證據表明是有人背後下的手,我看,他們就是以屍訛詐!”

    謝瓊慍怒道。

    賈琦笑了笑,若無其事道:“陛下是皇帝,女真又新進內附,還是要給兩分顏面的。”

    昨夜蔣一銘向自己講述了西山中發生的一切,中途遇到了博和託,沒有什麼說辭,上來直接表明要弄死巴布泰,博和託確實會僞裝,一身武藝非常高,而且力氣大、善使弓,借了蔣一銘的硬弓作下了此事,隨後返回了捕獵的隊伍,跟隨他的都是他父親當年的親信,而蔣一銘身邊的都是賈家親兵,沒人會說出去,不僅給蔣一銘做了證人同樣將自己給摘了出去。

    “賈順!”

    賈琦一揮手,囑咐道:“你帶人護着車隊,另外進城後命人將冷藏的肉食還有咱們分得的野味給家裏送回去,另外讓李嬤嬤進園子通知一聲就說我今日回府。”

    “諾。”

    賈順應了一聲,轉身離去。

    賈琦:“我們走。”

    說着一揚馬鞭,浩浩蕩蕩的騎兵衝了出去。

    ....

    上書房內,隆治帝正在批閱奏摺,劉恭、吳邦佐還有努爾哈赤及代善正坐在矮墩上等待着。

    這時,蘇培盛走到殿門前,稟報道:“陛下,梁國公和謝伯爺來了,在大殿外候着呢!”

    殿內一片靜寂,隆治帝好似沒有聽見一般,仍舊低頭批閱着奏摺,戴權小心瞥了一眼,略想了想,沒有開口。

    “宣。”

    半晌,隆治帝終於開口了,聲音中帶着一種深深的疲憊,“給朕拿方帕子來。”

    戴權轉身進了內室,捧着一方打溼的巾帕遞了過來,隆治帝擦了把臉,擡眼望見二人走了進來,呵呵一笑,“辛苦了!”

    “參見陛下。”

    二人先給隆治帝行禮,賈琦起身後方回道:“陛下面前不敢妄言辛苦。”

    “呵。”

    隆治帝口中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梁國公謙虛了,西山狩獵能如此順利你當居首功,畢竟蔣一銘是你麾下將領,嗯,這樣,除了之前許諾的升遷功績朕再賞賜他一副鎧甲,如何?”

    賈琦:“陛下隆恩。”

    爲了安撫努爾哈赤和女真人,隆治帝不得不做出一些姿態來,匆忙召見了賈琦和謝瓊二人,昨晚自己就接到了劉恭和吳邦佐的摺子,從摺子內容上來看,巴布泰真有可能如謝瓊所說武藝不精喪命於虎口,至於女真人的目的,呵呵,無非是想借着此事討些好處而已。要知道奏摺還有劉旦都說了,努爾哈赤當着衆人的面親口說了是巴布泰武藝不精,一夜間變了卦,很明顯就是想要好處,很可能就是那個范文程出的主意。

    隆治帝的目光又落到了賈琦的身上,劉旦回宮後將西山大營內的一切都告訴了自己,其中重點講述了正在西山大營訓練的騎營,總結起來就是:精神抖擻、氣息高昂,身上散發出一種其餘軍營所缺少的信念,一種戰必勝的信念。

    另外又提到了賈家的親兵,斜挎弓箭,腰配雁翎刀,兩三百人列隊立於大營之中,身上所散發出的殺氣,就連努爾哈赤從遼東帶來的護衛都不敢靠近,禁軍更是躲得遠遠的。

    想到這,有些心情複雜地打量賈琦,不由又想起劉恭的諫言,賈家直接間接擁有的兵馬太多了,一旦最後沒能讓賈家得到想要的利益,他們是否會如歷史上那些外戚一般逼宮甚至謀反,大漢能否經得住這樣的動亂?

    難道真的要將皇位傳與元妃之子,對了,再有一個月吉安的大軍就要班師回京了,自己許諾太妃的話也要兌現了,劉業,呵呵,又是一場風雨啊!

    隆治帝心中沒有答案。

    想到朝局的混亂,隆治帝便一陣頭痛,他越來越感覺到自己對於處置這些錯綜複雜、環環相扣的利益關係喫力了,最近的一切都被先皇言中,難道自己就真的這麼不堪?

    儘管他不願意承認自己不如太康帝,但是對於朝政的把握他不得不佩服,太康帝在位期間,同樣是這麼複雜的朝局,所有人都得看他的眼色行事,無人敢有異議。

    想到這,他不由瞥了一眼劉恭,暗暗嘆了口氣。

    這時,努爾哈赤站起身,躬身道:“陛下,臣有話想問梁國公!”

    隆治帝一怔,點頭道:“準!”

    努爾哈赤:“下官想問梁國公一句話。”

    賈琦:“請說!”

    “下官率族內附朝廷可有功!”

    “有,且是大功。”

    “那爲何自從內附朝廷之後,下官一子慘死、兩子傷殘。”

    賈琦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本帥又不是欽天監監正,不懂得這些虛無縹緲的因果之說,要是恭順伯需要,本帥可以當個中間人給介紹一二。”

    努爾哈赤一怔,冷聲道:“國公爺的意思是說女真內附朝廷遭到了上天的懲罰可是?”

    一句話未說完,吳邦佐便開口打斷,正色道:“恭順伯,陛下當面豈是能說此大不敬之言。”

    代善慌忙道:“陛下,非是我們無禮,實在是九弟死因蹊蹺,父親心中悲痛外加一夜未休息,所以才口不擇言,說了犯忌的話,望陛下開恩!

    小臣願代父親受過!”

    說着,屈身跪倒在地。

    努爾哈赤跪地請罪,“臣有罪。”

    隆治帝瞥了二人一眼,又望向賈琦,笑了笑,“恭順伯快起,你剛痛失一子,心中悲切,朕能理解。”

    努爾哈赤在心裏暗歎,明知道自己的兒子是死於陰謀,可惜沒有證據,否則昨日也不會在大營當着劉恭等人的面親口說出巴布泰武藝不精的話來,自己也想血債血償,尤其還是懷疑此事與賈琦有關,就在自己放棄之時,范文程找到了自己,言道可以趁機從皇帝手中爭取一些補償,原本自己也遲疑過,不過聽了他的話自己又改了主意,范文程告誡自己,皇帝已經對女真人有了戒心,從賈琦的上書就可以看得出來,雖說此事因爲顏面的問題被放棄了,但是並不代表危機解除,相反隨時可能迎來皇帝的打壓,與其要這個臉面不若換得一些實際的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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