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紅樓賈府 >第395章形勢突變
    元豐元年正月二十八日,清晨,天剛矇矇亮,昨夜飄了半夜的雪珠,寒風呼嘯,天氣非常的冷,然而依舊阻擋不了早起討生活的百姓,許多人趕到永定門排起了隊,幾名腳伕更是聚在一起聊起了昨日的事情。

    經過短暫的混亂之後,神京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當然,都是爲了生計,否則他們也不會在如此緊張的時刻,頂着寒風來這面找活做,掙點錢,然後買點糧食回家。

    這該死的生活!

    衆人吵吵嚷嚷,就在這時,永定門城門緩緩打開了,然而映入眼簾的並不是排着隊進城的車隊,而是一隊騎兵,不等反應過來,只聽爲首騎兵大聲吼道:“散開!”

    一聲吼叫,嚇得一羣腳伕跌跌撞撞向兩邊退去,騎兵風馳電掣般從人羣中衝過,勢如奔雷,片刻便消失在視野中。

    看得衆人目瞪口呆,半晌才罵罵咧咧的排起了隊,等待着城外的車隊。

    皇城,吳邦佐神情凝重,匆匆走進了乾清宮,在總管太監戴權的帶領下,迅速向着大殿走去。

    “陛下和娘娘還要多久才能過來?”

    吳邦佐有些擔憂地問道,就在剛剛,他被兵部送來的消息驚呆了,賈琦竟然命人斬斷了神京與薊縣之間的聯絡,除了放回一隊兵部信使報信之外,前去傳旨的內閣官員被扣了下來,至於一同前往的東廠番子,聽兵部說,因爲態度不好被當場砍掉了腦袋。

    事情有些出乎了衆人的想象,他明白,沒有賈琦的軍令,這些人不會斬殺東廠番子的,一殺就是十餘人,他很擔心賈琦會失去理智。

    戴權卻並不太擔心,他笑道:“首輔請放心,西梁王是武將出身,脾氣暴躁些也是正常,殺兩個人也許就會消氣了。”

    兩人快步來到了上書房前,戴權停住了腳步,這裏他不能隨意進,吳邦佐也止住了腳步,皇帝沒來,他也不能進去。

    “大漢到了危險時刻,這一關不好過,踏過去,大漢很可能迎來中興,踏不過去....嗨。”

    吳邦佐嘆了口氣,現在的局勢撲朔迷離,朝中局勢也是複雜之極。

    “首輔,雜家認爲形勢沒有那麼壞。”

    “可如果西梁王不願意善罷甘休呢?”

    “西梁王,不,梁王殿下一定會站在朝廷這邊,首輔不要忘記了,梁王將於下個月迎娶良鄉縣主,另外,禁軍多爲京畿和山東子弟,梁王麾下的銳士營亦是如此,無論是爲了大婚的喜慶還是麾下將士的軍心,只要朝廷拿出足夠的誠意,梁王必定會接受。”

    “梁王?殿下?”

    吳邦佐沉吟了半晌,他只得嘆了口氣,“戴總管,你說老夫會不會成爲大漢的罪人?”

    戴權沉默了。

    這時,吳邦佐看見大羣宮內宦官簇擁着一頂鵝黃小轎從側門進了乾清宮,他知道這是賈元春來了,他連忙屏氣凝神,腦海裏盤算着該如何對賈元春說這件事情。

    片刻,大太監夏守忠出來道:“首輔,娘娘有請!”

    吳邦佐整理一下衣冠,正欲踏入殿內,腳步一頓,望着準備離去的戴太監,“戴總管一起吧。”,說完便跨過門檻走了進去。

    戴權怔了一下,擡頭望向大太監夏守忠,見他沒反應,便同樣整理衣冠走了進去。

    上書房內,元春已經抱着元豐帝劉業坐在了御案後的龍椅上,吳邦佐上前半步躬身施禮道:“老臣參見陛下,參見娘娘。”

    “首輔不必多禮。”

    元春拉着小皇帝的手輕輕一揮,又對戴權說道:“給首輔搬個椅子。”

    “不可!不可!”

    吳邦佐嚇得連連擺手,本就心虛,哪裏敢再逾制,對着戴權笑道:“總管拿個矮墩來即可。”

    戴權望向上首,元春微微點頭。

    幾個小黃門搬來了矮墩和茶几,戴權更是親自捧了碗茶過來,吳邦佐謝了恩方坐下,這時,元春開口問道:“大清早,不知首輔有何緊要之事?”

    吳邦佐沉吟一下道:“實不瞞娘娘,現在朝廷陷入了危局,如果處理不好,很可能會給大漢朝造成無可估量的損失。”

    “什麼!”

    元春嚇得大驚失色,連忙問道:“可是又出了什麼變故?”

    昨天聽到賈琦在永定門遭到炮擊之後,元春便忐忑不安,要不是賈政一再跟她保證不會出事,她哪裏還能安心待在宮裏,她對於自己孤兒寡母的處境非常的清楚,一旦失去賈琦這個保護傘,她們娘倆將徹底成爲傀儡,搞不好還會有性命之憂。

    “可是西梁王出事了?”

    吳邦佐嘆了口氣,“娘娘放心,西梁王沒事。”

    “沒事就好。”

    元春大喜。

    元春見吳邦佐沉默了,便又問道:“首輔有事請直說。”

    吳邦佐猶豫了一下道:“內閣派往薊縣宣讀聖旨的官員以及兵部的信使被人攔住趕了回來,護送的東廠番子被直接砍了腦袋。對方自稱是接到了王爺的軍令。”

    元春愕然,半晌,她結結巴巴道:“爲,爲什麼?”

    吳邦佐苦笑一聲道:“西梁王是在怒火中燒中下的軍令,然而恰巧就攔住了朝廷的信使,這事怎麼看都與朝廷脫不了關係。”

    元春臉色大變,邊上的戴權接着道:“最要命的就是,因爲李閣老的提議,兵部給越國公和鎮國公下了一道軍令,要讓他們奪了濟寧侯等王爺親信部將的軍權,當然,這也是爲了朝廷考慮。”

    元春心亂如麻,腦海中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纔好了,她微微嘆息一聲,“我素乏捷才,且不長與心計權謀。我想知道接下來該怎麼應對,希望首輔能給本宮,不,能給陛下提供一個有益的建議。”

    吳邦佐也明顯感覺到元春慌了神,無奈,只得說道:“王爺目前正在氣頭上,估計除了賈閣老,就是宮裏的聖旨他都不會相信。可惜,如今這種情況根本不敢讓賈閣老出城,否則一旦再生事端,一切就都無法挽回了。”

    說到這,瞥了沉默不語的戴權一眼,接着道:“要說永定門前的炮擊,朝廷還能有充足的證據洗脫嫌疑,但是兵部的軍令就直接將雙方逼成了騎虎之勢,特別是西梁王,眼下的情形,已經不是西梁王願不願意的問題,而是他要考慮退步帶來的惡果是否是可以接受的。”

    一句話提醒了元春,她明白吳邦佐話中的意思,賈家有着太多的政敵了,如果此次賈琦退讓了,以後將陷入麻煩之中,特別是一些文官集團,還有,軍方集團也有人眼紅賈家的權力,一步退步步退,那賈家可以退到哪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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