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不緊不慢地起牀。
按照往常八點半上班的傳統,沈浪早就遲到了。
早前,爲了避免遭受滅絕師太的雷霆震怒,沈浪從來沒敢動‘遲到’這個念頭分毫。
但是現在,無所謂了。
不過就是哪天去公司辦手續的問題罷了。
作爲一位合格的穿越者,從打破第一道枷鎖開始。
穿越之後難得的一天睡到自然醒,沈浪呆呆地坐在牀頭,感覺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的舒服。
同時,沈浪也在想着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在這個世界要想成爲一位合格的穿越者,還有沒有其他道路可選?
身爲一位音樂生,理工科沒優勢,編程不會,要不試試寫寫小說?
沈浪印象中,這個世界同樣也有類似點娘一樣的文學網站,發展也很不錯。
因爲平行世界的原因,所以點孃的大佬們在這邊並不存在,興許可以試試複製當年的那些扛鼎作品《神墓》《盤龍》之類的大作?
辦法好像是個好辦法。
可是沈浪很快就發現,自己並沒有系統的幫助,那些大作當年雖然紅火,但是自己早已記不得他們的具體情節。
粗粗印象的,就是戒指老爺爺和各路神仙打架一類的劇情?
別說複製人家的作品了,就連這些作品的大綱都不一定能正確地寫下來。
頭疼了。
要不去試試拍短視頻?
沈浪穿越這麼些時間,尚未在這裏發現有什麼類似‘抖音’的軟件,似乎還是一片藍海。
貌似挺有前途的?
技多不壓身。
沈浪當機立斷下牀來,一邊嚼着隔夜的窩窩,一邊拿起手機開啓電腦,準備做一些前期的調研工作,看看可行性。
結果沈浪剛將手機屏幕點亮,便發現手機裏有37條未接電話,仔細一看,全是策劃部的同事。
因爲手機開了靜音,所以全都漏接了。
沈浪本想找一條未接電話回過去,結果剛點進去,另一個電話又打了進來:
來顯:張蓓蓓。
這是沈浪的同事之一,也是滅絕師太麾下的受害者之一。
剛纔的未接電話有三分之一都是她打的。
“喂,蓓蓓,怎麼了?”
沈浪印象中最近與張蓓蓓沒有業務上的交接,不明白她這麼着急找自己是爲什麼。
“哇,沈浪,你可算是接電話了!”
張蓓蓓聽到沈浪終於吱聲,似乎鬆了一口氣:
“你今天是怎麼回事?居然遲到這麼久?不要命了嗎?”
“我……”
沈浪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解釋,當然,實際上沈浪就沒想解釋,因爲沈浪想說的原話是:
我打算辭職了。
結果沈浪話都沒來得及說,電話那頭又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張蓓蓓的電話似乎是被另一個同事奪走了,是個男的:
“我什麼我,趕緊過來吧,滅絕師太雷霆震怒,你要是再不來,我們幾個全都得遭殃!”
是另一個連環奪命CALL的主使人,損友同事之一,林信恆,男的,策劃部的美工設計,P的一手好圖。
“可是我……”
對面說話很急,氣勢洶洶,應該是被滅絕師太嚇壞了,沈浪努力地想把自己的意思表達出來,可是對面根本不給你機會:
“可是個屁!給你15分鐘!立馬過來!腿斷了我叫擔架過去擡你!”
策劃部的大家都怕部長陳婧妍,林信恆也不例外。
陳婧妍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在公司中的時候,眼眸中總有一種說一不二的氣勢,總經理似乎都要讓她三分。
背景絕不簡單。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別咒我了。”
電話里根本說不明白,爲了大傢伙的安危,沈浪只能快速捯飭好自己,然後出門打車,直奔公司。
10分鐘後,沈浪抵達了氣氛凝重的策劃部。
整個策劃部今天全都死氣沉沉,沒人膽敢多吱半點聲響。
沈浪趕緊走到林信恆的工位前,輕聲問道:
“怎麼回事?”
“你還好意思問?你不遲到,我們至於被罵成這樣嗎!”
“沈浪,你趕緊進去吧,今天的部長跟先知一樣,她好像一開始就知道你會遲到似的,一來就問你到了沒有,我從沒見部長當衆發這麼大的火。”
張蓓蓓指了指部長辦公室的位置,示意沈浪快些進去‘自首’。
沈浪尷尬地苦笑一聲,未卜先知?
她今天可不就是會未卜先知麼!
沒辦法,沈浪只能在衆人的‘目光行刑’中輕輕敲了敲部長辦公室的實木大門。
“進!”
顯然,部長知道是沈浪到了,聲音平靜中帶着幾分威嚴,讓人有些緊張害怕。
沈浪鳥悄地進了辦公室,然後道一聲:
“部長,您找我?”
陳婧妍今天已經恢復了往日的正裝,威嚴,不可褻瀆。
不過沈浪現在的心態已經涅槃,所以倒也不懼她的淫威。
“你遲到了。”
陳婧妍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如往常,好像昨天的事情根本不曾發生一般。
“我睡過頭了。”
沈浪大方地回答,一點遮掩的意思都沒有。
要走的人了,何必費心力撒謊。
“睡過頭了?你昨晚幹嘛去了?”
張靖妍的眼角輕輕掃了掃沈浪,很快又迴歸了自己手頭的工作。
“我後來練歌去了,弄得有點晚。”
沈浪的表情其實有些尷尬,因爲沈浪覺得這位部長老大是在明知故問:
“唱首歌舒緩一下情緒……”
奔現的結果是‘失戀’。
清甜可人的老婆搖身一變成了滅絕師太,這換誰能受得了?
“舒緩情緒?你還會寫歌麼?”
陳婧妍似乎有些好奇。
“當然會。”
沈浪義正辭嚴,歌是會寫,至於自己寫的歌是不是撲街,又是另一回事。
至少這樣技能馬虎算有的。
“給我唱一首?”
陳婧妍看着沈浪,目光與往日的嚴厲有些許不同。
“我不要。”沈浪隨即反駁。
“爲什麼?”陳婧妍也隨即反問。
陳婧妍從未被沈浪懟過,所以被沈浪拒絕的時候有些意外。
那雙深邃無比的眼睛已經直勾勾地看着沈浪,心思似乎有些複雜。
“因爲,因爲我覺得將自己的痛苦再唱一遍於事無補,而且這裏是公司。”
部長辦公室是玻璃幕牆圍成的,大門那邊的門縫也不小,基本沒什麼隱私。
公共辦公場合大聲唱歌,我纔不幹這麼二的事情。
“痛苦?於事無補?”
陳婧妍明白沈浪在說什麼,但依舊明知故問:
“你想說什麼?”
陳婧妍的眼神非常複雜,沈浪完全讀不懂:
“昨天有人做了什麼讓你痛苦的事情嗎?”
這……
這個……
沈浪仔細想了想,好像,還真沒有?
“沒,沒有……”
這個回答,陳婧妍似乎還算滿意,於是放棄了對沈浪的追問,視線又回到了自己手中的工作檔案:
“沈浪,不管昨天發生了什麼奇怪的事情,在外頭都是不能亂說的,你可知道?”
陳婧妍雖然沒有逼視沈浪,但是沈浪還是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壓迫感。
警告。
這是紅果果的警告。
沈浪並不知道部長到底什麼來歷什麼背景,但是她身上那種幾乎是與生俱來的震懾力,膽敢挑戰的人真不多。
當然,自己當初的老婆,沈浪也無意挑戰。
“我知道……”
沈浪小聲地回答,順便也說出了自己的安排:
“部長,我想辭職……”
這是昨晚已經安排好的,與其留在這裏受壓迫穿小鞋,還不如體面一點,自己離開。
揪住領導小辮子的下屬,絕對不會有好果子喫。
“嗯……”
陳婧妍已然聽見了沈浪的意思,然後輕描淡寫地給了答案:
“不批。”
沈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