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找你來的真實目的，肯定不是來和你對詩的。”
“這個我知道。”
一個可以跟王傳幻相提並論的大老闆要是喫飽撐的跟你在這裏唸詩玩，那纔是大新聞。
“其實不瞞你說，你這段時間把王傳幻那個土包子伺候得那麼舒服，我不是很高興。”
今天的現場沒有外人，所以何生勁的話說得特別直白：
“尤其是你給他樓盤拍的那個短片，我很不滿意。”
“不滿意？”沈浪有些意外：
“難道您對這個還有研究？您不滿意哪裏？分鏡？還是劇本？”
“我不是說這個。”何生勁糾正沈浪：
“我是說你把王傳幻的樓盤打造成了網紅項目，那我的剛需樓盤要賣給誰？”
自從王傳幻那邊的房子好賣之後，何生勁明顯感覺到自己旗下的物業去化週期變長，資金的週轉率下降十分明顯。
如果任由這種趨勢發展，資金成本上升不說，甚至還有斷裂的風險。
“這個，應該與我無關……”
沈浪感覺自己有些冤：
“我只是收錢辦事，你們的房子好不好賣，並不是我能干預得了的。”
“但是你影響了我們正常的節奏。”
何生勁沒打算跟沈浪爭辯這種事情，於是很快話鋒轉變，道：
“所以說，我這次也要給你下一個任務，這個任務的要求，簡單說，就一個：什麼都要比王傳幻的好！什麼都要比王傳幻的強！”
“此話怎講？”
“你給王傳幻寫過新歌，我要；你給王傳幻拍過視頻，我也要；你把王傳幻的項目打造成了網紅樓盤，正好，我手底下也有一個新開發的商業廣場，很需要人氣……”
空殼公司剛成立，新業務就上門了。
看樣子運氣還可以？
“您這個要求有點高，我怕達不到您的要求，而且王老闆是我們的優質老客戶……”
沈浪有些猶豫，接一個項目，有具體指標的都好做，最怕的就是這種‘要比誰好’的要求，虛無縹緲，甲方怎麼說都行。
到時候交差的時候難免扯皮推諉。
“你說吧，王傳幻的那個項目給了你們多少錢？”
何生勁不喜歡兜圈子，所以單刀直入。
“如果您是說水岸名居的項目的話，保守估計也不下300萬，如果加上後期追加的成本，估計得超過500萬。”
“多少？”何生勁有些不敢相信。
沈浪重複了一遍：“500萬。”
確認了數值之後，何生勁笑了：
“我當王傳幻那個土包子在你們身上投了多少錢呢，讓你們搞出這麼多新奇的花樣，區區500萬，隨便拍一個小電影就不止500萬了。”
隨後，王傳幻招呼劉祕書過來，小聲交代了一句後，又轉回沈浪這邊：
“這樣，我也不跟你講那麼多的細枝末節了，我直接給你1000萬，你必須幫我把旗下的M78廣場項目弄好。”
“沒問題。”
沈浪爽快地應承下來：
“那我們可以找個時間把合同的細節再敲一敲。”
何生勁聽到‘敲細節’這個詞彙，當即說道：
“擬好了？”
沈浪有些意外，這些大老闆，或者說這些老闆的祕書們，效率都這麼高的嗎？
“對啊，是你們部長說要問你的意見，否則我今天白天就簽下去了。”
“我們部長？”
沈浪的後背頓時冒出一陣陣冷汗，一種非常濃烈的不好的預感開始在心頭籠罩。
然後，隨着劉祕書在門外的一聲‘請’字，沈浪最擔心的那個人，還是出現了：
陳婧妍……
她一進門就對沈浪回了個極其美妙的微笑，然後款款朝着沈浪所在的方向走來，說道：
“辛苦你了。”
隨後，陳婧妍便轉向何生勁這邊：
“既然你們細節都談好了，那我們就可以把合同簽了吧。”
沈浪匪夷所思地看着陳婧妍，問道：
“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當然在這裏呀。”
陳婧妍理所當然地說道：“不然你覺得何老闆爲何要單獨組織今晚的飯局？”
“這飯局，是你組織的？”
沈浪真的不敢相信，弄了半天，我不是在幫自己的新公司拉客戶，而是在幫滅絕師太拓展新業務？
我又在公司裏頭立功了？
不是吧……
陳婧妍看着臉色慘白的沈浪，似乎看懂了沈浪的心思，說道：
“是的，你又立功了，這次回去，恐怕連總經理都會幫你慶祝吧？”
一瞬間，沈浪癱軟在了椅子上。
至於這一天是怎麼回家的，第二天醒來的沈浪，早已全無印象。
……
然後第二天。
沈浪真的睡到日曬三竿，太陽直射了眼睛才慢慢醒來。
恍如隔世。
沈浪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在房間裏來回踱步着，憑藉着身體的直覺，沈浪洗漱，喫早餐。
直到沈浪的房門被敲響。
沈浪頂着個雞窩頭開了門，一看，原來是林信恆。
林信恆被沈浪這個新造型嚇了一跳：
“大哥，您這是怎麼了？悟了？”
都說佛陀在菩提樹下頓悟，沈浪這個更好，躲在自家的豬窩裏居然也能悟？
“誒，我也不知該從何說起。”
沈浪嘆了口氣，坐在沙發上，一點去公司的慾望都沒有。
“怎麼這麼喪？”
林信恆嘗試着拉一下沈浪，發現根本拉不動：
“大哥，你昨天敢立的大功，這次的項目，你應該能賺不少錢吧？你有啥可不高興的？錢啊？你錢都不要嗎？”
沈浪苦笑：
“這就不是錢不錢的事。”
當然，這些說來話長，三言兩語說不清楚，沈浪也懶得跟林信恆解釋。
林信恆看着腰痠腿軟的沈浪，忽然間，他明白了：
“是不是因爲滅絕師太？”
沈浪點了點頭，是的。
林信恆看着沈浪，羨慕的同時，也有些同情：
“哎，這年頭，長得好看的就是這樣，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雖然滅絕可能那啥了一點，但是，人家好歹長得還挺好看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