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的時間,沈浪都被捧得雲裏霧裏。
雖然依舊沒有弄明白部長到底是怎麼盤算的,但是沈浪竟意外地發現,這感覺,好像還不錯?
至少飯碗保住了不是?
於是沈浪與3組的小夥伴加班加點一直加到了晚上的7點。
晚餐時間,林信恆提議去外頭打打牙祭,稍稍喫點好的,這樣纔有力氣繼續鏖戰金城地產的案子。
可惜,沈浪兜裏淺,而且未來具有高度的不確定性,所以沒有點頭,找了個藉口糊弄過去,自己跑去喫食堂了。
鮮草創意的食堂屬於外包服務,公司有補貼,晚餐一葷兩素加一湯僅需10塊錢,划算得很。
正當落單的沈浪一個人喫得津津有味的時候,周圍突然來了3個也端着餐盤的‘兄臺’,將沈浪圍成了團。
沈浪擡頭大致看了一下,發現竟是熟面孔。
是1組的兄弟。
“你們……有什麼事嗎?”
沈浪心裏咯噔,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你就是沈浪?”
其中一位面色老成的大哥反問沈浪,然後又自我介紹一句:
“我叫張進,1組的組長。”
“幸會幸會……”
沈浪低着頭大口地扒拉着碗裏的飯菜,希望速戰速決。
這食堂今晚風水不好,不宜久留。
“沈兄弟,你可知道金城地產的所有項目,歷來都是我們1組負責的?”
張進也扒拉着自己碗裏的飯菜,但是與沈浪不同,他沒有半點進食的慾望。
沈浪則一邊喫飯,一邊小心翼翼地看着張進,道:
“啊?有這回事兒?我不知道啊?”
沈浪其實有所耳聞,策劃部1組都是公司的元老級人物,鮮草創意的肥差基本都被這些老人壟斷。
1組的人,算是仙草創意中最細皮嫩肉的。
就像這位張進,雖然看過去至少四十有五的人,可是看起來光鮮靚麗,儼然一副小老闆的派頭。
一種成功人士的標準模樣。
新鮮的油頭造型,鋥光的皮鞋,還有沒有多餘褶皺的西裝,無不在顯示這他無上裝比的氣質。
沈浪很好奇,上班族穿得這麼嚴實,不累麼?
“不知道?”
張進聽完,笑了,這種低級的藉口,有人信?
“沈浪,沈兄弟,不得不說,你今天乘我們不備,偷走金城地產策劃案這件事情,不地道。”
偷?
文化人的東西,怎麼能叫‘偷’?
“我沒偷啊?”
沈浪沒有半點心虛:
“部長親自給我的項目,怎麼能叫我‘偷’的?”
我沈浪,最地道了。
張進一聽,笑了:
“沈浪,你的事情我本來是沒興趣的,可是我今天打聽了一下,你新進我們公司不久,小心思好像不少嘛?”
“這話怎麼說?”沈浪有些沒聽懂。
“我聽公司的人說,你很會‘加班’嘛?”
“難道留下來加班也有錯?”
沈浪莫名其妙,你以爲我愛被留下來?
“加班是沒錯,可是你每次總是要加到跟部長一起走,一起下班,這種心思,這種馬屁,過分了吧?”
一起下班?
沈浪一尋思,好像還真是如此?
可是……
“這有什麼問題嗎?”
我沈浪可是被陳婧妍這滅絕師太名正言順留到那麼晚的耶,你以爲我是爲了拍她馬屁才留下的?
“我纔沒那麼無聊,我是被迫留下的。”
沈浪有些生氣,被逼加班都成罪過了?
這年頭,做人這麼難了嗎?
“不管你什麼說法,你入職以來,總是經常跟部長一起下班,總歸是事實吧?”
張進沒興趣聽沈浪狡辯,說辭可以有很多,但事實往往就一個。
沈浪想了想,點了點頭:
“嗯。”
這是事實。
“那就行了。”
張進嘴角上揚,一道名叫‘鄙夷’的氣流從他的鼻尖嗤出:
“你用這種方式套取部長的好感,進而再把原本屬於我們1組的項目偷走,這無論怎麼看都不光彩,甚至於,很猥瑣。”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張進是如此認爲的。
沈浪聽完張進的推論,竟無言反駁。
好有道理的樣子。
要不是我自己就叫沈浪,還真的信了張進的邪。
“那你想怎麼辦?”
沈浪知道自己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不怎麼辦,把金城地產的策劃案還給我們,並保證日後不再用這種不光彩的手段與我們1組競爭,我就既往不咎。”
“還?怎麼還?”
沈浪入行以來,第一次聽說項目還能‘還’的。
“其實也很簡單。”
張進給沈浪‘指點迷津’:
“只要你自己回去跟部長說,你們3組不能勝任這份工作,這個策劃案,交給1組的前輩更合適,我想這就行了。”
治大國如烹小鮮,治‘小人’同樣如此。
被偷走的,讓對方還回來即可。
這是張進的人生哲學:
“沈兄弟,我想你知道我們1組在公司中的地位,你不配合的話,你在公司會寸步難行。”
說完,張進順便拍了拍已經把飯扒拉完的沈浪,繼續說道:
“我這個人說話比較直,你不要介意,忠言逆耳,年輕人,這是我這個當前輩的給你上的一節很重要的人生哲學課。”
沈浪看了看自己身邊的3箇中年大漢,又揣摩了一下張進的說法……
這傢伙,說的……
還真挺有道理?
1組在公司中,確實沒人敢惹。
因爲1組都是元老,人家認識總經理的!
有後臺的妖怪不會被打死,都是橫着走的。
這就難辦了……
“要不……好吧……我跟你們一起去趟部長辦公室吧?”
沈浪現在滿身大漢,不低頭不行,所以很識趣地同意了張進的建議。
薑還是老的辣。
張進滿意地笑了。
年輕人,段位總歸太低了一些。
不過還算識趣,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