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有事沒事隨口問一句。
安晴停住了腳步,臉上寫着不悅:“你很沒禮貌耶,你也不比我小几歲吧?”
安晴上下打量着沈浪:“弄不好我還比你小呢!”
“我也沒說你大呀……”
沈浪賊笑地看着安晴:“你這是不打自招了?”
安晴看似生氣:“不理你了。”
然後,約10分鐘後,安晴帶着沈浪進了物理系所在的理工樓的5樓,推開物理實驗1室的大門,裏頭有一位頂着斑白寸頭,不修邊幅,眉目間有幾分不羈神色的大叔正在黑板上寫着某些看不懂的符號。
沈浪一眼便認出了這位大教授:“吳教授,我找你很久了。”
沈浪頗有些激動地走到老頭的跟前,可是老頭看了沈浪一眼,沒有搭理,很快又回頭寫自己的東西去了。
“吳甘老師,我有一些問題想跟您請教一下,不知道您有沒有時間?”
對方沒搭理自己,所以沈浪又問了一句,結果對方還是沒搭理。
沈浪有些莫名,難道是對方知道自己不是他學生,所以懶得跟我說話?
“我在這裏呢……”
沈浪面前的這位老教授沒說話,倒是沈浪的身後傳來了一個女孩子的聲音:
“那個是我爸……”
“爸?”
沈浪看着自己跟前這位架勢十足的教授模樣的老頭,再對比一下這個剛剛從實驗桌子底下鑽出來的大約三十歲出頭,姿色並不差,但頭髮有些蓬亂的丫頭:
“你纔是吳甘?”
爲什麼女孩子取一個這麼勇猛的名字?
沈浪十分不解。
那個女孩子點了點頭:“對啊,我就是吳甘,你找我做什麼?”
吳甘穿着日常的便服,牛仔褲,短T恤,完全一副路人模樣,沒有身爲一個教授應有的氣勢。
一時間,沈浪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纔好?
吳甘站起身後,打量了沈浪幾眼:“你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吧?你認識我?”
安晴是真的認識吳甘,她剛纔一直沒說話,就是想看看沈浪見到這兩個人時候的反應。
結果如她所料,沈浪果然認錯了。
一如她早前的時候認錯人一樣。
安晴默不作聲地笑了,笑而不語。
她只是靜靜地站在門口看着事情的發展,看看沈浪到底是因爲什麼樣的理由,才能這樣煞費苦心地過來求見吳甘。
這個前南大學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女教授。
沈浪有些不好意思地跟自己跟前的老頭子點了點頭,表示抱歉後,很快過來吳甘這邊:
“令尊也是物理學泰斗嗎?”
因爲有事相求,所以沈浪今天說話特別注意用詞,吳甘聽着有點高興:
“他早前是物理學老師,後來得了阿爾海默茨,我媽又已經離世,所以我只能把他帶在身邊……”
這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沈浪確實不是有意的:“你爸爸寫公式的樣子很帥,我完全看不出來……”
吳甘笑了笑:“你嘴巴真甜……說吧,找我什麼事?”
“你想哪兒去了?”
沈浪對這位指名女教授的跳躍性思維表示敬佩:“我就是想問你一點簡單的物理問題……”
“哪方面的?”吳甘走到旁邊的櫃子前,似乎是在翻閱書籍與論文。
“關於人們常說的所謂平行世界的問題……”沈浪簡要地回答:
“還有關於平行世界的時間問題……”
吳甘回頭看了沈浪一眼:“你是什麼出發點?中二病,還是中二病?”
……
“都不是……”
沈浪不得不耐着性子,跟吳甘扯淡。
還是說,這個問題的本身聽起來就是這麼扯淡?
“我是個死撲街的寫小說的。”
沈浪瞎編了一個身份:“我就想問一下,平行世界這種東西,是不是真的存在?”
沈浪作爲平行世界的見證者,知道自己肯定是問了個廢話,但有些問題需要循序漸進,免得本人當成真的中二病患者被轟出去。
“學術上肯定存在。”
吳甘隨手抱了一疊相關的論文放在沈浪身旁的桌子上:“這是你想要的資料,你可以自己研究一下。”
沈浪看着手邊讓人頭大的資料,一點翻閱的念頭都沒有:
“其實不用這麼複雜……”
沈浪委婉地推開倒在自己手邊的論文,繼續說道:
“我就是想問一下,如果平行世界真的存在的話,他們彼此之間會不會造成互相的影響?如果這種影響存在的話,它的程度大約能有多少?”
吳甘看了沈浪一眼,一時間沒弄懂沈浪這麼問的意思:
“你這句話什麼意思?你憑什麼確定平行世界之間的互相影響真的存在?”
“呃……”
科研人士說話與聽人說話的條理似乎比較嚴謹,愛刨根問底,沈浪並沒有把自己的經歷說出來的打算,所以又編了一段:
“我就是隨便假設一下,我並不確定。”
安晴一聽沈浪問的是這種無聊問題,早早地便失去了興趣,直接走了。
患病的寸頭阿爺則繼續在黑板上推寫着不明的公式,並沒有介入沈浪的談話。
“影響的程度,從現有結論上來看,應該是隨機的,且隨機的程度未知。”
吳甘從旁邊拿過兩張白紙,以及一隻筆,然後解釋道:
“比方說,這一張白紙,就代表着一個世界,2張紙,互相平行,沒有交叉點,我們便能將其稱爲平行世界……”
“這個我聽過……”沈浪隨口插一句。
吳甘則沒有受到沈浪的影響,繼續解釋:
“正常情況下,這兩個世界是不會互相影響的,影響指數,我們稱爲0.”
“那不正常的情況呢?”
沈浪知道吳甘的話必有補充,所以當起了捧哏,因爲沈浪自己就在這個‘不正常情況’的行列。
“特殊狀態下,比方說,蟲洞的出現……”
吳甘說到這裏,突然用她手中的筆戳透了身前的兩張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