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網紅。
或者說,這個世界的‘網紅’這個概念剛誕生不久,尚未成爲一種職業。
加上這個世界‘短視頻’的概念還沒有劃定清晰,所以王傳幻請過來的更多是正統意義上的記者,以及恰飯的博主們。
王傳幻似乎是認爲,他們的影響力,要比旁門左道來的大一些。
沈浪看着眼前熟悉也有些陌生的大東湖景,有一點點出神:
“你真的相信這個世界有所謂的穿越者與時間倒流嗎?”
吳甘能得出這種結論,沈浪一點都不意外。
當時去找吳甘的時候,言辭之間透露出來的信息,不就等於說我是個穿越者麼?
區別只是在於,有的人會信,有的人不信。
不信的應該是絕大多數。
“我覺得信不信是無所謂的,我只關心事實是不是存在。”
是不是穿越者,在同樣墮落成‘中二病患者’的吳甘看來,已經不是問題的關鍵。
所以無論沈浪的回答是什麼,都無關緊要。
沈浪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所以眼睛看着來來往往的記者,沒有回答。
沈浪回想了一下當初所謂的‘穿越時候的情景’,作爲一個整體的物理性穿越者,也就是連肉身帶靈魂的穿越者,沈浪並沒有見識過所謂的‘蟲洞內部模樣’。
至少當時是無意識的。
而且沈浪穿越過來的時候,並沒有發生所謂的‘融合原主的記憶’之類的事情。
沈浪是睡夢之中一夜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別人的房間裏,但是桌面上擺着的照片裏的主人,卻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
這應該就是所謂的‘平行世界中的自己’的概念吧。
彼時,原主已然人間蒸發,整個世界都沒了他的存在。
也是在弄清這許多事情之後,沈浪才接受自己穿越了的現實。
所有關於這個世界的‘沈浪’的情況,沈浪都是在讀過原主的日記、作業本、照片,以及社交軟件中各種令人羞恥的簽名後,方纔有了瞭解。
至於所謂‘原主的家庭’,說來也怪,沈浪沒抗拒太久,便莫名接受了他們。
不知是不是受了所謂‘原主’的影響。
反正穿都穿了,不接受,又能怎麼樣呢?
沈浪仔細回想一下,沈月之所以一直跟自己犯衝,八字不合,是不是因爲她也注意到了自己跟原來的那個‘哥哥’的某種區別呢?
“那關於座標的問題……你覺得這個座標到底是什麼?是一個地點?還是其他?”
沈浪的思緒逐漸飄遠,遠處的觀景臺上,對聯大會已經開始。
各位教授們對這個遊戲的興致顯然很高,李牧之的準備也很萬全。
他並沒有一上來就用沈浪摘抄的詩句,而是先嚐試着自己寫……
當然,效果並不怎樣,同僚們的底細,互相都是知道。
然後,李牧之出其不意地來了個‘神來之筆’……
一如沈浪之前玩過的,李牧之的同僚們忽然安靜了。
沈浪回過頭來,又問:“你覺得,找到這個座標的難度有多大?”
“說不準。”
“沒證據證明‘座標’這種東西一定是固定的,同樣,我也沒辦法給你打包票說蟲洞一定是個‘隧道’。”
引力場只是衆多假設的其中之一。
而且目前所有的描述猜測,都基於沈浪的一面之詞……
依據描述找理論,本身就不是很嚴謹。
但是吳甘還是做了……
甚至今天還專門爲沈浪跑一趟……
兩人前後加起來,也不過就是見過兩次。
在之前,吳甘沒這麼無聊的……
吳甘一邊回答沈浪,一邊也跟着沈浪一起望着大東湖的景色出神。
原來世界的顏色,是這麼多姿的。
“這些純屬理論性的東西,目前也沒有公式可以幫你做計算,當然也沒辦法幫你找定位,我感覺這種東西應該有一定的危險性,你可以不去尋找的。”
如果說平行世界這個概念存在的話,吳甘甚至不能讓自己放棄更高維度世界存在的可能。
排除現有的科學證據,單單按照合理性推測,吳甘甚至認爲,平行世界有不小的概率是高維度世界介入三維的產物。
尤其是時間漂移這個概念,正常情況下,吳甘很難相信這種事情能夠發生。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
吳甘覺得自己應該保留一點信息,免得沈浪冒進……
這裏面的危險,懂的自然都懂。
吳甘甚至不明白自己會對這個陌生男子的事情這麼上心……
“其實……咱們聊了這麼久,約等於什麼都沒說,不是麼?”
沈浪不知道自己是該嘆氣,還是該感謝吳甘今天不辭辛苦地跑到這種旅遊區來,專門陪着自己扯淡。
除了知道‘座標’的存在之外,有用的信息,基本沒有。
既沒有‘座標’的真面目,也沒有關於‘座標’的具體位置。
還是盲人摸瞎的狀態。
但是吳甘並不認同沈浪的觀點:
“怎麼會都沒說呢?‘座標’肯定就在你身邊呀。”
“我身邊?”沈浪沒太聽懂:“怎麼說?”
“因爲‘座標’只有你遇見過呀,所以什麼是‘座標’只有你自己才知道啊。”
吳甘粗淺地解釋。
能用這麼嚴肅的態度來找自己求證關於平行世界與時間軸回撥這種中二病十足的問題,也只有沈浪一個。
而且他完全不覺的羞恥。
與李牧之與安晴談話之後,基本可以排除沈浪是個精神病患者的可能,所以暫定沈浪是真的遇到了平行世界的時間軸回撥問題。
若如此,沈浪便是座標的第一接觸者。
也就是說,時間回撥當天所有與沈浪發生過接觸的所有人事物,都有可能是座標的定位點。
時間越近,嫌疑越大。
但是吳甘並沒有把自己的推論告訴沈浪。
過於執着這些在物理上定性不明確的東西,會有危險。
吳甘自己可以嘗試着冒險,但是她不希望沈浪憑着一腔的氣憤與熱血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