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沈浪。
“看，你看這號碼備註，K～ong孔，孔大媽，我只是在給社區的那個大媽打電話，懂吧，我可不是什麼有備而來。”
沈浪替自己辯解兩句。
只不過這種時候，任何狡辯都是蒼白無力的。
陳婧妍根本沒聽進去：
“你昨天在Kbar的時候，好像也有也跟好幾個女孩子眉來眼去，有說有笑吧？”
根本就是慣犯！
還狡辯！
“那人家跟我說話，我總不能當啞巴吧？”
沈浪知道這算是狡辯，但有些話也不得不說。
有些話，說了不見得就能活，但不說一定是個死字。
即便死，也得不吐不快。
而且昨天在Kbar的時候，已經做了簡單的僞裝，但根本耐不住酒吧的某些姑娘容易自來熟……
“所以你們就眉來眼去的？”
“我沒有眉來眼去，昨晚我一心只想做正經事。”
“正經事？學歷史唄？”陳婧妍已經學會了沈浪的這個梗：
“誰是管仲，誰是鮑叔牙？”
沈浪一時間無法回答。
“對了，你今天是怎麼進來的？總不會是提前報名參加的吧？”沈浪試着轉移話題。
陳婧妍指了指門口：
“沒預約的直接交錢進來就行。”
這種商業相親，哪來什麼進入門檻。
交錢的，來者不拒。
陳婧妍依舊負氣，沈浪思索良久之後，選擇妥協，試着問道：
“要不，咱們先撤？”
反正也進來報到過了，露過面，即便沒見到孔大媽的大女兒，也不算失信。
說不定她已經在哪個角落裏見過自己了呢？
人家只是不好意思過來打招呼罷了。
沒等陳婧妍回答，這時候，一道有花香的身影突然飄落到沈浪的跟前，並主動問候一句：
“沈浪？你真的是沈浪？”
沈浪擡頭看了一下，嘶……
這臉蛋，有些熟悉呢？
沈浪在腦海裏搜尋了一下相關的記憶，很快，沈浪得到了答案：
她是昨晚酒吧裏碰到的一個女的！
剛纔陳婧妍說的‘眉來眼去’，十有八九就是她了。
‘不妙啊……’
這丫頭，她是打算一邊混酒吧，一邊找老實人嗎？
可是我沈某並不老實呀。
不要在這種時候添亂了吧？
沈浪沒有回答，可是這位香味醇厚，身穿清純碎花百褶裙的女孩自問自答地肯定了自己的疑問：
“果然，你就是沈浪，我媽真的沒騙我呀。”
姑娘原本是想走清純恬靜的田園設定，結果見到沈浪的時候，音調稍稍高了些，氣質沒有把控住。
不過這種細節，在她看來，並不緊要。
沈浪原本沒打算搭理這位田園姑娘，可是她主動提及了‘我媽’，沈浪來了疑問：
“您是孔姨的大女兒？”
姑娘搖骰子般地一直點頭：“對呀，我叫林小蘭。”
不會錯了，妹妹叫林小茹，姐姐林小蘭，是同一輩分的名字。
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以林小蘭的衣着打扮，一看就知道身邊不會缺追求者，她缺的，是優質追求者。
即便已經32歲，精心打扮的林小蘭也依舊是一位少女模樣。
扎心的現實是，這樣的大齡女生，一般的老實人接不了盤。
人家肯定看不上。
“我昨晚在Kbar看見你的時候，就感覺你是沈浪，沒想到你還真是……”
林小蘭沒想太多，很自然地拉了一張椅子坐到沈浪身旁，完全沒注意到坐在沈浪身後的陳婧妍……
“你平時也玩Kbar嗎？之前怎麼沒見過你？”
因爲有了昨天的基礎，所以林小蘭已經不跟沈浪見外。
這樣愉快的相親會，林小蘭願意來一打！
沈浪感覺有芒刺在背，說話謹小慎微：“我平時不去酒吧，對了，我還有點事情，所以得先走一步。”
沈浪說完立即就要起身，林小蘭甚至都沒來得及嘆息挽留，結果陳婧妍先行出手，壓住了沈浪：
“來都來了，何必急着走呢？”
陳婧妍的表情看似冷靜，但是從她手臂傳遞過來的力量，沈浪已經感覺到了濃烈的危險。
幸虧這裏不是武俠世界，否則陳婧妍一定有一記九陰白骨爪伺候上來了。
“這……這不太好吧……”
沈浪感覺情況要失控，談戀愛，果然很累人呢。
所以沈浪依舊想走，結果林小蘭也跟上一句：
“對啊，來都來了，今天的活動一定很有意思的！”
林小蘭似乎沒有察覺到陳婧妍的異常，以爲她跟自己一樣，只是沈浪的仰慕者之一，算起來應該歸類爲自己的對手？
於是林小蘭跟隨着按捺下沈浪後，目光隨即飄到了陳婧妍的身上。
只一眼，林小蘭便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威脅與膽怯。
林小蘭的氣勢一下子就被壓制下來。
因爲陳婧妍今天即便是純素顏出場，其容貌也完全不遜色於在場的淡妝濃抹的任何一位。
更重要的是，陳婧妍的眼中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英氣，一種尋常女生不可能有的內斂型的銳氣。
非高位者不可能有。
陳婧妍沒說什麼，沒做什麼，可是林小蘭就是不敢放肆。
林小蘭從來不認爲自己是什麼膽小可欺的小女人，相反，在平日裏，林小蘭都是部喫虧的主，可是此刻，她出奇的安分。
陳婧妍早就注意到了林小蘭，此時見她正好與自己四目相對，便問一句：
“你的香水，蘭蔻的奇蹟？”
林小蘭心頭一驚：底牌就這麼被輕易看穿了？
陳婧妍從林小蘭的眼睛裏看見了答案，於是微微一笑：
“這個系列的香水前調是草香與荔枝香，尾調帶茉莉的清幽，與你今天的穿搭很配……”
……
“謝謝……”
林小蘭有一種被猛虎凝視的錯覺，所以很快就扭過頭去，不再與陳婧妍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