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氣盛也不叫年輕人。
沈浪完全沒有要攔住趙鵬的意思,只是給這兩位不知道是不是‘保安’的兩位大哥點頭示意後,便準備直接離開。
偏偏這個時候,臺長一臉風塵僕僕、滿臉歉意地從另一頭的會議室中趕來,屈尊歡迎沈浪的樣子,顯得謙卑極了。
一種禮賢下士的身居高位者的形象油然而生。
伸手不打笑臉人,沈浪雖然已經安排好了後續,但也不得不跟臺長打幾聲哈哈。
都是混電視圈子的人,得罪權貴者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既然臺長願意這樣謙卑,沈浪與他握個手自然也是無妨。
“哈哈,沈浪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大棒加胡蘿蔔這個策略被臺長玩得非常溜,而且能屈能伸,並沒有覺得自己貴爲臺長就目中無人:
“來來來,這邊請,其實今天的星光晚會,你纔是我最想見的那一個。”
臺長一邊向沈浪指路,一邊與沈浪耐心攀談。
好像剛纔的‘保安事件’全無發生過似的,至少,他像是個不知情者一般,熱情而又誠摯。
老狐狸是怎樣煉成的,沈浪現在充滿了好奇。
臺長帶着沈浪在進到會議室裏頭之前,路過了大廳的一面數字顯示屏前,上頭展示着電視臺近段時間的輝煌戰績,收視率屢破新高。
尤其是大型音樂綜藝節目《最強唱作人》的加持下,錢塘衛視現在算是多點開花,娛樂正劇兩不誤。
至少在這塊屏幕上,錢塘衛視已經開始自稱國家級電視臺。
野心十分的大。
不過沈浪卻能明白臺長專門將這塊屏幕介紹給自己觀看的真實目的:
你看,我們的電視臺現在這麼牛逼,你的節目能在我們臺裏存在,就已經很牛逼……
尋常的特攝劇,是入不了我們的法眼的。
沈浪只是聽着臺長談論自己在位時期的功績,以及留在這裏是多有面子的一件事情,然後,一言不發。
臺長說了一點時間後,發現沈浪並沒有什麼太特殊的表情,思忖了片刻後,又繼續帶着沈浪向前,然後進了單獨的一間會議室。
落座後,臺長招呼祕書退出去,似乎是準備親自泡茶的樣子。
然後,茶葉泡着泡着,臺長突然說起了正題:
“對了,沈浪,關於你的那個奧特曼的事情,其實我有一個不太好的消息要告訴你。”
“您請說。”
沈浪全程沒有反駁臺長,只是安靜地聽着。
趙鵬見沈浪沒有動作,所以也不敢造次,安靜地在後面跟着。
臺長一眼便知道趙鵬並不是說話算數的人,所以全程沒有搭理,只是跟沈浪攀談着諸多細節。
“其實就是你的這個迪迦奧特曼,最近的播放數據不是很好,不知道是不是跟你這個劇情比較重複有關係?”
“重複?”
沈浪沒說話,趙鵬此時已經受不了了,這臺長從剛纔開始就一直在騷操作,指桑罵槐,揚此貶彼,甚至都不帶掩飾的。
聽了簡直讓人血壓高:
“這不叫重……”
趙鵬本來想爭辯幾句,結果卻被沈浪攔住:
臺長瞥了趙鵬一眼,發覺果然還是當頭兒的懂事,便繼續說道:
“所以我想說,咱們下半年的合作,不妨繼續以原合同進行,再觀察觀察效果,看看這個劇的潛力到底還有沒有……”
部長辦公室外。
1組的張進和他身邊的2位小夥伴正在互相對視,有些莫名:
“他們……怎麼這樣就出來了?”
風風火火地手拉手?
然後一起進了辦公室?
現在還聊得熱火朝天?
這故事的展開,好像不太對?
“李武,你去總經理那邊看看什麼情況?”
剛纔董事長的到來,張進的心裏已經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現在不好的預感更濃烈了。
“好,我去看看。”
李武昨天被陳婧妍用文件甩了一巴掌後,直到現在血壓都還沒降下來,如果陳婧妍今天不出點狀況,那就對不住自己喫的那幾顆降壓藥了。
李武若無其事地走到總經理辦公室的門口,然後偷偷地往裏瞧了瞧……
只見董事長孫小軍現在正在跟甲方金城地產的王傳幻談笑風生,茶喝得有滋有味,而原計劃想幹點大事的總經理,正板着一張粑粑臉在附和着二人的聊天,十分被動。
計劃好像失敗了……
好不容易請來的甲方兼股東的地產大老闆,不僅沒起什麼作用,居然還跟董事長打成了一片……
李武步伐沉重地回到了自己的工位,苦笑一聲:
“應該沒戲了……”
雖然已經預料到會是這個結局,可真的審判落地的時候,張進心裏還是一陣難受。
原本滿心期待的好戲沒能上演,反倒是總經理這邊突然偃旗息鼓……
情緒懨懨,張進現在連正常上班敲鍵盤的力氣都沒了。
好委屈。
辦公室裏頭,沈浪被張靖妍豐富的社會經驗所震懾他:
原來部長不僅僅是對策劃行業瞭解,連娛樂圈都有涉足?
難道她當年還出道過?
“部長,你難道還當過童星?”
沈浪大致算了一下,陳婧妍現在應該不足25歲,據說她有非常深厚的高等教育經歷。
所以她能接觸娛樂行業的時間,應該只能是她未成年之前,故而沈浪將她歸類爲‘童星’。
但是陳婧妍的回答顯然是否定的:
“沒有。”
隨後她又補充一句:
“就是有個朋友是這個行業的,沒你想象的那麼複雜。”
“這樣……”
大人物的朋友圈一般也很厲害,果然不假。
沈浪頓時陷入了沉默。
兩人安靜了大約能有3分鐘後,陳婧妍先開了口:
“話說,你真的受傷害了?”
陳婧妍的問題問得很突然,全無鋪墊,沈浪一頭霧水:
“啊?”
“我是說你寫的歌,那些歌詞,真的是你的真心話麼?”
原來是在說歌詞呀……
沈浪剛纔還有些意外,歷來冷酷的部長,怎麼還玩起傷痛文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