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師父我們緣起上古時 >第60章 神尊不可污顏
    江南多煙雨,淅淅瀝瀝密密麻麻,加快了行人歸家的步伐,也靜了那熙攘的小巷。

    恍若謫仙的身影就在這細雨中前行,一雙油紙傘,一雙白衣人,足踏漣漪,走的不急不緩。

    “前邊什麼聲音?”

    她只顧得專心致志數那雨打紙傘的聲音,擡眸間,細細聽來,緩緩的開口,“不遠處應是有一座百戲樓,師父要去看嗎?”

    他微微點頭,繼續前行。

    這一方戲樓倒是輝煌,丹株碧瓦作襯,古木煙香作陪,外在雖清雅但內裏卻有一些紙醉金迷。

    窗外淅淅細雨,窗內清茶一盞也有些許煙霧嫋嫋、再配上那嬰寧小調,倒也是美哉美哉。

    二人走到樓上,將紙傘放在一旁落座,他問道:“剛纔那齣戲是唱的蚩尤與黃帝炎帝大戰嗎?”

    狐魄兒點點頭,“是,我們來晚了,剛好唱完,師父還……”

    “唱什麼蚩尤啊,沒意思唱出別的。”一片吵鬧聲皆表示出了不滿。

    狐魄兒皺了皺眉,不識趣的人真是特別多,兩指間便是一縷黑氣閃過,白無泱眼疾手快的丟了枚銅錢過去,狐魄兒指尖喫痛,黑氣瞬間便散了。

    “在我眼皮子底下你都敢爲所欲爲,當真是放肆了。”

    狐魄兒低了低眼瞼,像是在認錯。

    有人突然大聲道:“有沒有關於拜仙山那個魔王的曲兒呀?她可是把人間攪得不得安寧,編排個她,演死她。”

    “這位公子還真是膽子大啊,你就不怕那個魔王此刻就坐在這裏聽曲兒嗎?小心下一個被她弄死的就是你。”

    一陣嘲笑聲不絕於耳……

    那人笑得有些猥瑣的道:“死就死,有什麼可怕的,即便是老子要死,也要在死之前,先讓那個小狐狸精□□,聽沒聽說,那個小狐狸精可是□□的很,據說養了男寵無數,如若那個小狐狸精在這裏,我倒是真想問她一句,老子我,鄭三爺這容貌配不配得上做她的後宮佳麗三千啊?”

    白無泱臉色有些難看,看了看狐魄兒,狐魄兒微微一笑,轉過頭來,低眸的瞬間便是寒氣襲人,那人的脊背徒然一抖,回頭時恰巧與狐魄兒的目光相對,一股寒意頃刻就襲遍了全身……

    他剛要指着狐魄兒說話,卻聽戲班的班主道:“大家先安靜一下,這齣戲還真是有,前段時間我們恰巧排了一出,這就演起來好不好?”

    那個人仍是有些驚愣的看着狐魄兒,美,這個姑娘真是太美了,真是一眼間美成了天仙,一笑間美成了妖孽。

    他吞了吞口水,看的竟有些癡迷,狐魄兒詭異的一笑,危險的狐光一閃即逝。

    樓下的戲臺已經拉開,場面還有些盛大,隨着場景佈置完畢,竟神奇的幻化出了一池清泉,四周還有些許煙霧繚繞。

    狐魄兒皺了皺眉頭看了看白無泱,白無泱竟是目不轉睛的看着戲臺。

    一句帶着戲腔的師父入耳,她瞬間瞪大了雙眼,滿身驚寒。

    她擡眼望去,那是一個濃妝豔抹極其妖嬈的女子從諾達的屏風後慌里慌張的跑了出來,隨着屏風撤去,水池的全貌便都顯現出來。

    狐魄兒的手心瞬間捏出一股血漬,在女子顫顫巍巍的喚了一句師父之前,先是那池中男子道了一句“看夠了嗎?

    女子慌張的四下看了看最後手足無措的又看了看自己,一見自己化成人形,立刻大喫一驚,趕緊又要拿起狐狸皮僞裝成狐狸,池中男子卻道:“變不變回去,能有什麼意義,不依然是你嗎?”

    女子顫抖的後退兩步,男子又道:“還愣着幹什麼,過來。”

    女子沒作聲轉身便要離去,此時一陣煙霧襲來,女子便被捲入了水池之中,霎時間,一陣熱血沸騰,叫好聲不絕於耳,待四周安靜下來,已沒了戲腔如正常對話般的那男子道:“你當這裏是什麼地方?醉仙樓?想喫便喫,想走便走嗎?”

    女子緊張的只有道歉,便慌忙狼狽的起身要離開池中。

    又一道煙霧襲來,直接將她捲入男子的懷裏,男子□□着上身便將她壓在了身下,靠近她的耳邊,魅惑的開口,“都告訴過你了,我不需要你的道歉,還是那麼的不長記性,來都來了,看也看了,急什麼?沒做點你想要的,就這麼走了,豈不可惜?”

    狐魄兒大驚失色、騰的站起,白無泱拿劍一擋便將她又摁回到了座位上。

    此時臺下的看客,早已是看的熱血沸騰,狐魄兒突然的站起也並沒人注意。

    她有些顫抖的看着白無泱,眸中盡是潤色,白無泱面無波瀾的未看她一眼便道,“怎麼了?”

    狐魄兒紅着眼角低着聲音有些發抖的說:“不可再演了。”

    “爲何?”

    “……”此時,她的心已如插上了一把刀子,微微的閉上雙眼輕聲道:“上神的清譽不可毀,此戲子———放肆了!”

    這時那名男子的聲音再次傳入狐魄兒的耳中,“可我已失了神職、有了愛慾、不配當神。”

    狐魄兒一怒,喝道:“妄言!”

    此語驚動了四座,幾乎是所有的人都紛紛擡頭找這個聲音的來處。

    然而狐魄兒的憤怒並未驚動戲子分毫,依舊是有條不紊的上演着。

    而她的憤怒也只是讓白無泱微微的皺了皺眉頭,仍依舊目不轉睛的看着臺上,狐魄兒的心更加亂了,整個大堂之內,最淡定的就非這三人莫屬了。

    臺上戲子的一聲驚叫又把大家的目光拉了回去,只見男子反身壓了上去,女子的衣服也是褪去了一半,他說:“蒼生不如你,從此以後,我的命只歸你。”

    一場毫無遮擋的歡好,就這樣在衆目睽睽之下□□裸的上演,驚呆的不止狐魄兒一個還有臺下衆人。

    情、欲、驚、惱、怒、怨各種誘惑瞬間衝昏了人的頭腦刺激了人心,突然有人大喊道:“這堂堂北帝竟也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磊落之神,也能做出如此不堪齷齪之事,真是給神丟盡了臉面,就是個寡廉鮮恥的畜生,該死!”

    那一抹慌張過後,狐魄兒反倒是更加淡定從容了,她再次看向自始至終比她還從容的師父一眼,便一一望去,默默的記住了這些個叫囂着十分囂張的面孔。

    若髒,髒她一人就好了,她尚可以不去計較,可神尊不可污顏。

    那人若是神威損,那便是她逆鱗生。

    若一人言語不敬她殺一人,若數人言語不敬那她便屠衆人,若世人言語皆不敬,她就更加不介意心可污、眼蒙塵、手沾血,即便是蕩盡這天上人間也要將他那唯一的污點抹去。

    有些事情只可是個祕密,既然是祕密,又怎可公之於衆昭然若揭呢?

    又一聲慾望的勃發,隨着那喘息聲逐漸平緩,男子已無力的趴在了女子的身上。

    隨着男子漸漸的成了浮在水面上的屍體,臺下的看客也愈發的安靜了,而又隨着女子的屍體漸漸的飄起,臺下的看客又相繼的沸騰了,整個大堂之內瞬間雜亂起來,你推我搡爭相逃命,也有人喊“這是魔王報復來了,快跑啊……”

    白無泱眉頭一皺,便要提劍前去,狐魄兒瞬間拽住了他的衣袖:“師父別去!”她說:“妖祟……該死!”

    白無泱停下了腳步回身看着她,一張英俊的面孔無波無瀾,“該死?”他說,“魄兒眼中該死之徒還有幾人?”

    狐魄兒掃了一眼□□的臺下,看了白無泱一眼,便低垂了眼瞼,“不敢。”她說:“徒兒不敢傷一人。”

    “姑娘,這裏殺人了,姑娘怎還不快走?”

    一個人突然拉住了狐魄兒的衣袖,狐魄兒本能的一甩手,神色冰冷的回頭,隨即目光微聚有些調戲的道:“佳麗三千?”

    白無泱沒再管她,直接飛身而下站在了水池旁。

    那人有些欣喜的道:“正是在下。”

    狐魄兒眉毛微挑,“你還不逃命去嗎?跑上來找我幹什麼?”

    那人笑的色膽包天,“姑娘的笑可勾魂,我的魂早已經被勾到了姑娘這裏,我還能跑到哪去?”

    狐魄兒仔細的瞧了瞧他,揚脣一笑道:“哦、是嗎?”

    那人也大着一顆狗膽湊近了半分,“自然,魂兒都在你這裏了,那句妄言我自也是知道是姑娘說的。”

    狐魄兒笑意更濃,“所以呢?”

    那人賊兮兮的一笑,“姑娘身份不一般。”

    狐魄兒搖搖頭,也湊近了半分,一字一頓的小聲告訴他,“是、你、死、的、快!”一抹狐光從狐魄兒眼中飛快的流出沒入了那人的眉心,她笑的天真無邪的說道,“臨死之前,不如替我做件事情好啦。”

    翌日,兩條消息被傳的沸沸揚揚,一則是百戲樓一夜大火,焦屍一片;另一則是昨夜去過百戲樓的人,即便是從火海中逃了出來的也都暴斃家中。

    狐魄兒和白無泱走在街上,議論聲紛紛不斷,她若無其事那般,突然心血來潮的問:“此事師父可管?”

    白無泱隨意的看了她一眼,“那你覺得呢?應當管嗎?”

    狐魄兒脣角一勾道:“不當管,浪費時間,正所謂擒賊先擒王,此等瑣碎之事太多,若是什麼都管,是管不過來的,打蛇打七寸剛好,打不到七寸便必遭毒蛇的報復。”

    白無泱沒想到他隨便一問,她不僅回答的認真,竟還分析起來了,那璨若星河的眸子蒙上了一層笑意,“呵!說的還挺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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