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魄兒偷偷的看了看白無泱,心情複雜的將盒子打開了個微小的縫隙,這是?

    白無泱毫不避諱的就拿了過去,順手就直接打開,打開後也不管她願不願意,而當他看清裏面的東西時,便眉頭忽皺:一把匕首!

    沒人比狐魄兒更加熟悉這把匕首了,她神色凜然的問道:“八芝是哪裏弄來的這個東西?”

    牛噠噠伸頭看了看,“狐二爺和拘靈帶回的,說是有人給你的,八芝也不知道是什麼,就讓我拿來先給你瞧瞧。”

    白無泱挑了挑眉看向狐魄兒,此意便是,看你的神情並不是一無所知,解釋吧!

    “它……”她真的不想多說,這把匕首看起來不顯眼,但是曾經的她卻是多次用它傷了自己,而曾經的自己也是死過一次,便是死在了這把匕首之下,她說:“七星劍,太上老君之物,想必是贈與我防身的。”此劍與她而言,輕易不出鞘,出鞘必傷己。

    白無泱看着她那遊離的神色,也生出了一種念頭,鬼話信不得。

    入夜時、

    窗外是小樓、月夜、古木垂楊,琴音縹緲又恆古流長……

    窗下,狐魄兒手中的畫,畫的鮮血淋漓,沒了那曖昧的庸腐氣,卻增添了一抹血腥的暴力。

    整副畫,畫的她不知爲何大汗淋漓,棄了筆,本是無力又像是漫不經心的倚靠在了窗前,輕輕闔眸,靜心凝神。

    此時:月下樹、樹下琴、琴邊樓、樓上窗、窗前人,若不知她心事重重,只看這幅模樣,倒是多了些許意興闌珊之意。

    狐魄兒耳朵微動,皺了皺眉頭,睜開了眼,便化作一縷清風飄出了窗外。

    那抹紅色的魅影嬌俏的坐在了林間幻化出的鞦韆上,狐魄兒追至林間幻化成形,眉頭微微輕挑,眸中瞬間便染上了那天生的薄涼,蔑視的瞥了一眼,便懶散的靠在了樹旁。

    “怎麼每次見你都像是沒長骨頭一樣,不是靠着樹就是倚着柱子。”紅羅也是極其不待見的看向了她。

    狐魄兒的眸中的那抹淡藍色狐光輕閃,還帶着些許蠱惑的看着紅羅說:“若是看不慣,那便給我搬張牀榻來,躺着、更合我意,此刻,月朗星稀,我無暇在這與你談天說地,擾我清夢,你說本尊該怎麼罰你?”她順便打了個哈欠,話也說的懶懶散散。

    “本尊?你還敢稱本尊?”

    狐魄兒肆意的笑了笑,“我一亂世魔王,稱聲本尊,有何不可?”話落,碧天便似星河那般滾滾而出,極速的朝紅羅飛去,紅羅躲閃不及,剮蹭了幾道傷口子,頓時那冷白的皮膚上就開始血肉翻飛。

    狐魄兒將鞭子收於手中,眸中也流光閃閃,諷刺的道:“沒想到,你這隻老鬼也會流血呀?嘖,怎麼也是紅色的,真是糟蹋了。”

    紅羅捂住傷口,恨恨的說:“你以爲找到了可以淨你心魔的人是嗎?哼,天真,也就是一時的痛快罷了,沒誰能夠抑制住你的心魔,別做夢了。”

    狐魄兒眸中漏出一抹狠戾的兇光,渾身也突然間變的煞氣騰騰,原本的那張薄情的臉上笑得更加冷漠,“這是要跟我比比到底誰更狠嗎?”她擡眼看去,“你也別做夢了。”

    碧天瞬間肆意的瘋長,立刻便裹上了那層如寒霜般的冰涼,鞭身的刺亦是泛着幽紫的星辰之光,皆數如盤龍般蜿蜒着向着紅羅身上纏去,氣勢兇猛,紅羅瞬間驚慌,身前忽的化出一組刀光阻擋,“你偷襲?陰險!”

    “不如你。”既輕又淡又無情的聲音傳到了紅羅的耳裏,她薄脣輕挑、妖孽的一笑,“我只是從你的身上學了個皮毛而已。”

    狐魄兒不管何爲陰險不陰險,她心裏只是想着爲了要紅羅魂飛魄散,鞭鞭狠戾毫不留情。

    觸她眉頭者,當死!

    今日少去了鈴音鬼道的束縛,狐魄兒只覺渾身的抑制不住的魔力暴漲,不剮的這隻瘋鬼灰飛煙滅都不算完。

    紅羅萬萬沒料到,狐魄兒竟會突然出手,毫無防備的慘敗在碧天下,那穿在身上的薄衣紅裙早就被狐魄兒抽的不剩什麼了,血肉更是悽慘模糊。

    狐魄兒眸中殺氣騰騰,周身的魔氣已達巔峯,忽的,一個巨大的九尾妖狐幻影,自她身後猛的竄出,銳利的狐牙透漏着狠戾,怒吼着朝紅羅襲去。

    報復、她想報復,狠狠的報復!

    她想要的原本很簡單,與他,只是想要一個簡簡單單的陪伴而已,可偏偏總是事與願違,橫生事端。

    是誰一步步把她逼入無底深淵?

    她往前走一步,就會有人給她往深處拽十步、越陷越深,深入泥潭深處,便不是一桶清水就能洗的乾淨的了。

    狐魄兒的嘴邊笑的更加邪肆,魔氣滾滾也纏住了她的半個身子,微微揚頭,那張涼薄的臉上盡顯傲嬌,她薄脣輕啓,森寒的說:“欠我的債我也會討回來,只不過、你欠下的債不是銀子而是命、是一條條鮮活的人命,與你而言,灰飛煙滅都是不夠的。”

    又一縷九尾狐魂呼嘯而出奔着紅羅撕咬而去,忽的一道金光碧落,兩縷狐魂自本體而出,極意灼傷,炙熱的金光如烈焰般,灼到了她的一縷清魂,二魂瞬間又沒入了本體。

    狐魄兒用手擋住了耀眼的金光,待金光散盡,紅羅也不見了,她收了滿身的暴虐之氣,冷漠的神情閃了閃,有些恍惚,待魔氣散盡,狐魄兒也清醒了許多,她看着紅羅留下的血漬,眸中憤恨似有不甘、又陰狠異常。

    待她再回到邪若淵的住處時,便看到了一陣滾滾濃煙,嗆的狐魄兒咳了咳,又順着濃煙走去。

    “他們三個?我可惹不起,你敢惹嗎?隨隨便便的一個你、都能辦到的事情,我可不想自己找死。”

    牛噠噠哼聲道:“說的就像你沒死一樣,我難道是好欺負的嗎?”

    “是呀,多燒點多燒點,哎哎哎……拿走幹嘛,別捨不得呀,是我的又不是你的,這個、那個、誒?要不你把這房子給我點了吧,這麼多東西我沒地放呀!”

    狐魄兒在轉彎處看見被邪若淵指使的團團轉的牛噠噠,邪若淵懷中抱着已經抱不住的金銀細軟,她禁不住的搖搖頭,嘖嘖稱奇,財大氣粗的,死了都是富甲一方呢。

    她走了過去,拽了拽牛噠噠,“行了,明天你就如她所願,把這房子點了,你看她,哪裏還抱的動?”

    邪若淵言笑晏晏的挽起了狐魄兒的胳膊,忽的皺了皺眉頭,鼻子向前湊了湊,“你身上什麼味道?好大的一股血腥味兒,妖氣十足的,幹什麼去了?”

    “很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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