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師父我們緣起上古時 >第 129 章 天規不澤
    ???

    狐魄兒從他的懷中站起,沒想到自己的師父放縱自己後,竟還是這般的小肚雞腸了?

    “小氣了不是?”她說:“我就是想知道,好端端的爲什麼抓他?”

    北帝又拿起了筆開始批閱他的卷宗,很是隨意的說道:“你真當我不知道,他可是沒少佔你的便宜,怎麼?郎情妾意的捨不得了?”

    這說的是哪裏話?

    但這酸溜溜的話語她很受用,脣邊帶着笑意說:“我怎麼會和他郎情妾意,躲他都來不及呢。”

    北帝看也未看她一眼說:“那我把他抓了,豈不是正合你意?”

    狐魄兒眨眨眼睛看着他愣了一會兒說:“有道理哈,那就關着吧!”

    北帝放下了筆,本是笑着看她,卻不經意的掃到了她的身後,他目光一滯,隨後又很自然的收回目光說:“你先回大羅天等我,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他頓了頓,突然笑意更濃的寵溺的詢問道:“好嗎?”

    狐魄兒覺得這加了兩個字,感覺就有些微妙了,她本是想拒絕的,可是如此的溫柔詢問,那她就覺得沒什麼不好的了,遂開開心心的與他又膩歪了一翻,便歡歡樂樂的走了。

    他望着她的背影,突然有些心急,“魄兒!”

    狐魄兒站在轉角處,粲然一笑,她雖已不是仙,但仍是仙資熠熠,出落凡塵,天生的仙骨氣不是區區墮個仙就能泯滅掉的。

    鬼域之都,陰氣襲襲。

    轉角的那一邊,紫衣偏偏金尊面,轉角跟前,白衣翩仙傾城顏。

    她輕巧笑道,“還有事兒?”

    北帝淺淺的咬了咬脣角,搖了搖頭說:“一路小心。”

    她眉眼含笑,消失在轉角處。

    北帝望了一會兒,忽的收斂神色,不冷不淡的問道:“老君怎麼來了?”

    那襲白衣道袍,手中拂塵輕輕一甩,趁的來人更加的仙風道骨,老君也順着北帝的目光看了看,不動聲色的笑了。

    北帝見他不語,冷眼掃過,輕笑一聲,大言不慚的道:“老君莫不是也喜這人間情愛,想來湊個熱鬧?我倒是願意傾囊相授,不知,老君意下如何?”

    老君神色怔然道:“北帝莫要與老夫開這等玩笑。我今日所來,只爲一事。”

    老君拂塵甩起,乾坤鏡中的景象便出現在北帝的面前。

    北帝看着鏡中畫面,眉頭輕皺道:“我自知會受天規處罰,不用老君提醒。”

    老君搖了搖頭,望向乾坤鏡中,忽的拂塵輕揚間便是北帝初爲帝神時,與天規訂下神契後離開的身影。

    老君道:“天規冗雜,不是三言兩語就道的盡的,很多天神皆如北帝一樣,只聽到一半,便耐不住性子轉身離去。如今,帝君心性已固,不似當年那麼浮躁了,不如繼續把之前錯過的那些天規都聽一聽吧。”

    天音浩渺,義正辭嚴,不僅響徹了彼時的上古,也激盪了此時帝神的心絃。

    他垂眸不言。

    老君隨手再甩拂塵又是一副山河畫卷。他說的淡若清風:“我知北帝一直在窺探天機,但有些事情終是窺不破,參不透的,不如,也將這個一起瞧了吧。”

    北帝眸色複雜的望着鏡中的畫面,突然間痛到窒息。

    老君慢悠悠的說:“佛神有慈悲,天規無慈心。神可功過相抵,功則賞過則懲,功勝於過者,從輕處罰,而累神者重罰,不論功過,泯三魂滅七魄,身毀,形毀,魂毀,魄毀。”

    他看向北帝,又指了指身後的那副破碎的山河畫面道:“這裏,便是那天地一魄的最終歸路。”

    老君又望向了那副畫面,他意味頗深的說:“此一劫,應當是三千年前後,那時天劫將至,萬物皆要重歸於混沌,天地合一,不復日月,唯,”

    老君嘆了口氣頓了頓才又道:“唯混沌之時一魄可震!”

    他又看向北帝:“她,便是應劫而生,應劫而滅。之所以天規不除她而留她到現在,意既在此。雖不除她,但這一世她也不會太順遂,畢竟,累神之罪,她避無可避亦難辭其咎。”

    北帝手中的筆早已被他捏的粉碎。

    突然一陣爽朗的笑聲響起,十分張揚的道:“老君啊老君,你忒不厚道,把這些事情都告訴他做什麼?”

    只見從幽冥深處走來一金衣少年,渾身散發出極其豔麗的光芒。

    他頭戴玉冕,眉眼之間盡是輕浮之氣,走進之後,他便慵懶的向後招了招手,一張通體白玉龍騰鳳舞的椅子就飛奔而來。

    少年忽的“哎呦!”一聲,椅子飛來太急,磕到了他的腳,少年回眸怒瞪了它一眼,張嘴便吼道:“天規第四百四十四萬四千四百四十四條,侍奉完本主之後,自行去死吧!”

    少年說完便懶洋洋的往椅子上一趟,眉飛色舞的看着北帝,嘖嘖稱奇的道:“老君,你說這小後生真是生的越發俊俏了是吧,初見他時,我便覺得他是這三界之內除了我之外難得一見的美人兒,你看看,這數十萬年不見,這小模樣,便是更加惹的本主垂憐了呀。”

    北帝眉頭微挑,瞪了他一眼,這個少年便是天規不澤,它沉着臉色道:“我這裏不歡迎笨豬(本主),滾吧!”

    “嘖,老君他是不是罵我?”不澤騰的一下站了起來,隨後又古井無波的撣了撣身上的灰塵,再次懶懶散散的躺了回去,那手有氣無力的擡着:“哎呀呀,說話不討喜不討喜。你怎麼不問問我來是幹什麼的,怎麼張嘴便要攆我走呢?”

    “累神者可不罰嗎?”北帝問道。

    不澤依舊有氣無力的擺擺手,“不可。”

    “那可從輕處罰嗎?

    不澤搖了搖頭,“依舊不可。”

    北帝揚眉再道,“可代爲受罰嗎?”

    不澤微微笑起,“那也不可。”

    北帝冷眼一瞪,“滾!”

    不澤搖頭晃鬧的答,“那仍是…………滾?誰?我???自然也是不可。”隨後他便向老君撒嬌道:“老君他罵我,一直在罵我,好討厭!”

    老君皺了皺眉,亦是有些嫌棄的道,“你幹什麼來了?”

    不澤忽的一拍腦門,方纔想了起來,又是一副病秧子似的躺了回去,笑的有些欠揍的道:“啊,我在上面無聊,掐算着,這兩個小東西應該禍闖的差不多了,我就過來湊個熱鬧。”

    老君看了北帝一眼,向後退了退。

    只見得一陣罡風貼着老君身前刮過,直奔少年而去,不澤躲閃不及直接從他那椅子上翻了過去。

    北帝忽的來到他的跟前,踩着他的座椅,手中凌空騰起一縷幽紫的烈焰,他眸光微聚,微俯着身子似笑非笑道:“不知天規怕不怕我這幽冥之火呢?若是我把你燒了,天規是不是也就蕩然無存了?”

    不澤嚇的從地上一骨碌爬了起來,也不裝什麼病秧子了,他怒道:“後生放肆,你敢燒我?”

    北帝直了直身子,冷笑一聲,“那你就試試看,看我到底敢不敢?做個交易如何?你不喫虧!”

    少年一掐腰趾高氣昂的道:“哼,跟我做交易,你有什麼………………”他看了看北帝手中的烈焰又烈了三分,話鋒一轉,眨了眨眼睛,“你有什麼條件儘管說出來。”

    北帝看了乾坤鏡一眼,冷冷的說道:“換我。”

    少年似是耳聾了那般,大聲嚷嚷着:“什麼?”

    北帝堅定的道:“以身殉世的那個人,換我。我自己的錯,自己擔,與他人無關,她從未累我,是我累她在先。”

    天規不澤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玩笑,手指着老君道:“他,他不知……”

    老君立刻道:“北帝不知道還有什麼辦法了,不如你再替他想想?”

    天規看着老君瞪大了眼睛,隨後又呵呵一笑看向了北帝,義正辭嚴的道:“不可!”

    北帝手中火焰更勝,面色驟冷,“談不了是嗎?”

    天規忽然有些怯懦的跑到老君身後道:“你,你燒了我也沒用,即便她沒有累神,此一劫也是她命中註定,啊…………你幹什麼!”

    天規突然大喊,幽冥之火,已燃到了他的腳下。

    狐魄兒離開酆都後,去了一趟拜仙山,隨後才返回大羅天。

    大羅天內,天兵甲冑在身,神兵天器緊握在手,威嚇聲陣陣從四面八方奔涌而來,聲勢浩大,她環顧四周後又看向同樣戰袍加身的玉帝,那雙薄涼的眸子含着淺淡的笑意,她說:“這麼大陣仗?玉帝這是要做什麼呀?”

    “大膽狐妖!”玉帝厲喝一聲,天音入耳,“還敢上來與北帝私通,神威豈是爾等孽畜所折辱的?”

    碧天從她的指尖流了出來,她彎眸笑了笑:“就這麼喜歡和我過不去呀?這就不辱您神威了嗎?”

    “放肆!”威嚴的聲音響徹天地。

    狐魄兒那淺淡的笑意漸漸收斂,看似不輕不淡的輕啓的嘴角,卻字字說的森冷薄涼,“放肆?放肆的事兒我做的太多了,您指的是哪一件啊?”

    “不知羞恥!”玉帝怒喝:“哪一件都足夠你三魂聚泯神形俱滅的,押下去,和北帝一併處罰。”

    玉帝振臂一揮,一條宛若游龍的捆仙索隨之而出,金光燦燦,刺的耀眼,瞬間便將狐魄兒縛住。

    她眸中幽藍忽現,聲音驟冷,“罰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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