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一槍刺回大唐 >第54章:尷尬
    夢想與現實之間的距離,有時就是一些緡錢而已。即如現在這般,阿史那博恆有一貫緡錢。

    苦於囊中羞澀,段晏對那些旖旎場所,低檔的不願意去,高檔的又去不起。

    妓院青樓內,到底是何樣的別緻風光,是他長久以來的幻夢,早就想一窺究竟了。

    此時被曹世宇提及,段晏怎能不欣喜萬分?

    阿史那博恆本就是粗豪的漢子,對於錢財從不在意,那個粗人,只對拼打和酒肉感興趣。

    段晏暗想:即便阿史那博恆不想去,但若是曹世宇稍微鼓動如簧之舌,花樓一觀的夢想,也必能立即實現。

    立即回去單獨的住處,段晏迅速地盥洗一番。

    梳理了頭髮,戴好了襆頭,再換了一套乾淨整齊的軍袍,他拿起一面海獸葡萄紋銅鏡,仔細地查看着臉龐是否清潔。

    確認無誤後,他就帶着欣喜加期待的心情走出了屋子,再得意地走向馬廄的側門。

    想着曹世宇或許要勸說阿史那博恆,或者那二人也是要盥洗、梳理、更衣,段晏暗自估計要等候那二人一會兒。

    因此,他即便心中急切,但腳步倒也還控制得住。

    但他剛走出側門,就聽到暗黑的小街中,傳來曹世宇低低的笑聲:“段三兄真是謙謙君子,果然是耐得住性子的。”

    見到阿史那博恆和曹世宇二人已然等候,段晏連忙一邊拱手說着“抱歉”,一邊快步走過去。

    阿史那博恆似乎略有不悅,悶聲說道:“世宇說是段三兄想要去花樓看看,阿史那正好有貫緡錢,也並不在意。就算成全了段三兄的心願!”

    真的和自己猜測的一致——阿史那博恆不很願意去,但被曹世宇說動了。段晏暗自佩服自己的判斷,也就再連聲說着感謝的話。

    三人邊走邊說笑幾句,情緒都好了起來。

    阿史那博恆邁開大步,嘴中發狠般地說着:“世宇只說那裏是官將們才能去的,阿史那卻是不服!非要看個明白不可!”

    段晏聽到這話,暗暗地向身邊的曹世宇豎大拇指,稱讚他的激將法很有效果。

    三人並未走多遠,就在一處里巷內停住了腳步,看向近旁的這所院落。

    門樓上掛着紅色燈籠,院內拔地而起的閣樓中,處處窗柵閃現着燈光。

    段晏的心情激動不已,低聲連連說道:“‘香影樓’!好名字,好名字!”

    曹世宇笑道:“可以嗎?”

    段晏眼神呆滯地看着這所院落門上的牌匾,口中喃喃地說道:“香影樓。可,可。”

    曹世宇笑了一下:“段三兄既然認可,我等就進去坐坐。”

    阿史那博恆也不說話,徑自邁着大步走入。

    剛一進門,三個男人就被滿院子的女子薰香之氣,嗆得不住地咳嗽、噴嚏,感覺透不過氣來。

    一個雜役的笑臉,隨即迎了上來。他一邊拱手施禮,一邊口中叫道:“幾位將軍,小人見禮了!”

    段晏心中暗笑:好伶俐的廝役!來的都是客,來這裏的客,必有錢!這些廝役就只有送來好聽話、笑臉迎!

    曹世宇臉上也滿是開心,隨口說道:“好說,好說。”

    三人在雜役的引領下,步入小院中。

    院子不大,但佈局和設置,看得出來很是下了一番工夫。

    白色小石子鋪成一條小道,近旁有一個小小的池沼。邊上種着一株松樹和一叢修竹。

    小道的盡頭,就是這座漆成青色的二層木樓。

    進入樓內,三人更覺得香氛刺鼻,耳中的絲竹聲,以及鳥囀般的女子低唱聲,也飄蕩迴響在各處。

    雜役看看三人,再躬身說道:“三位將軍請移步樓上。”

    曹世宇和阿史那博恆,不禁同時低頭看看自己的腳。段晏伸手觸碰一下他倆,低聲說道:“移步,上樓。”

    那二人此時明白,也都再次昂首挺胸,跟着雜役上到二樓。

    走到一間小屋邊,雜役伸手邀請道:“三位請在‘倚翠閣’小坐。”

    邁步走進去,三人見到屋內面積不大,一張桌案、數把座椅。

    三人撣撣衣袍,故作鎮靜地坐在桌案旁,看向雜役。

    見這三人眼神都是呆滯,雜役猜知他們並不常到這種地方玩耍,就主動說道:“葡萄酒,最好的拿上三大瓶?另外,再請三位漂亮娘子過來?”

    曹世宇看看段晏,段晏連忙說道:“可,可。”

    阿史那博恆看向雜役,低喝一聲:“都可了,你還站在這裏不動麼?”

    雖然受到呵斥,雜役仍是滿臉堆笑,拱手說聲“稍候”,轉身走出屋門。

    三人心中因爲都沒有到過這種場所,一時都有些緊張而少有言語。呆坐無聊,段晏隨處看去,只見牆角的花架上,擺着一個三彩瓷瓶,裏面插着大朵的菊花。

    再有一個松樹盆景,放在一張几案上。松枝翠綠,更還伸展出來,彷彿在迎接貴客。

    “好別緻。”段晏低聲稱讚道。

    曹世宇點頭稱是,阿史那博恆卻大聲喝道:“有錢來這裏,又不是做賊,做什麼這樣小聲?!”

    段晏和曹世宇聽罷,都是大笑。

    屋門推開,雜役帶着兩個小廝,將三瓶葡萄酒端來。另有幾樣乾鮮果品,也擺在了桌案上。

    雜役又問道:“再來幾盤肉食麼?”

    阿史那博恆剛要點頭,段晏擔心那一貫緡錢不夠使用,就搶先推辭着說道:“都已用過酒肉,只是到這裏坐坐。就這樣,就這樣很好。”

    雜役應諾後,曹世宇不耐煩地說道:“快請花娘們過來!”

    雜役答應着離去,曹世宇暗呼一口氣說道:“我真擔心阿史那博恆先說‘我等都是剛喫過兩張胡餅來的’。那樣,麪皮哪裏還存在?”

    聽到這話,三人哈哈大笑不止。

    笑聲未止,一陣香風已經吹來,三位花枝招展的伎女,款款地走了進來。

    三名女子香氛濃郁,各自豔麗非常:都是烏髻高挽,金簪玉釵滿頭,更有金步搖垂在額前;額上貼着幾朵花黃,日月、花鳥紋飾不一;腮邊塗着大紅胭脂,更還眉如遠山、脣紅欲滴。

    她們身上的錦裙雖然顏色不一,但形制卻都彷彿:粉胸突兀,若大海波濤。

    這三名女子都是雙手置於身前,做肅揖狀。她們只把含羞帶笑的,芙蓉般的臉龐,朝向阿史那博恆等三人。

    三人被這三位大膽的伎女,盯看得渾身不自在,都是面紅耳赤,忘記了說話。

    茫然四顧之餘,三人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見這三個大漢不停地擦拭額頭的冷汗,那三個女子也只好站在那邊發笑。

    屋中數人,都處在尷尬的氣氛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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