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恆就打算去軟榻上將就一個晚上。
楊墨看着房間裏安靜下來的蘇子恆,有些恍惚,似乎感覺自己好像見過一個和他相似的人。
深夜降臨,蘇子恆被一陣悶悶的咳嗽聲驚醒,見是楊墨發出來的,連忙上去查看,誰知後者已是發了高燒。
二話不說,抱起來像外面跑去。
晚上。
又是凌晨。
沒有街道上空無一人,唯一一家的藥店也沒有開門。
萬分着急下,他敲向了他不願意敲的門,終於在隨行的大夫下,降了溫。
楊墨這一病,又是半年。
再次醒來的時候,四周皆變,冰雪未化。
「入住蘇宅,劇情就將開始。
執行者剩餘正常壽命三年整,倒計時開始:兩年十一個月三十天零23:59……」
楊墨怔愣地看着自己古色古香的房間,還有侍女打扮的人在房裏輕手輕腳地擺放房裏的物品。
一人看見她醒了,愣了下就跑了出,不多說就傳出稚嫩的聲音:“大夫人醒了!大夫人醒了!快去喊大少爺,讓府中大夫過來。”
身着人的離去,房裏其它的小丫鬟也走了過來,嘴裏絮絮叨叨說着什麼。
她忽然一句也聽不清楚,面前的畫面和腦海裏的一副畫面重疊在一起。
另外一個畫面裏,一個極美,極美的女人在一張華麗的歐式牀上起來,扯掉手上的吊針,推開前擁後繼上來的人羣,忽然撞進堅是有力的懷裏。
“都在鬧什麼?”
兩個聲音合併在一起,楊墨一怔,下意識伸手抱住來人,因爲發不出聲音,身體瑟瑟發抖起來。
這是自己的情緒,自己爲什麼會如此害怕?
“大少爺……”衆侍女也不明所以,不知道這個和大少爺一起回來的女人爲什麼一起來就亂跑,似見了什麼極具恐怖的東西。
這怎麼看都像是她找她們的麻煩,少爺好不容易找回來,昨日纔到,這要是被大奶奶知道了,她們一定會受罰的。
蘇子恆本來在前廳認長輩,聽聞昏迷半年的人兒終於醒過來,哪裏還顧得什麼禮數,急急而來,就看見楊墨驚慌失措的一幕,這個房間東西摔了滿地,心疼的揪起,語氣難免不好了些。
楊墨躺了半年,身體誇空得厲害,經過這麼一鬧,又暈了過去,軟綿綿躺在蘇子恆懷裏。
蘇子恆一急,怒吼道:“都愣着做什麼,還不去喊太夫!”
楊墨又昏迷兩日,夢裏還有一個男人在和一個女人鬥嘴。女人只是說,肚子的孩子是男人的,不是她的,可最後還是死在產房裏。
再次醒來,她整個人似被冰水泡過,全身的衣裳都被冷汗打溼。猛然在牀上坐起來,大口大口呼吸,緩緩了許久才發現蘇子恆坐在一側拿着溼帕子滿是擔憂地看着她。
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一個音了,有些迷茫摸着自己的喉嚨,另外一隻手撫摸着小腹,意識漸漸清晰,心低一嘆:許久沒有做夢了。
溫暖的水報告着,楊墨終於感覺到一絲絲安全感。
沒一會,一個清麗的侍女走了進來,輕行了一禮就拿起帕子給她擦拭身體。
楊墨可能是餓了,在浴桶裏有些昏昏欲睡,開始背後隱隱作痛起來,愣了一下側頭看着侍女,見她眉眼間隱又嫉妒之色,也沒有住攔她壓力擦拭自己身體的動作。
待出了浴桶,她整個身體都是青紅一片,她隱隱看見侍女眼裏山過一陣快意。
穿好衣服,她踉蹌着走了出去,外間蘇子恆已經讓人準備了清淡的食物,看見楊墨出來,連忙過去將人扶過去,拿起勺子一口口喂她喫。
那個侍女看見了,連忙過來道:“少爺,喂姑娘的事讓奴婢來吧。”
楊墨頓了頓,一把把面前的碗打道地上。
前面不弄你!你真當我是泥捏的不成?
一個下人對主人不敬,傷害自己的身體!真的是該死!
她二話不說,站起來,在侍女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拿起一側的雞毛毯子很很給了她十幾下。可奈何自己實在沒有力氣。
可蘇子恆也嚇的不清楚,認識那麼久從來沒有看見過楊墨情緒怎麼激動,連忙將人抱早懷裏,怕她又氣出過一三二來。
侍女沒想到前面她那麼用力,都出血來也沒有哼一聲,現在在大少爺面前這樣囂張,嚇得尖叫着跑了出去。
蘇子恆這個時候也不攔侍女,因爲他看見楊墨衣裳裏面的肌膚血紅一片,嚇死得六神無主:“怎麼了?是不是她欺負你了?”
楊墨轉頭就咬在他的肩膀上,直到衣服一出血來,蘇子恆也沒有哼一聲,等楊墨鬆口,馬上小心翼翼抱她去屏風後解開他的衣服。
待看見裏面沒有一塊皮膚後,那一向溫柔的眸子閃過殺意,看着只是一個柔弱書生的他,在此刻氣勢逼人,可給楊墨上藥的手卻是無比之輕。
處理好,楊墨又在蘇子恆的餵食下,吃了一些東西。
也在她們快喫完的時候,一個老嬤嬤過來對蘇子恆和楊墨行禮開口:“大少爺,姑娘,大奶奶喊姑娘過去一趟。”
蘇子恆微微皺眉,見楊墨起身,就道了可以:“知道了。”
楊墨在面前手了一個搖扇子的動作看着蘇子恆,後者呆了一下,反應過來,在一個架子上拿下一個盒子。打開裏面是一條紅色長進兩米的帶子,和一巴掌黑漆漆的摺扇。
楊墨一扯帶子在左手腕繞了兩圈,忽然一頓,看見手腕上有一條疤的時候怔了怔,快速繞好,在梳妝檯上又是一扯,拿了一條紅色發的,將滿頭青絲一束,拿起扇子就走了出去。
蘇子恆自然是跟在後,老嬤嬤想什麼,最好還是什麼也沒有說。
到了大奶奶的院子,還沒有進門,就聽見哭哭啼啼的聲音,她一進去,就看見那個侍女一個婦人面前跪下着。
楊墨就站在原地,不跪也不行禮,一雙冷眸靜靜和那個婦人對上。